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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霖哥儿, 我同你一起过去。”沈江云帮他提着考篮,一路送到了顺天府衙门外头。

  沈江霖在一众考生中,年纪应该算是最小的, 比起成年男性的身高,沈江霖混在人群中根本连头都看不见, 沈江云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

  天上的雪花簌簌而下,下得越来越大了,不一会儿, 许多人身上都落上了一层白雪, 顺天府衙门的飞檐翘角之上亦是铺了一层白茫茫的绒毯,沈江云撑起了油纸伞, 用身体尽力给沈江霖挡去风雪,看着这个天气, 沈江云忧心忡忡, 原以为可能这雪下一会儿就能停,但是看眼前这个情况,竟是越下越大了!

  兄弟两人挤到了前头,很快就和沈江霖族学中的同窗碰了头, 见有人照应了, 沈江云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 几个官差出来赶人:“非考生不得入内, 送考的家人速速散去, 不要影响考生进来!”

  官差鸣锣开道,沈江云不能再往里送了,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好好考!”

  尚未来得及再多说几句,就顺着拥挤的人潮往后退去。

  沈江云已经考过了县试和府试,今年只需要参加院试便可, 所以到了这里,需要沈江霖一人去面对了。

  这次族学中有四名学生同样一起参加科考,分别为沈万吉、沈贵生、沈越以及沈青禾四人。

  这四人年岁都已经十五六岁了,瞧着都是大人样,站在沈江霖身边明明沈江霖要比他们矮不少,但是这四人都是对沈江霖恭恭敬敬的。

  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科考,一来是在族学中学的时间最久、基本功最扎实,二来则是年纪也到了该下场试一试的时候,沈江霖点评过他们的课业,认为他们可以试试,否则这里面的沈贵生和沈越压根没想过要参加科举。

  虽然最近一年他们都有发奋学习,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好好学习之后的目标,应该是多识一些字,多懂一些道理,通过霖二叔的考核,为以后能成为掌柜或是账房做准备。

  这次的下场考试,所有银子都是侯府出的,就连考篮等物,沈江霖也派人给他们各送了一份,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

  他们家贫,无力承担一次又一次的科考费用,所以对于沈越和沈贵生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科考,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参加科考,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子,一次见分晓。

  五人方可结保,沈家子弟五人正好互相结保,再是方便不过,同时他们还请了廪生作保,廪生则是在考中秀才后,成绩优异者方能成为廪生,一个县学的廪生只有二十人,京城之中人才济济,能在京城被选拔为廪生的,足以可见其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其他乡间之地,请一个廪生作保,一般是三两银子一个人头,但是在京城要找个廪生作保,则要十两银子一个人头,也就是说,一场县试,京中廪生可收入囊中至少五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哪怕对对京中百姓来讲,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科举之路,充满了钱权利益,在刚刚踏足科举试场的那一刻,已经让诸位考生深刻领教到了。

  不过这是针对毫无人脉的普通考生,沈江霖的作保人是杨鸿,杨鸿去年考中秀才,以优异成绩成为廪生之后,得知沈江霖要下场,毛遂自荐成了沈江霖等人的作保人,倒是让沈江云好好地承了杨师兄一次情。

  风雪之中,诸多考生涌到了顺天府衙门前,挤挤嚷嚷地找着互相结保的人,先找到彼此的,五人一组聚在一起,或是讨论今年有可能的考题,或是还在背着经义、请教别人自己这里对不对;尚未找到结保人的,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就怕在关键时刻对方没到,四处找人呼喊,饶是大家都是读书人,此刻也像菜市场一般,沸反盈天。

  突然,衙鼓三号,顺天府衙门两边洞开,两排执事拿着肃静的牌匾左右均列,官兵身穿军服、腰胯宝刀,脚步迅捷地从衙门内依次而出,两个书吏搬来书案和官帽椅,衙门前数十盏灯笼依次亮起,一名身穿绯色官服,外罩狐裘大氅的官员,迈着四方步前来。

  衙门前东公街上瞬间一静,不管找没找到同伴的人,此刻都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主考官顺天府尹谢大人到!

  沈江霖站在人群前排,眼皮轻轻一掀,忍不住心底有些吸冷气:嘶,好大的官威啊!

