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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回门子
昨晚谢凡打地铺一事,谢老秀才和陆氏早已听兰花说了。谢老秀才颇有些不满,新婚之夜新郎官打地铺像什么样子。陆氏却知这是宝贝孙子爱护妻子,夫妻双方互敬互爱,才是正理,对谢老秀才好一番宽慰开解。
次日清早,周小姐向谢老秀才和陆氏两位长辈敬茶。陆氏见孙儿媳妇相貌秀丽,举止乖巧,十分欢喜。谢老秀才虽不满宝贝孙子打地铺,可经过妻子劝说,又想到周小姐嫁妆丰厚,也高兴起来。两位老人都笑容满面,和蔼可亲接过茶杯。
谢老秀才和陆氏身为长辈,照例嘱咐了几句“夫妻和睦,家和万事兴”,周小姐一一恭敬答应。谢凡在旁也觉心满意足,一家四口皆是喜气洋洋。
周老爷身为乡宦,家中只有一妻一妾,育有两子两女。前三个孩子皆是周太太嫡出:长女早已出阁,嫁给门当户对官家子弟,留在西北定居;二子也都科举入仕,如今在外地为官。周家多年积累,家境富裕,又无负担,周小姐虽是庶出幼女,周太太倒未曾在嫁妆上亏待庶女。
周小姐嫁妆箱笼颇多,不仅带来诸多衣裳首饰,日用家具,又有溧水县城一间铺子,还有四个下人一并到了谢家。春风秋月两个小丫鬟,皆是十六七岁,相貌清秀,举止伶俐。另有两个家人,是三十出头一对夫妻,看着也是精明能干。
谢凡记得女性月经周期一般是五天左右,所以此后一晚谢凡也在房中打地铺休息。小夫妻两人晚上闲来无事,谢凡便和新婚妻子,一人床上,一人地下,闲话家常,增进感情。
谢凡知道周小姐闺名唤作“倩娘”,想起《诗经·卫风》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句,便念给妻子。周倩娘听后就笑了,笑声清脆,悦耳动人。
谢凡听见妻子笑声,便问她可曾念过书,识得字?
周倩娘说起父亲周老爷赋闲在家,哥姐也离家在外,闲来无事,便教自己读书识字。所以自己读过些《内训》,《女论语》和《女戒》,略微识文断字。
(注释:《女诫》、《内训》、《女论语》都是中国封建社会对妇女进行教育所用书籍,其中《内训》是明成祖徐皇后为教育宫中妇女,于永乐二年(1404年)所编着。本文架空设定是朱标即位,《内训》假设为朱标后妻吕氏所编着。吕氏是太常寺卿吕本之女,似乎比较合理。)
谢凡听闻心中十分欣喜,暗自窃喜:“太好了,原来倩娘也读过书。”于是玩笑说道:“以后我备考秋闱,要辛苦倩娘陪我用功了。”周倩娘自然含笑应允下来。
两人又玩笑几句,周倩娘便沉沉睡去。
谢凡听闻妻子不再言语,于黑暗里暗暗思量:“希望以后我们也能有些共同语言。如今结了婚就基本没有离婚的,夫妻感情破裂可就难受了。我要和倩娘好好相处,好好对她。没有感情基础,也争取把感情培养出来。”
接着他翻身躺平,转念一想:“倩娘从小学的是《女戒》,内心应该是个符合封建道德的传统女性。我们三观恐怕很难一致,会不会无法相互理解?哎,既然又不能离婚,哪怕我们没有爱情,也争取有些亲情,希望相敬如宾吧。”
又想起妻子相貌美丽,举止温柔。还有一双三寸金莲,正是契合时下审美。
“她从小缠足,硬生生把脚骨折断,想必吃了许多苦头。”谢凡实在无法以小脚为美,可对周倩娘难免又涌起些怜惜之情,也渐渐睡着。
按照风俗,新婚夫妇婚后第三日须得回娘家探亲,所谓“回门”。谢凡陪着倩娘,回溧水县城周家。
