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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魏氏有一种对沈江霖失去了掌控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沈江霖一向视她为亲母,之前有什么大事小情基本上都会和她讲, 而现在,要下场考县试这么大的事情, 她竟然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的那一个?

  只是这种事论起来, 是外头男人的事情,确实轮不到她来指点,作为嫡母,她最多在沈江霖考试的时候, 帮他里里外外东西打点好, 其他的, 便是告诉她, 她也无能为力。

  沈江霖见众人都看着他, 好奇有之、惊讶有之、不屑有之,他笑了笑, 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我是准备下场试一试,有大哥在,我心里安稳一些, 不至于心慌,我估摸着这是我大哥最后一次参加院试了,让他这次带一下我,也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沾了便宜了。”

  “大哥,还没谢过你呢,我先敬你一杯!”沈江霖杯中是小孩儿喝的果子酒,度数很低,一点都不醉人,所以沈江霖也敢喝上一杯。

  沈江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端起酒杯和沈江霖碰了一下,然后压着人坐下:“一家人可别说两家话,咱们是亲兄弟,说这些,可不就见外了。”

  兄弟两个开开心心地干了一杯,其他管事和族人见此,也是觉得合该如此。

  管它能不能中,先跟着大哥下一次场,熟悉熟悉地方和流程也行啊,反正年纪还小,多考几次,总能中的。

  魏氏心中也是这般想的,但是看着自己儿子没心没肺和沈江霖谈笑风生的样子,魏氏只觉得没眼去看,同时心里头也是纳罕,为何如今云哥儿和霖哥儿怎么就这般要好了?以往就是住一个院子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啊!

  难道男孩子大了,就是开始有话题聊了,也知道兄弟情谊了?

  只是这个理由,在魏氏心里头转了一圈就消散了,可别玩笑了,别说旁人家了,就是她娘家几个兄弟,都各有各的心思,根本不像他们两个似的。

  可见她儿子是个好骗易上当的,人家几句好话就把人哄的找不着北,就怕霖哥儿越大人越精,万一以后拿着云哥儿当枪使,可就完了!

  魏氏心里头笃定,是因为霖哥儿大了有心眼了,开始会巴结云哥儿了,两人才会如今那么要好。

  这一次的除夕家宴,除了魏氏吃的有些纠结外,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用完了晚膳,几桌人又凑起了牌局,抹起了叶子牌,连开了四桌牌桌,就连甘嬷嬷和钱嬷嬷此刻也摒弃前嫌,坐上了牌桌,魏氏陪着一起打牌,还喊上了一个管家娘子崔大家的,铺上丝绒桌布,洗牌堆上筹码,几个人就斗了起来。

  甘嬷嬷和钱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沈江霖和沈江云二人便站在她们身后帮她们看牌。

  “霖哥儿,你年纪小,脑子活络,可得帮我这个老婆子记着牌,到时候赢了,老婆子给你分红。”甘嬷嬷一边摸着牌,一边回头对着坐在她身后的沈江霖叮嘱道。

  钱嬷嬷吐了两片瓜子壳,嘲道:“大家可听听,还没打呢,就开始找外援了!云哥儿,你可也得帮着我,我比你甘嬷嬷大方,到时候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眼看着两个奶嬷嬷一点小事,又要斗起嘴来,魏氏只得和稀泥:“初夏、明冬,都站过来,我一人有两个帮手,看你们怎么斗得过我!”

  崔大家的闻言,摸牌的手一顿,苦笑道:“看来今天是要我一个人输了,荷包啊荷包,你可要争气点啊!”

  原本听魏氏叫来沈初夏和沈明冬,大家都已经觉得好笑了,崔大家的这样苦巴巴的一说,众人撑不住都笑了起来,屋内四角烧着银丝炭,婢女们一个个端着茶水、糕点、橘子等物送到打牌人和看牌人手边,外头夜已漆黑,但是荣安侯府的花厅内一片灯火辉煌,笑声不断。

  沈江霖记忆力极佳,几乎是过目不忘,记牌是一把好手,稍微提点了甘嬷嬷几句,让她出哪张牌,果然最后甘嬷嬷赢得最多,一晚上甘嬷嬷的嘴角就没压下来过,等牌局终了,硬是塞了一把金银锞子到沈江霖手里,推都推不掉,倒让他发了一笔意外小财。

  众人一直闹到三更天,外头鸡鸣三遍,又各吃过一碗汤圆,跑到外头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众人的困意都赶没了,沈江霖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听着周遭人的笑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漂泊不定的那颗心,在此刻就安定了下来。

