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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陆才明不知三人各有心思,只见儿子与两个小辈对此道皆是不感兴趣,心下颇为诧异。

  他心中感叹:“自古少年好色,这三个年轻后生,对此居然毫无兴趣,真乃是后生可畏。

  尤其谢凡,甚至并无一丝触动,神色不变。他原配妻子周氏去世之后,亦不曾传出半点绯闻流言。可见此子心怀大志,又心性坚韧,前途不可限量。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家须得牢牢攀上这棵大树。”

  此外又不免有些忧心,自家儿子全然不近女色,何时才能为陆家开枝散叶。

  几人休养之后,回到船上歇息不提。

  只是谢凡向来洁身自好,万万没想到,有祸从天上来。

  一行人挂着“奉旨会试”大旗,颇有些招摇。陆才明打赏扬州水关小吏出手也十分大方,便有些惹人注目。刚好小吏中有一人正是谢凡生母,双玉的相好。

  早年间,因为谢凡父亲,谢家少爷身死。双玉与家中恶仆来旺一道偷窃谢家财物,又被来旺拐带至扬州,被卖到下等行院。

  不得不说,双玉于“吃男人饭”一道上,颇有些手段。她在下等行院中,几经辗转,便趁着姿色尚可,搭上一位扬州钞关小吏,又生下一个小女儿。

  可惜小吏不是谢凡父亲那样愚蠢纯洁少年,让双玉拿捏。这位小吏一直借口家中正妻颇为凶悍,不肯纳双玉进门。只典了一间小屋,将双玉母女养着作为外室。

  这日小吏得了丰厚打赏,心头欢喜,便至外室双玉家中,备下一桌酒菜,预备好生玩耍一番。两人酒酣耳热,小吏说起白日所得赏钱,乃是出自一位应天府举人老爷,这位谢举人不过二十,实在年少有为。又一脸艳羡说起,谢举人船舶如何豪奢,出手如何阔绰。

  双玉一听姓谢,便想起往事。她心机深沉,又装作无意问起谢举人是何相貌,应天府何处人士。

  扬州小吏酒后头晕,不疑有他,便如实说了。双玉见姓氏、相貌、年纪、籍贯,都能对上。心下便明白自己当年所生儿子谢凡,如今居然成了举人。后悔不迭之余,她更动了些敲诈心思。

  次日大清早,双玉便乘着小吏宿醉不醒,故意一身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只身前去扬州码头,去寻那有“奉旨会试”旗帜的大船。

第57章 快刀斩乱麻

  寻得谢凡所在船只,双玉便对着大船便呼天抢地起来。高声呼喊些“举人不孝,抛弃亲娘”等等。

  双玉这般操作,其中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泱泱中华,数千载以来历朝历代皆崇尚孝道。大明亦是以孝治天下,“不孝”之罪位列“十恶不赦”大罪。对读书人来说,孝道更是大德,绝不可有亏。旁人听了必来围观,谢凡本人听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所以双玉这一番呼喊,突出“举人”和“不孝”,免不得四周闲人皆前来围观看热闹。片刻,船上众人也听见了动静,探出头来观瞧。一听双玉呼喊,皆是大惊。

  福顺最是沉不住气,第一个开口说道:“我家少爷爹娘早就亡故了,怎么能抛弃亲娘?真是晦气,在扬州遇到个疯女人。”

  福顺是谢凡父亲死后几年才被谢家买来,所以他只知道自己家少爷父母早亡,并不知道当年内情。其余众人,除陆才明之外,皆是和谢凡年纪相仿,加上谢老秀才和陆氏有意隐瞒,所以并不晓得当年内情。

  谢凡却是晓得当年前尘往事,方才二次做人的。他心念电转,立刻想到,这恐怕真是小谢凡那丧良心、没母爱,但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亲娘——双玉。

  这边谢凡脸上只有一丝迟疑,别人不知内情,皆不曾留意。却是逃不过陆才明这双久经世事的眼睛。

  陆才明本就比三位少年年长一辈。当年谢家表弟自南京城内带了一个怀孕女人回家,后来就有了谢凡。再后来谢家表弟病故,那个女人便下落不明。谢家却只说是回乡探亲路上遭了难。这种种事情,他虽未亲见,却皆有所耳闻,当时心中也曾有过疑惑。