  这便是时代的不同,在这个年代,官员与白身之间的阶级分明,壁垒立现。

  衙门的杂役围起暖棚在谢府尹身边,脚边已经点起了暖炉,热茶置于手边,谢识玄扫视了底下的一圈学子们,说了一声:“开始吧。”,自己在官帽椅上落座,开始监督搜验。

  天寒地冻,万里飘雪,沈江霖尚且有皮毛覆身,被沈家子弟围拢在中间挡去风雪,许多学子只着棉布单衣,冻的瑟瑟发抖,但是在谢府尹面前,连脚都不敢跺一下,只让脚趾在冰冷的靴子里,慢慢麻木僵硬掉。

  衙役维持着秩序,将学子们很快五人五人一组分好排好队,一组五人需要在主考官面前,脱去上衣和鞋袜,然后一只手拿着自己的衣物鞋袜,一只手拿着考篮,给搜子们检查。

  许多人冷到嘴唇青紫发颤,整个人都在发抖,若是遇到倒霉一点的,前面的人考篮里搜查出一些可疑的东西,搜子要反复查验确认,那排在后面的考生就要赤裸着上身光着脚忍受更长时间的煎熬。

  虽然沈江霖已经听过兄长的描述,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心中挺震惊的,既震惊于科考的纪律之严,又震惊于考生的没有尊严。

  望着暖棚里坐着,似乎是在围炉煮茶般闲适的谢府尹,沈江霖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对做官有如此强烈的执着了。

  轮到了沈江霖他们五人,几个族人让沈江霖排在第一个,好快速搜查完快速把衣服穿上。

  沈江霖脱下外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冻地哆嗦了一下,小脚踩在混着雪水的青石板地上,寒气从脚底窜到了眉心,心中哪怕已经做好了受冻的准备,此刻也架不住寒意来袭,沈江霖一向是一个要风度的人,此刻也只能含胸缩背,尽量减少自己的皮肤在空气中暴露的面积。

  书办迅速地看了一眼沈江霖的面容,又看了下手上的身份文书,只见上头写道:

  南直隶顺天府荣安侯府考生沈江霖,年十一岁,身长四尺七寸,面白无须无痣,圆眼长眉,无胎记。

  曾祖沈德修,任正一品镇北神武大将军,受封正一品荣安公。

  祖父沈世昌,任正二品辽东骠骑大将军,世袭正一品荣安公。

  父沈锐,任正四品太常寺卿,世袭正二品荣安侯。

  呦呵,难怪小小年纪就来应考了,原来是位少爷。

  书办动作麻利地验明正身,盖上了印鉴,两个搜子快速开始搜身,沈江霖衣服简单,摸到那件内里雪貂毛氅衣的时候,搜子们也是面不改色,依照规矩检查完,就让沈江霖到一旁穿衣,他们则是快速又看了一遍考篮,将里面的笔墨砚台都打开看了一眼,魏氏给沈江霖携带的干粮是碎胡饼,已经掰地一块一块碎碎的,根本藏不住任何字条,搜子们查验一番便可通过。

  看到这种考篮,搜子们检查起来心里也舒坦省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们亦不想为难人。

  唯有看到沈江霖那个铜壶的时候,有个搜子不放心,将素面布套扯了下来,看到里面没有夹带,又旋开了盖子,倒了一点清水出来,见没问题,才放沈江霖通过。

  饶是沈江霖心性定力比常人高出许多,这一套流程下来,不免也被他们搞得有点紧张了。

  沈家族人都是统一制式的考篮,很快便一个个都搜检通过了。

  五人通过之后,迅速将衣服一件件套回身上,俯身穿好鞋袜,这才感觉整个人有些活过来了,站到了主考官谢府尹面前,典吏开始唱名:“沈江霖、沈越、沈万吉、沈青禾、沈贵生。”

  念到一个名字,一个人便出列,谢识玄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沈江霖,看他小小年纪冻的脸颊煞白,倒是能吃得起一点苦头的。

  站在另外一侧的杨鸿出列,为他们五人作保,确认每个人的信息都核对的上,这才让这五人进入考场。

  沈江霖等人俱都长舒了一口气,跟在一个兵丁身后,几个人只以眼神示意彼此保持安静,到了考场后便一人分到了一个座次,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一排排往里坐去,互保的五人座次全部打散,以防止相熟之人互相作弊。

  沈江霖往考场看去,说是考场,实际上顺天府衙门只是作为临时考点,他们所在之处,是顺天府衙门仪门后面的一个大广场,如今已经搭起了一整片考棚,但是并非乡试时候一人一个号舍,而是一排排长凳和书案并列,整个广场举目看过去,大约可以容纳近千名考生同时参加县试。