倩娘坐轿在前,谢凡步行在后,后面跟着家人抬着回门礼,有绸缎布匹、毡鞋绫袜、宣纸歙砚、湖笔徽墨,另有点心酒水。礼物皆是双数,意为夫妻成双,合好百年。
到达周家,周老爷携着妻妾已在正堂等候。谢凡夫妻进门,便向岳父岳母磕头行礼。周老爷与周太太坐在主位受礼,皆是笑容可掬,倩娘生母则侍立一旁。
新婚夫妇行礼完毕,周家设宴款待新女婿。宴席丰盛自不必说,周老爷与周太太也殷勤夹菜,频频敬酒。只是谢凡实在不敢放肆吃喝,担心在岳父岳母面前失了礼数。
酒足饭饱,周老爷与谢凡说些文章举业、仕途经济,勉励女婿来年秋闱得中。谢凡连忙表示:“小婿必定竭尽全力,挣出功名,来日封妻荫子”,周老爷听了满意,抚须微笑。其实谢凡内心更想发家致富,做个安乐富家翁,却不敢说出口来。
周老爷曾在军中效力,不免谈到朝廷长年用兵。“兵饷粮草所耗繁重,可边患未平,实在难以两全。”说罢周老爷长叹一声。谢凡仔细倾听,连连应和,时时提问,力求老泰山满意。
周倩娘则与两位母亲一同说些私房话,做母亲的自然少不得问起女婿如何。倩娘讲到新婚之夜,自己身子不便,谢凡并未恼怒,反而体贴温柔,此后亦是以礼相待。两位夫人皆深感欣慰,连声夸赞谢凡是位好丈夫。
末了周太太温言叮嘱女儿:“婚后丈夫是夫主,是妻子终身依靠。谢女婿温和体贴,做妻子的更须得拿出十分的敬重,方可两好相合,夫妻终身到老。
做人妻子,也不可窄心嫉妒,要有容人之量,万万不能叫丈夫离心。如今我与你娘妻妾和睦,家宅安宁。你父亲也十分疼爱我们姐儿俩,不爱在外拈花惹草。”
倩娘生母此刻陪坐一旁,也连连点头。倩娘听闻这一番言语,深感母亲慈爱之心,由衷拜谢周太太。
天色渐晚,小夫妻便起身辞别岳父岳母,回谢家去。回家路上,则是谢凡步行在前,倩娘坐轿在后。谢凡回想岳父所说边患困局,不禁有些失神,畅想起天下大势、世界格局。
路上道路不甚平坦,轿夫被一块鹅卵石绊倒,那小轿便歪向一旁。谢凡听闻后面倩娘一声娇呼,连忙回头查看。
第40章 红颜薄命
原来倩娘因为轿子陡然歪斜,铜制暖炉脱手,正撞到她小腹。谢凡回头见妻子歪着身子,立刻温言询问有无不适。倩娘觉得小腹微微疼痛,于是摇了摇头,只说并无大碍。
谢凡小声叱责了轿夫几句,嘱咐小心安稳抬轿,一行人便放慢脚步,继续往谢家去。小轿子晃晃悠悠,倩娘渐觉右下侧小腹疼痛加剧。起初只以为是被手炉撞到,疼痛却愈发剧烈,直至难以忍受。
女子行经之时,常有腹痛。可此时已是倩娘癸水来潮第四日,这疼痛也远超寻常痛经。她本想忍耐,此时却不得不出声呼喊。谢凡听闻妻子腹痛难忍,担心倩娘也许是痛经严重,立马招呼众人停下。又打发丫鬟春风、秋月上前贴身查看。
春风、秋月见自家小姐神情痛苦,额上流汗,面色惨白,四肢湿冷。可验看裙下,却无一丁点儿血渍。两人也不知是何缘故,十分困惑,只怕是突发急症,连忙告知姑爷谢凡。
谢凡见春风、秋月神色慌张,连忙亲自上前,又见妻子如此症状,也是吓得够呛。刚刚经历过李宁罹患梅毒,最终自寻短见一事,谢凡深感疾病猛于虎。他顿觉事关重大,不可忽略。
谢凡脑筋飞转,一想幸好只走了小半路程,索性掉头回周府,好在溧水县城里请郎中为倩娘诊治。主意既定,谢凡吩咐众人原路返回,叫春风、秋月仔细照顾自家小姐。吩咐福顺回谢家报信儿,就说路上有事晚些回去。
又问周家人,溧水哪位大夫口碑最好。得知是位张郎中后,谢凡叫上周家陪嫁中年男仆带路,两人立刻一路小跑去县里请大夫。