  此时见到岸上女人撒泼打闹,谢凡面上又闪过迟疑,陆才明顿时明白此事果然有蹊跷。不过这趟出行,自家和张家都是下了血本,自家土地又已经投献到了谢凡名下。现在自家和谢凡,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现在万万不能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妇人坏了事,于是温言安慰谢凡道:“贤侄莫要着急,且放宽心来,去船舱里吃点早点。咱们等下照旧启航,此事就交予表叔料理。”

  陆才明打发自家几个心腹得力人,将双玉带到船上。这几个陆家人常年走南闯北,既应付过两面三刀的官员胥吏,又面对过凶神恶煞的车匪路霸。双玉区区一介妇人,实在轻而易举。

  几人先驱赶走旁边围观人群,再将双玉围拢到中央,架起她胳膊,“请”她上船说话。见双玉挣扎,便先在她嘴里塞上麻核,叫她不能胡说八道,再将她双臂反剪到背后。几条大汉连拖带拽,将双玉“送”到船上,请陆才明问话。

  陆才明坐在南官帽椅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早茶。见人“请”来了,也不抬眼看她一眼,只由着家人将双玉摁在船舱板上。只捻起块小汤包,咬破包子皮,啜了口鲜美汤汁。又沾了沾小碟子里的姜丝香醋,再慢慢吃完包子。最后还饮了半盏香茶,方才抬头看向双玉。

  又居高临下地睥睨了双玉半晌,直把双玉看得身上发毛。陆才明方才开口问话:“你是何人,为何冒充谢老爷的母亲?”,并让家人取出双玉口中麻核。

  双玉连忙开口说道:“小妇人名叫双玉,苏州人士,本是你家举人老爷亲生母亲。只因为丈夫死后,公公婆婆容不得我,将小妇人远远发买了。从此母子分离,可怜我苦命的儿啊。如今天可怜见,我儿高中了举人,我母子竟又能重逢相遇。”

  说罢又将谢家种种情形一一说了,又说了谢凡生辰八字,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可是双玉自己偷钱跑路一事却只字不提。

  陆才明一言不发,默默听完。听后并不如双玉所设想一般,深受感动,马上扶她起来,请夫人上座。再让谢凡进来,一番母子相认热泪盈眶。

  恰恰相反陆才明却冷笑一声,说道:“哪里来得疯癫妇人,见了人家年轻举人就来胡攀乱扯。”

  其实听闻双玉一番话语,细节详实,陆才明心中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双玉十有八九就是谢凡亲生母亲,至少也是当年的知情人。但是却不是如她所言,谢凡生母是被姑母姑丈发卖了。

  陆才明依稀记得,表弟死后姑母陆氏曾暗暗找兄长陆有富借过银子贴补家用,陆氏说起此事更是连连叹气垂泪。只怕不是谢家发卖了双玉,是双玉对不起谢家。

  更何况,如果由着这个双玉给谢凡带上个“不孝”的大帽子,实在有碍名声,对陆家可没有好处。万一谢凡认了这个“厉害”的母亲,对多年未见的母亲带着愧疚,谢凡恐怕就要多多照顾母亲娘家。那陆家作为谢凡祖母家,便是差了一等,此消彼长,自家的好处可就少多了。

  所以陆才明心中飞快盘算一番,决定快刀斩乱麻,替谢举人解决掉这个“麻烦”。陆才明也不再多说,只对着手下做了个眼神。手下心领神会,用暗劲在双玉小腹后脑狠狠打了两拳,狠狠威胁她以后莫要再随意攀扯大户,丢人现眼。