  沈江霖走进丁字号那一排座位,找到了第六号位置坐定,他左右两边数了一下,一排长凳可以做十二名考生,长凳是普通的杨木凳,应该已经用了多年,表皮已经有点剥落了,用来写字的书案也就是薄薄一层木板支着四条桌腿,沈江霖伸手按了一下,稍微还有些晃动,写字的时候不可太过用力,否则很容易桌面不稳,把字写坏。

  这个考试环境,还真是有些恶劣啊。

  若是坐在最外侧的位置,如今风雪交加,还要考虑到试卷不能被雪片所覆,碰到下雨天,恐怕就是孔子坐在那里考试,也只能望卷兴叹了。

  头一回,沈江霖发现了科考不仅仅考的是学识,还考一个人是不是有点运气,好在沈江霖觉得自己运气算是不错,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雨雪侵袭不到,桌椅也不算太破,能勉强使用。

  沈江霖甚至发散了一下思维,天子脚下的顺天府衙门都是这样的考试环境,那么其他地方的县试又该如何艰难?顺天府衙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县衙,它是最特殊的府衙,照理各项陈设规格都已经是最高的了。

  只是府衙本身就不是专门用来科考的地方,一年只用一次,用完之后这些东西都会归入仓房内以待来年,若是每年不及时修缮整理,便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一会儿,沈江霖身边就开始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他们一排十二个人,坐的其实是同一张长凳,若其中有人抖腿乱动,那其他人便都能感觉的到。

  而且,沈江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样一来,他坐在最中间,如果说想要如厕是根本不可能的,难道还要让其他人一个个让出来自己再去如厕吗?若是如此,估计试卷上必定会盖上一个俗称“屎戳子”的印鉴,就是题目答地再好,也要往下降一等。

  沈江霖将布套套回了铜壶上,铜壶依旧热腾腾的,抱在怀里,总算感觉人活过来了一些,此时此刻,沈江霖是真的感谢家中几位女性的细心周到,雪貂皮毛内衬的大氅防风保暖,就连靴子里面也铺了雪貂皮毛的边角料,脚放在里头暖意融融,怀中抱着遇寒不冷的铜壶,将心口那层寒意给驱散了不少。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顺天府衙的厚重大门缓缓关上,所有考生全部入场,永嘉十二年的顺天府县试终于开始了。

  县试第一场为正场,是最为严苛的一场,出的题目却并不是很难。

  很快便有衙役举着牌匾将题目给每一排考生看去,为了防止视力有问题的考生看不清上面的字,亦有书吏高声宣读题目,沈江霖左侧隔了两座的一个考生,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哪怕题牌上斗大的字,依旧看不清晰,书吏宣读题目的时候,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走神,也没有听清,急的是抓耳挠腮,屏气小声问沈江霖身边的那一个考生,但是那个考生只作听不到,目不斜视,那人又小声问了两遍,突然巡逻的官兵至此,大喝:“考场之上,不许交头接耳!”

  那年老考生只好长叹一声,作罢!

  答题的卷子已经发了下来,沈江霖拿起墨条开始磨墨,幸好这砚台墨条是沈江云亲自帮他选的,哪怕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出墨依旧流畅,没有砚台开裂、无法出墨的情况发生,沈江霖提笔沾墨,屏气凝神,开始书写。

  第一题很简单,让考生们默写四书中《孟子》的一段经典的梁惠王选段,并且默写完之后在下面进行释义。

  这是最基础的考核,只要有志于科举的考生都能答出来,考的是学生的背诵和理解能力,以及文字书写是否规范工整。

  沈江霖写的是最标准的馆阁体,一个个字宛如印刷出来一般,都是一个大小,虽然还未形成自己的风格,但是阅卷人看到这样的卷面,是可以赏心悦目的。

  这个时间给到的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若是有害怕书写出错的人,可以先打草稿,再进行誊写,沈江霖答完之后,逐一检查了一遍,没有错漏之后,才誊写到答题纸上。

  此时时间才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沈江霖的早饭已经消耗一空,年纪小就容易饿,沈江霖将晾干的考卷折叠放好,从考篮中拿出一只小碗,又从一个布口袋中抓了一把胡饼碎,小心地旋开铜壶,里头的水已经变得温热,倒了半碗水进去后,将胡饼泡开,就着温水便吃完了果腹的这一餐。

  旁边的考生瞥了沈江霖一眼,想着还没到饭点这个小儿怎么就吃喝了起来?但是确实考场之内,没有明确的饭点时间,大家饿了其实是可以随时去吃的,没想到他还有热水能喝,看的那考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皮子——他住的远,半夜就起来了,怕考试的时候想要如厕,一口水都没喝过,此刻只觉得腹中打鸣,十分渴望喝上这一口热水。

