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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方茧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你刚刚和他们一起出去,是去的斋记?”

  江缚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

  “那他们呢?”

  “坐地铁走了。”

  江缚语气一顿,“难不成你指望我送他们回去再给你买粥?”

  “……”

  方茧只是不理解,自己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江缚这大少爷居然跑这么远给她买粥。

  看她挺纳闷地喝了两口。

  江缚到底还是忍不住,眼神戏谑道,“回去给我洗车。”

  方茧眉梢一紧,“什么洗车。”

  江缚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扔在方茧面前。

  ——居然是一碗小米粥洒在副驾驶上的照片,不知道还以为谁吐那儿了。

  方茧抖了抖嘴角。

  心说怪不得这家伙回来的时候脸这么臭,感情粥洒车上了他又买了一趟。

  可再一想,又莫名有点感动,方茧表情扭曲地问,“洗车一次多少钱,我转你。”

  江缚鼻尖溢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把手机拿回来,语调悠长,“还想用金钱打发我。”

  方茧捏着勺子的动作一顿,眼神直愣愣的,“那,那我给你磕一个?”

  说完这姑娘还真用她刚打完针的那只手,比了一个桌面下跪的姿势。

  “……”

  江缚眼皮子痉挛似的一跳。

  方茧稍稍往前一趴,眨巴着大眼睛卖萌而不自知地看着他,“你看这样行吗?”

  也是挺奇怪的。

  有的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企图用肢体接触都达不到的效果,方茧仅用一个眼神,就牵动了江缚某根雄性生物独有的神经。

  就连江缚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心尖在那瞬不听话地颤了又颤。

  像一只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突然被人抓在手心,再也飞不走。

  无端懊恼的感觉再度袭来,江缚皱了皱眉,想让她别卖萌,可还没开口,方茧手机就响了。

  方茧正色起身,发现是林雅芬打来的电话,一下就紧张起来。

  电话接起,林雅芬在电话那头语气温柔地说,“茧茧,妈妈到楼下了,你想吃什么?”

  ……等会儿,她到哪儿了?楼下?

  不夸张,方茧眼前都仿佛黑了那么一下,开口说话都磕巴了,“你到楼下了啊,这么快吗?”

  江缚敛起眸,斜觑着她。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方茧彷徨无措地和他对视一眼,啊啊两声,匆忙便挂了电话。

  江缚掀起眼帘,“谁来了。”

  话音刚落。

  方茧就从床上屁滚尿流地下来了。

  江缚眉头一皱,正想说你要干什么,方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

  她仰头真诚地看着江缚,“你下午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你放心去吧!我不碍事的!”

  “……”

  江缚都他妈气笑了。

  他第一次用不爽的语气叫方茧大名,一字一顿,“方茧,你是不是有病。”

  方茧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他,朝他展示了一下身上的病号服,“这不明显吗?”

  江缚:“……………………”

  紧要关头。

  方茧也管不了此刻江缚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拽着江缚就往外走,“真的,你回去吧,你再待下去我真死定了!”

  然而刚165瘦得不到九十斤的方茧,又怎么能轻易拽得动189常年健身的江缚。

  还是江缚冷着脸,大发慈悲地挪了两步腿脚,方茧才踉踉跄跄地把他拽出病房。

  可就是这么倒霉的。

  俩人刚从病房出来,林雅芬就下了电梯。

  应该是碰到了谁,林雅芬的说笑声远远从前方传来,“你好啊周护士,嗯,抽空过来的。”

  跟着就是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

  方茧心头一凛,几乎是毫无选择的,把江缚拉进旁边的公共卫生间。

  卫生间里,保洁阿姨一边洗拖布,一边好奇地看穿着病号服的方茧,把江缚壁咚在门口的墙壁上。

  可能是这番折腾花了不少气力。

  方茧掌心刚撑到墙上,双腿就禁不住地一软,耳鸣也随之袭来,伴着头晕目眩。

  下一秒,方茧就朝江缚扑了过来。

  江缚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扶住她,姿势也顺势变成拥抱。

  方茧柔软的,不加任何包裹和拖起的胸就这么不经意地贴上来,瞬间点燃江缚腹部往下那股躁动的火。

  厕所里的消毒水味呛人,江缚也分不清自己在强忍着什么,只知道自己不受控制地捏起方茧惨白的脸,紧张地晃了晃,“方茧??”

  豆大的汗从额头渗出来。

  方茧终于掀起眼,抖了抖羽毛般的眼睫,用一种湿淋淋的,小狗样的眼神看着江缚,看得江缚喉头发紧。

  莫名来了脾气,但又和之前的脾气不大一样,江缚皱着眉说,“又低血糖了?”

  虽然语气很生硬,但行动上,江缚并没把方茧推开,而是依旧以搂的方式扶着她,让她靠在墙上。

  差不多等她呼吸变得均匀,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江缚不由自主悬起来的心脏才渐渐平稳。

  他语调沉缓地开腔,“外面是谁?”

  “……”

  这问题让方茧头都疼了。

  要是她真说是林雅芬,江缚肯定会问,为什么不能让林雅芬见到他。

  可要是换个托词……她真想不出来。

  双拳握紧,方茧连眼睛都不敢抬,只能弱弱说,“……你别问了。”

  江缚面色不改地盯着她。

  眼神有点儿凉。

  方茧抿住唇,不说话了。

  可能是他这会儿的态度看起来有点咄咄逼人,旁边洗拖布的阿姨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过来问方茧,“咋么回事,他欺负你啦?”

  方茧肩膀一紧,马上摇头,“没有没有。”

  阿姨摆明着不信,防贼似的看了眼江缚。

  江缚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好心被当驴肝肺。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误会,方茧马上对阿姨说,“真没事,他是我朋友。”

  说着看向江缚,又恢复那副弱弱的,歉疚的神色说,“对不起啊江缚,今天委屈你了。”

  看来是真没再解释的意思。

  不过也是,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犯不着跟他解释。

  嘴角翘起一丝自嘲的弧度,江缚点了点头说,“看来你没什么事。”

  “……”

  “是我瞎操心了。”

  不等方茧有所反应,江缚冷笑了声,擦过她一身冷漠地离开了卫生间。

  倏忽间,方茧闻到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混着江缚身上残留的尾香,刺鼻又让人迷恋。

  像被电击一般,她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挪动脚步走了出去。

  -

  林雅芬拎着水果来到病房,一眼就瞧见方茧的床空荡荡的。

  视线望向对床看pad的中年女人,她笑着问,“您好,您知道我女儿去哪儿了吗?”

  女人挪开pad,“你女儿啊,好像跟她男朋友出去了。”

  林雅芬笑容凝滞在嘴角,“男朋友?她没有男朋友啊。”

  女人耸肩,“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跟个男孩出去的,那男孩还给她买粥呢。”

  女人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方茧床上的小饭桌。

  林雅芬上前一看,满满的一碗小米粥,看着就没喝几口,粥碗的盖子上,还印着斋记的logo。

  就是这会儿。

  方茧回来了,“妈。”

  林雅芬收回神,扭头看向穿着病号服的她,“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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