张郎中平日里都在自家药铺中坐诊,谢凡和男仆紧赶慢赶赶到时,药铺伙计正在准备打烊关门。谢凡已跑得气喘吁吁,连忙大喊拦住伙计,说周府有病人得了急症,请张郎中救命。
张郎中是位干瘪老头,须发皆白,见谢凡二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知道定是急症。他倒也不啰嗦,拿上药箱工具,一同赶往周府。只是张郎中年老,哪怕勉力前行,脚下也着实快不起来。
谢凡担心倩娘病情,心中焦急万分,又不好催促。他干脆让周家仆人在前带路,顺便替张郎中拿上药箱,自己俯下身去,将张郎中背在背上,两人一同发足狂奔。幸好张郎中身量瘦小,谢凡历来重视营养搭配,年过十六,他身量渐成,比寻常少年更高大一些,情急之下也是力量超常。
溧水县城也不大,三人片刻便到达周府。此时周小姐一行刚刚回到家中不久,周家人见小姐病情凶猛,已将倩娘安置在床上躺下。
张郎中立刻上前诊治。只见周倩娘面色惨白,意识模糊,四肢发凉,脉象虚弱,身上却无一点外伤。张郎中也不知缘由,只好先将一片老山参放在倩娘舌下,吊着一口气。又吩咐周家人快去熬煮独参汤,给病人灌下去。
谢凡眼见张郎中束手无策,只开始喂参片,灌参汤了。想起这都是古装戏里濒死之人才有的专属待遇。便觉大事不妙,想要请南京城里名医杨郎中过来为妻子诊治。
周老爷、周太太见女儿病重也是着急上火。可是此去南京城却不是瞬息之间,而且此刻天色也黑了下来,城门已经关闭。不过急症丧事等实属例外,以周老爷乡宦身份,请求守门小吏通融开门自然可行。于是翁婿两人便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此时却听秋月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小姐已经神智不清,身上发凉,出气多,进气少了。谢凡和周老爷忙不迭来到倩娘床头。周倩娘两位母亲和丫鬟春风,本来都围在床边。见翁婿两人过来,立刻让出空来。周倩娘听闻动静,眼睛微微睁开一线,见是父亲与丈夫过来。她嘴唇微动,气若游丝般对着周老爷叫了声:“爹爹”。
倩娘再看着谢凡,却已说不出话来,只望了丈夫一眼便闭上双眼。谢凡伸手去拉妻子小手,发觉倩娘指尖已是冰冷。只片刻功夫,倩娘便咽了气。
周家刚刚嫁出闺女,今日头次回门,家中正是张灯结彩,布置一新。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倩娘突然夭折。阖府上下等皆是愁眉紧锁,哭声一片,可谓乐景衬哀情。
倩娘咽气之后,谢凡跌坐在妻子床边,愣愣出神。旁人唤他,他也不应,只一人呆坐着。周太太见谢凡如此,感叹女婿情深,也不让人再打扰。只打发人去谢家报丧。
谢凡如此失魂落魄,倒不是对周倩娘有多么夫妻情深。严格说来,两人相识不过两三日。谢凡虽然也想与妻子做一对和睦夫妻,可以他素来性格,并不曾对倩娘一见钟情。
谢凡亲眼见着,好端端一个大活人,突然凉掉了。究竟是何原因,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他情不自禁想起李宁,前世车祸去世的爸妈,大学最好的朋友大胖。前世今生,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谢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我是不是真的命苦,注定孤单?”