  只可惜,他只带了一个竹筒,里面的水早就凉透了,他就着竹筒抿了一口水,那水便顺着喉咙直往心扉而去,冰的人一个哆嗦。

  二十来岁老大一个男人了,眼巴巴地看着旁边坐的小孩喝着热水,好想问他要上一口啊!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官兵过来挨个收卷,等到卷子被全部收走后,第二题马上也公布了出来。

  第二题是时文题,出自《论语为政》篇,只见题匾上写着: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

  这等于是命题作文,题目出的中正平和,并非两本书中突然挑选出来字句的截搭题,只要是对《论语》比较熟悉的,都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这是孔子说的,何为孝道?便是不违背礼节,父母在的时候按礼节侍奉他们,父母去世的时候,按照礼节安葬他们,这就是孝了。

  题目考的是孝道,中心思想自然也是要讲孝顺,通过时文的格式,作成一篇六百字左右的文章,时间给了两个时辰。

  很多人提笔便写,毕竟时下对孝道是十分提倡的,每个人心中都有对孝道的理解,这题出的比往年都简单,让好些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要将这篇文章作的脱颖而出,则是有难度的。

  据沈江云给到他的手札,这位主考官谢大人是个纯孝之人,在京中颇有美名,这样一个人出这样一道题,只是为了让学子们歌颂他这样人的孝行吗?还是有其他的意义在?

  出题者必定是根据自己的出身思想决定的出题,同时文章优劣暂时放在一边,越是和主考官的所思所想产生共鸣的文章,越是能够被主考官取中,这已经是大家公开的秘密了,故而谢识玄这个人估计已经被许多有门路的京中学子研究过许多遍了。

  沈江霖敛目沉思,这样一位左右逢源、能坐上京中三品高官之位的顺天府尹,他心中的孝道又是怎么样的?只是人云亦云地“父母命、不可违”便是孝道,还是另有深意?

  不,不仅仅是这样,沈江霖将目光放到了“礼”字上,然后才开始提笔。

  “世人皆知,应以孝立身,此乃为人子应尽之责,然父慈方能子孝,子之孝,源父之慈……”

  沈江霖写下了开篇词,然后便按照这个中心思想继续往下写。

  在沈江霖看来,孝从父母的教养中来,只有父母以身作则,方能教导出孝顺之子,孩子才能以礼侍奉父母,孝与慈乃是一体两面,不能只要求孩子孝顺,却不要求父母慈爱。因为没有慈爱的父母,养育不出孝顺的孩子,即便是孝顺,也并非发自内心的孝顺,那这种虚假的孝顺便也成了不孝。

  这是他的中心论点,然后沈江霖在此基础上又拔高了一层立意,将慈与孝和君的宽容与臣的忠心做了类比,洋洋洒洒地歌颂了永嘉帝的仁慈与底下臣子的忠心,才缔造出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但是即使是拍马屁,沈江霖也拍的别具一格,有自己的思想和内涵,绝非空穴来风、无的放矢之言。

  这题写的不算容易,不过沈江霖是比较擅长各种思想辩证的论述的,这种搞脑子的题目,难不倒他。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科考,所求只要能中即可,所以沈江霖也不愿冒险,写太出格的东西。

  等到这张答题卷收走,时间已经来到了正午,这中间有一刻钟的休息用食时间,很多人都是匆匆吃了点冷硬的馒头果腹,只等着最后一道试帖诗写完,好早点出考场。

  实在是今日的雪越下越大,让人心里头担心后面连路都不好走了。

  沈江霖手里头的铜壶也失去了温度,好在里头的水还有一丝温热,沈江霖抿了一口温水,搓了搓冻地快失去知觉的双手,等待着今日最后一道考题。

  最后一题是咏梅的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给到一个时辰时间,作完的可以提前交卷。

  咏梅诗大家肚子里都有不少库存,只是如今需要限韵,沈江霖将之前做过的几首比较好的咏梅诗拿出来修修改改了一番,便誊写了上去。

  短时间、又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实在是难以临场发挥出更好的作品,好在这位谢大人从出题中就可以看出不是一个爱为难人的。

  沈江霖见着已经有人开始交卷了,便也举手示意自己要交卷,等到官差收走了他的卷子,他便从长凳后头挤了出去,还好他人小速度快,并未影响到其他还在冥思苦想作诗的考生。

  等到出了考场辕门,沈江霖对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街道,直接深深呼出一口气——第一场总算是考完了。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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