  身边站着的一个个人,不是他记忆中家人的模样的,但是好似已经真的成了自己的家人,而他,也慢慢彻底融入了进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等鞭炮放完,才算守完了岁,众人各自散去,沈江霖和二姐沈初夏的院子在同一个方向,两人结伴而行。

  沈初夏走到半道上,对着底下跟着的婢女道:“我有话要跟你们少爷说。”

  鸢儿本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这个话,立马拉了翠柳落在了后头,给他们姐弟两说话的空间。

  沈初夏是个温柔性子,这一年相处下来,从来话都不肯高声说上一句的人,今日却踌躇再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还是对沈江霖道:“霖哥儿,虽说你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院子住着,平日里也都是和大哥相处的多,但是母亲到底是我们的母亲,该有的体面和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沈初夏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温度,沈江霖这一年的身高窜的很快,已经快到沈初夏的肩膀处了,或许再过一年,个子就要追上这个姐姐了,可是此刻,沈初夏低垂着眉眼望着沈江霖,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担忧。

  怕弟弟不懂后宅女子的心思,沈初夏又道:“科举进学,光宗耀祖,是你们男儿的事情,但是也要提前告知母亲一番,否则她心中该想,这个孩子不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

  沈江霖瞬间明白过来沈初夏的意思,他这段时日一心扑在科考上,且这个事情他已经在沈锐面前挂过号了,毕竟到时候科举报名还需要结保、上交籍贯履历,这些都需要沈锐派人去安排,沈江霖以为沈锐知道了,便是魏氏知道了,哪里知道渣爹如此不靠谱呢?

  但是沈初夏的担忧不无道理。

  “谢谢姐姐提点,我明白了,往后定不会如此鲁莽,害姐姐担心。”

  沈初夏犹豫了一瞬,替沈江霖将兜帽戴上,免去寒风肆虐,叹了一声道:“霖哥儿,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要下场,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若不然,还是再读两年,大哥十三才下场,你也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这样一来,既不打眼,也能再将书本巩固巩固,多两层把握。

  沈初夏见着大哥都没有一次便中,就知道这科考是极难过的,她弟弟还只是在族学中上着,比不得大哥在名师身边读书,沈初夏实在担忧,万一这次考的不顺,折损了少年人的心性,以后万一一蹶不振,岂不是更不好?

  她弟弟年纪还小,许是被人撺掇着要去下场一试,不知道轻重,身边又没一个人提点,沈初夏心中实在着急,否则以她的性子,今日断然说不出这一番话来。

  沈江霖叹息了一声,一直以为这个二姐是有点老好人的木讷性子,在家中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没想到是聪慧却不露声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二姐温柔细致,胆小谨慎,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最关心他,但凡一切他身上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二姐沈初夏的针线,身上这件兔毛披风,就是沈初夏拿了过年的料子,赶在年节前,一针一线给缝制出来的,里面兔毛皮毛保暖,外面大红色锦缎上绣着一排仙鹤上青天,每一针都绣的栩栩如生,颜色配比雅致无双,在这个没有现代纺织技术的时代下,沈江霖都难以想象,做这样一件披风,要废掉多少心力?

  三姐泼辣如火,说话呛人,却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但凡得罪了她,温言细语告饶一回,她就能露出笑脸来,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她第一时间得了,都会巴巴地捧到他面前了,看着是在炫耀,但是只要他露出一点喜欢的神色来,沈明冬就会留下来赠与他,一点都没有不舍得的。

  沈江霖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两个小姑娘以赤诚待他,他又哪里能装聋作哑,只是坦然接受她们的好意,却不为她们的以后思量一二?

  “二姐,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等得,你和三姐等不得。”

  沈初夏能考虑到这么多,就不是好糊弄的人,沈江霖便将一些想法直接透露给了沈初夏听,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原书中,沈家一家子流放,沈初夏和沈明冬那个时候肯定是嫁出去了,可是在一个走着下坡路的娘家出嫁,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是渣爹会仔细为两个女儿考量?还是魏氏会为她们打算?

  徐姨娘倒是想替两个姑娘做打算,可是又哪里轮的到她说话的份儿?

  沈江霖受制于这个年纪,已经有很多事不方便去做了,好在科举不分年龄,只要考中了,年纪再小也是生员,也是“老爷”!