谢凡愣神之际,周家上下已经开始准备倩娘后事。
周倩娘已经嫁到谢家,是谢家妇人,论理丧事该由谢家操办。可谢凡、倩娘两人刚刚新婚,倩娘又是回门当天在娘家咽气。谢家也只有谢老秀才和陆氏两位老人家,周太太劝丈夫不如就由自家操办女儿后事。周老爷略一思忖,就答应下来。
父亲眼见女儿陡然离世,心中难过自不必说。周老爷稍后听闻女婿婚后对女儿颇为体贴温柔。今日倩娘生病,情急之下一番安排又十分妥帖周详。谢凡身为秀才,更能放下身段背着张郎中在县里奔跑。
周老爷顿时觉得:“此子必成大器。”
又见谢凡对女儿如此深情厚意,想来必是重情重义之人,又想到:“来日谢女婿飞黄腾达,若是倩娘活着,定会提携我周家。”
因此在心痛女儿离世之余,周老爷更有些惋惜自家失去了谢凡这位乘龙快婿。
第41章 成为鳏夫
次日谢老秀才夫妇也赶到周家。陆氏见谢凡失魂落魄,好一阵心疼,轻言细语不住安慰宝贝孙子。谢凡终于勉力强撑,帮忙料理妻子后事:预备棺材,拣选体面衣裳入殓。
又请阴阳先生,依照亡者生辰八字,批书算日子。周先生身为媒人,本以为成就一段天作之合。哪晓得倩娘横死,惋惜非常。提笔写了一篇祭文,文采斐然,众人交口称赞。
周倩娘享年只有十六岁,刚刚成亲又无子女。按时下风俗,便是夭折,丧事理当从简。三日大敛,焚香烧纸,请来和尚道士,念往生经文,做水陆道场。
倩娘身为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邻近亲友其实说不上相识。因为周谢两家于本地风评尚佳,看在她娘家和夫家面上,众人也纷纷前来吊丧。
出人意料,汪县令也遣人送来一副三牲祭品。周老爷和谢老秀才起初都颇感意外,片刻回过味儿来,又皆觉面上有光,些微露出点得意神色。堂上亲友望向两人目光中也饱含羡慕之情。
本来周倩娘只是一介年轻妇人,病逝不至于惊动父母官。可她父亲周老爷是乡宦,两位兄长都是官身。她丈夫谢凡眼下虽然只是一介秀才,可据说颇得学道齐大人赏识,明年十分有望中举。汪大人自觉应当有所表示,以示亲厚。可县令亲自前往吊丧显得太过巴结。于是思前想后,便派人送来祭品。
虽然是新婚,谢凡身为丈夫也需为妻子倩娘服丧,齐衰杖期,为期一年(注释:“五服”中列位二等,次于斩衰。其服以粗疏麻布制成,衣裳分制,缘边整齐。父在为母,夫为妻,服期一年,服丧时手中执杖)。
谢老秀才见谢凡在堂上,好一个标志少年,偏偏身着粗麻丧服,手执哭丧棒,一副可怜相儿。老人心里忍不住生出些怨怼:“乖孙儿以后说亲成婚,便是续弦填房,哎,可不好办了。”
谢老秀才夫妇既可怜倩娘短命,如花似玉一个孙儿媳妇突然去了。更感伤自家宝贝孙子年纪轻轻,好端端一位秀才相公,平白无故就成了鳏夫。于是对周倩娘同情惋惜中,也隐隐夹杂着几分不满。
丧事完毕,亡者终于入土为安。谢凡便同祖父祖母一道拜别周老爷、周太太。几人自然一番客套应酬完毕,谢家众人正欲告辞。
周太太忽然说道:“谢女婿读书备考实在辛苦,身边却只有一个小厮照顾服侍。不如将春风秋月一并带走收用了。
她两个自小伏侍倩娘,从小在我家长大,都是清白女儿,又是陪嫁丫鬟。如今女儿没了,女婿留下两个丫鬟伺候,好似倩娘一般,也好做个念想。”
说罢一旁周太太抬眼去看春风、秋月。两人皆是含羞带笑看着谢凡,眼中尽是殷切期盼之色。