  最后陆才明再假意阻拦,说看双玉可怜,还打发她了几分散碎银子。才叫手下“送”她下船,又指挥船工照常开船离开扬州。

  陆家人这两拳却是大有名堂,因为用了暗劲,皮肉上看着没有半分痕迹,却是内里脏腑受伤,无药可救。过了几日,双玉就在扬州莫名其妙地死了。

  谢凡才吃完早点,陆才明便告诉他事情已经料理妥当,说道:“只是个疯癫妇人眼红大户,随意攀扯而已。看着也是可怜,给了几分银子就打发走了。”

  谢凡对着陆才明拱手连连道谢,但再说不出别的什么。陆才明见谢凡如此,也不再打扰,默默离去,留谢凡一人在船尾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

第58章 富商大户

  谢凡知道双玉确实是这副身体的生身母亲,十多年前,也确实是双玉抛弃了年幼的儿子。如今母子再见,谢凡觉得双玉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穿越而来的谢凡,对于双玉其实并无什么感情。但许是原身遗留的身体感应,谢凡心里还是颇不宁静。

  此时环境受到人为影响较少,长江江面宽阔,碧波万里。船后不时有长江江豚跃出江面。还有许多江豚母亲带着江豚幼崽,相伴而出。谢凡觉得稀奇,便问了船上船工。

  那船工见举人老爷亲自问话,格外热情巴结,说起这江中大鱼:

  这大鱼俗名叫“江猪”,叫声像羊叫又似鸟鸣。江猪性情活泼,常在水中上下游窜,翻滚跳跃等等。每有大船行驶,江猪则喜欢紧跟其后乘浪起伏。

  如果将有大风,江猪则会露出水面,头朝向起风方向“顶风”出水,江上渔民常称之为“拜风”。

  江猪母鱼母性极强,常带着幼仔同游。如要捕捉江猪,只须将幼崽捉住,那母鱼便不忍丢下孩子,就可一网打尽。

  船工得意洋洋说完之后,又问谢凡:“老爷可想尝尝这江猪?小人可为老爷捕来。”

  谢凡听了连连摆手拒绝,心想:“江豚在前世可是保护动物,现在居然能捕捉了吃掉。真是自然环境太好啊。”

  那船工见举人老爷不让自己捕江豚,痛失一笔赏钱,免不得有些失望之情。

  谢凡见他神色,怕他真去抓江豚给自己讨赏。便从怀中拿出两分散碎银子送给船工,说是请他喝酒。船工接过,方才欢喜退下。

  谢凡前世作为独生子女,母亲对他倍加宠爱。他曾经以为,只要成为母亲,便会天然产生母爱。

  可是江豚母亲身为动物,尚且不忍抛下幼崽,但是双玉作为人类,当年却忍心抛下年幼的儿子。

  他心里不禁产生了疑惑:“所谓母爱,究竟是天然产生,还是后天培养?或者先天产生了,后天也可以人为除去?”

  可惜他身为男子,实在无法亲身体会。

  运河两岸,由南至北,风光渐渐不同。谢凡每日皆是目不暇接,每逢靠岸休整,亦是忙于上岸游览。这一点小小疑惑,不日也就抛诸脑后。

  一路有陆才明打点,加上谢凡举人身份保驾护航。转眼行至山东临清县。到达时天色尚早,陆才明便吩咐船工停船休整。

  停船之后,陆才明又让家人将三张南京描金彩漆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大床从船上小心翼翼搬运下来,预备和陆平友一同送到临清县里一位西门大官人家去。那大床说是床,实则和一间小房间一般大,好几个脚夫才能抬起。

  又招呼谢凡和张世贤两人,可想一同下船玩耍一番?