  这个年代的女性社会地位,和娘家家族、父兄地位息息相关,他和沈江云能考中,那么沈初夏和沈明冬的地位就能把高一层,相看的人家也会更好一些,挑选的余地就变大了。

  否则,就只有被人挑拣的份。

  沈初夏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江霖在说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早慧至此,小脸顿时有些飞红,可更多的是着急:“我们的事情,自有父亲母亲替我们张罗,哪里需要你一个小孩儿家家强出头?”

  沈初夏已经十五,马上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心里头还茫茫然没有着落,心中就算再着急,这种事又能和谁去提?

  冷不丁听到沈江霖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又急又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只能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弟弟,希望他不要为了她们乱了心。

  以前弟弟从不与她们交心,沈初夏只以为他们从小不教养在一处,感情淡漠,却没想到原来弟弟心里头和明镜似的,什么都想到了。

  沈江霖与沈初夏一同在冬夜里走着,侯府今夜四处燃着角灯,整夜不熄,所以哪里都亮堂堂的。

  今年的冬天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冷,只要一开口,呼出来的热气就会蒸腾成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沈江霖轻轻笑了两声,安抚道:“二姐,这只是我的心事之一,最主要的还是我觉得我在族学中学的不错,想下场试试,若是能成,说不定父亲能帮我再寻一个名师,就算没有名师,中了秀才便是生员,县学里亦有教谕等师长可以请教,于我将来求学之路只有好处。”

  沈初夏听懂了沈江霖的意思。

  霖哥儿在族学中跟着张先生读书,已经没有可以长进的地方了,倒不如趁着现在下场一试,去博一个前程。

  想到大哥从小跟着秦先生这样的名师读书,而霖哥儿想要有个好老师,却要费劲了心力,沈初夏的眼眶不觉有些红了。

  只是她什么都帮不到弟弟,用三妹的话讲,就是眼泪淌再多,又有何用?只不过徒增他人烦扰罢了。

  沈初夏将目光瞥向别处,眨去眼睛里的水光,鼻头却是被风吹的一片通红:“嗯,霖哥儿,你自己有成算便好。”

  她只学了女四书,认得几个字,哪里有什么大才可以指点弟弟的,就是因为看不清看不懂,才会胡思乱想的担忧。

  姐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直到了沈初夏的院门口,沈江霖止步停下,看着沈初夏秀美的双眼,认真道:“二姐,万事可找我商量,若是母亲找你谈起婚嫁之事,切莫糊里糊涂就应下来,切记切记。”

  十五岁的女孩儿,很容易就会被父母莫名其妙订给别人家,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一点都不稀奇。

  结合以后沈家的悲惨命运,两个姐姐的夫家也绝不会是多有能为的人家,否则就冷眼旁观地看着岳家满门被流放?

  沈江霖今天原可以不说这么多,继续套在小孩儿的壳里享受着姐姐们对他的照顾,但是十五岁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年龄了,沈江霖必须在沈初夏面前展现出这个弟弟也是可以依靠的信念,否则一旦突然被订婚了,后面的事情就难弄了。

  沈初夏憋了一路上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冷风肆虐而过,脸上一片冰凉,但是此刻她的整颗心却是火热的。

  沈初夏重重地点了下头,看着沈江霖提着一盏灯笼走入风中,明明背影还是个小孩模样,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心里,却比家中长辈都熨帖百倍。

  姨娘曾经多次对她和三妹讲,有了弟弟就有了指望,三妹总是嗤之以鼻,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不怎么信的。

  而此时此刻,她真的信了。

  沈初夏削葱般的双手合十,对着上天虔诚祈愿,希望此次霖哥儿县试旗开得胜,未来科举之路,一路坦途。

  每年县试在二月,京城地理位置特殊,县试与府试是在一起的,便在顺天府衙门举行,而沈江云要参加的院试则是在国子监,由提学官亲自监考。

  京城天子脚下,应考比之其他乡间地区便利不知凡几,但是凡事并非只有好的一面,乡间科考,第一层考试乃是县试,面对的只是七品县令,但是在京城,第一位科考官就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实在是让人压力颇大。

  一般知府只是正四品,但是顺天府尹掌京师重地行政事务,比之一般地方知府品级高了许多,权力地位也非同普通知府,再加上京中达官贵人极多,纠纷也多,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无疑不是能人。