谢凡先是有几分恍惚,没听明白岳母是何意思。回过神来,被周太太一番话惊得外焦里嫩,又被春风、秋月灼灼目光看得心惊肉跳。
他实在对此毫无兴趣。这几日肉身上为妻子后事,操劳过度,疲惫不堪。心灵上为亲近之人接连离世,悲痛不已。更对倩娘死因不明,绞尽脑汁,怀疑人生。
倩娘去世固然遗憾,谢凡原本也不满包办婚姻,更加不想收用亡妻所留下丫鬟。没有感情基础,他可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内心忍不住吐槽起来:“这刚死了女儿,就把从小照顾女儿的两个丫鬟送给女婿用?关爱女婿也不是这个关爱法啊?这什么思路?还是不是亲妈啊?”
接着他反应过来:“忘了,还真不是亲妈。倩娘是小老婆生的,周太太是正房大老婆。难怪!”
谢凡忙不迭一口拒绝,又说些“小婿深爱倩娘,心灰意冷,无暇顾及旁人”,“秋闱在即,大丈夫事业为重,只想用功读书”等等有的没的,才把周太太嘴堵住。
这一番说辞之后,堂上几人皆流露失望神色,包括谢老秀才夫妇。周老爷和周太太甚至春风、秋月谢凡都能理解,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为何祖父祖母也想自己收用这两个丫鬟?”
周老爷失望之余,又叫人拿出一本自己所作乡试手札,赠予谢凡。翁婿两人客套几句,气氛复又融洽起来。
离开周府回家路上,谢凡小声询问陆氏,为何想留下春风、秋月两人?若是家中人手短缺,自己可托张世贤在南京城里买个伶俐能干的。
陆氏闻言微微一笑,神色不似一贯慈爱和善,一反常态地反问道:“乖孙如今也是七尺男儿,难道不想房中有妇人伺候吗?”
这一问,倒把谢凡问住了。前世十六七岁谈恋爱还算早恋,会被家长、老师严厉打击。
这里倒好,不光强势安排结婚对象,如果没有正经配偶,还安排……谢凡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形容。
陆氏见谢凡面色古怪,以为是少年人脸皮薄害羞。又恢复慈爱神情,说以后再给谢凡安排好的。
谢凡连忙拒绝,说自己想先备战来年秋闱,考取功名之后再说。怕祖母误会,再三强调自己完全不需要。
陆氏也不再多说,谢家一行人默默回家不提。
周倩娘新婚夭折,自然无儿无女。因此周家所备丰厚嫁妆,谢家皆是原封不动,完璧归赵。周家也是体面讲究人家,谢家聘金彩礼,也一文不取,原路退回。
这边周家看重谢凡潜力,望着不要断了这门亲戚。那边谢家烦恼孙媳妇早逝,谢凡年轻轻做了鳏夫。
所以周太太打算送出春风、秋月,笼络谢凡。陆氏也担心谢凡单身寂寞,与其外出寻花问柳,不如就用家里丫鬟。
春风、秋月两人则觉得谢姑爷年轻有为,更难得温柔体贴。谢家人口简单,陆氏年老和善,又无主母管束,自由自在。总之是个好归宿。
所以在场众人达成微妙默契。只等周太太开口送人,谢凡欣然接受,皆大欢喜。可谢凡偏偏当场拒绝,也不能将人硬塞入他房中,只好作罢。
众人决计意料不到:谢凡两世单身,拢共四十余年。对于单身生活简直不能更习惯,甚至隐隐有些期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