  谢凡和张世贤正觉得好奇,是什么人能如此大手笔,一口气买了三张拔步大床。本以为拔步大床买主是北京城内富贵人家,原来买家居然只隅居在山东临清县。

  因此忙不迭答应下来,下船一同去临清逛逛。

  只是谢凡想到祖父曾叮嘱过自己,读书人最重名声。自己身为新科举人,进京赶考,不好沿路招摇。又有双玉一事在前,便拜托陆才明,不要表明自己身份。

  陆才明自然一口答应,只说谢凡是自家子侄。

  陆家人在前头带路,陆才明和谢凡几人走在中间,后面跟着脚夫抬着三张大床。

  到了临清西门家宅院,只见是个好大七进宅子,又有个好大花园。

  正面丈五高,心红漆绰屑。当先一座门楼,四下皆是台榭。有假山引流水,种翠竹植苍松。

  论四时赏玩皆各有去处:春有燕游堂,桧柏争翠;夏有临溪馆,荷莲斗艳;秋有叠翠楼,金菊傲霜;冬有藏春阁,红梅映雪。

  此时正是秋季,西门家下人便招待了陆才明一行人到叠翠楼去。

  三个少年见西门家宅院豪奢,花园精美,不禁好奇,小声问陆才明,这西门大官人是何等人物?

  陆才明便小声道:“这大官人是县里提刑院掌刑千户,家里放着债,又开了许多铺子,还贩着盐引,端的是十分富贵。

  同顺天府高官才结成了亲家,因此才从我这买了拔步大床做女儿陪嫁。”

  张世贤好奇道:“那怎么买了三张?陪嫁一张大床便够了吧。”

  陆才明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陪嫁一张大床就够了。可西门大官人家里才纳了个妾,一张要给新进门的小妾。

  既然小妾有了,正房大娘子也自然要一张。故而买了三张。拢共二百多两银子呢。”

  张世贤听闻不禁十分佩服,又问道:“这位大官人家里到底有几房妻妾?以后还买不买大床?”

  陆才明正欲回答,便听门帘上铃铛响了,正是西门大官人进来。

  只见西门大官人莫约三十出头,身形凛凛,一表人才。头上戴冠,身上披氅,脚下着靴。好一副富裕奸诈之相。

  陆才明同那西门官人相互见礼,说了好一番客套寒暄。因为谢凡早有叮嘱,陆才明也不说破谢凡举人身份。只说同行那位举人老爷日夜用功苦读,为着会试,只肯留在船上读书,不愿下船来玩耍。

  闻言西门大官人面露失望之色,但也客气招待了陆才明一行人吃饭喝酒。

  有烧羊羔,水晶鹅,炖肘子,金华酒,银丝卷。菜色同南方菜重在精巧不同,但也着实肥美丰盛。

  谢凡也不客气,埋头饱餐了一顿。

  饭后西门大官人又亲自验看了三张拔步大床。拔步床是陆才明请了南京城中能工巧匠悉心订制,精美豪华,西门大官人果然十分满意。顺利与陆才明交付妥当货款。

  临走之前,西门家下人又额外送上一封二十两雪花银。

  说是自家西门老爹赠予陆老爹同行新科举人老爷的贺仪,附有一封帖子,落款是山东临清西门庆。

  因为谢凡本人在旁,陆才明便悄悄去看谢凡脸色。谢凡本不愿收下路上商贾银子,但此时当着西门家人,也不便推脱。只好微微点头,示意陆表叔收下。

第59章 西门大官人

  陆才明一行人吃饱喝足,满载银两而归,心满意足回到船上。西门家屋舍花园之豪华奢侈,西门大官人之出手阔绰,三位少年仍是沉浸在深深震撼之中。

  和谢凡与陆平友多在家中专心读书不同,张世贤已经做了几年生意,当了几年掌柜。张胖子知道经商虽然比土里刨食轻省多了,但也风险颇高,并非如此轻而易举。张家前年出海走私便遭了大劫难,全家人勒紧裤腰带方才渡过难关。

  见这位西门大官人年纪不过四旬,竟然已有这样丰厚身家,张胖子尤其艳羡不已。于是忙不迭追问陆表叔,西门大官人究竟是如何发家致富,临清县里也有如此富商巨贾?

  陆才明知道张家多年经商,几代经营,在金陵城中也只算得个不上不下。临清西门家富得流油,张世贤难免羡慕好奇。于是他招呼三位少年坐下,又备好茶水,娓娓道来。

  谢凡则是颇为诧异于这位西门大官人与自己“素昧平生”。只听闻自己路过就大手一挥,送了二十两银子给自己。所以也耐下性子,专心致志,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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