  第一次科考,就要面对这样的监考官,实在是让胆小一点的考生难以适应,心里紧张之下,发挥失常更是常态。

  今年京城的二月初五,天依旧冷得很,外头滴水成冰,而沈江霖今日却是五更天(凌晨三点)便起,一应考试用品沈江云早就派人亲自送了过来,沈江霖亲自检查过,无一缺漏。

  身上的衣服是徐姨娘和沈初夏一起准备的,听说只能穿单衣为了防止夹带,两人自从知道沈江霖要参加县试后,就一直在闷头做针线,棉袄不能穿,丝绸夏日穿凉快体面,冬日里却实在寒凉,两个人想了个办法,用上厚实的单层棉布做了好几件单衣,让沈江霖一件件地穿在身上,然后徐姨娘又将自己以前还受宠的时候,沈锐赏赐她的一件雪貂皮裙给拆了,按照沈江霖的身量做了一件大氅,外头是朴素的湛青棉布,一点都不打眼,里头则是厚实蓬松的雪貂毛,穿在身上风雨不侵,暖和得很。

  魏氏哪怕自从知道沈江霖要下场后,心里头有过不痛快,但是作为当家主母,明面上的事情依旧做的敞亮,沈江云都考过三回了,她安排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外头跟着的车夫、入场时该带的饭食,她都准备妥当,倒是省了沈江霖许多麻烦。

  出门前,徐姨娘、沈初夏、沈明冬还有沈江云都来送行,沈江云再次不厌其烦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虽然沈江霖早就听过了,但还是含笑点头,认真听进去了。

  沈明冬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到了沈江霖面前,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像汤婆子似的铜壶,外面罩着素棉布布套,塞到了沈江霖手中的时候还热乎的很:“这个你放在考篮里,别嫌弃它丑,我让人专门打的双层铜壶,保暖的很,可以用来暖手,若是渴了,拧开上面的旋儿就可以喝热水,我里面用滚烫的茶水涮洗过很多次了,你放心用着吧。”

  沈江霖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用心之处。

  汤婆子如今很多普通百姓有在用,但是大部分都是在里面填放草木灰后塞在被窝里,这样既暖和又俭省,很受贫家欢迎。

  但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侯府却不常用。

  沈明冬用东西不拘一格,而且她居然想出了双层铜壶来保温,若不是如今没有抽真空的技术,那不就是妥妥的一个保温壶吗?

  不过如此,也已经算是极为用心了,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尽量保温,只为他在考场上能喝上一口热水。

  “谢谢三姐。”沈江霖将东西仔细地放进了考篮里,沈明冬明显松了一口气,听到沈江霖喊自己三姐,傲娇又不好意思地冷哼了一声:“你可要好好考,别给我丢脸知道吗?”

  徐姨娘赶忙将沈明冬拉到后头去,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扭头帮沈江霖理了理衣服,温声道:“别听你三姐的,好好考了,尽力便是了。”

  徐姨娘搜肠刮肚的,终于说了一回体面话,看着儿子登上了马车,一直等到马车消失在了视野里,这才带着两个女儿心中七上八下地往回走去了。

  她们几个送考的,比自己要去上考场的沈江霖还紧张。

  沈江云一起同沈江霖登上了马车,是要将沈江霖送到考场的。

  “做题的时候不要紧张,多想几遍再下笔,考试的时间完全来得及,别人的事情不要管不要听,你人小力微,考场上没有要用得上你的地方。”沈江云生怕弟弟第一次参加科考,心中害怕,一路上都在和沈江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马车外头除了挂在马车四角的角灯亮着,照着黑漆漆的外头,此刻其他地方夜色正浓,偶尔响过一两声的鸡叫,在这个尚未看见亮光的黎明前夕显得格外凄凉。

  马车“哒哒”往前滚去,外面的马车夫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冲着马车里喊道:“两位少爷,外头下雪了!”

  沈江云闻言一惊,挑起车帘布往外看去,外头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有一两片雪片往下飘落,在角灯下折射出亮光,沈江云伸出手去接,手心很快便接住了一两片雪花,一触手就化成了雪水,冰凉刺骨。

  沈江云将手缩了回来,二弟这次科考的天气,可比他前几次都要艰辛些,这么冷的天,二弟年纪还这么小,可能承受的住?

  就在沈江云心中担忧之际,马车已经驶出了黑暗,到了顺天府衙门前面的那条东公街上,还没正式驶入东公街,四面八方来的马车汇聚了过来,除了马车也有提着灯笼步行过来送考的人,前头两排衙役举着火把照明,整条东公街上瞬间灯火通明,此地的熙熙攘攘与刚才的四下寂静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再往前,马车已经堵住了,沈江霖直接跳下了马车,准备自己往里走。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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