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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尼古丁明明有麻痹人的作用,车内被烟味裹挟,他却觉得心理负担沉重。

  他没发动引擎,没开车灯,就这样隐匿在黑夜里,吞云吐雾。

  她生气了不想见他,让他滚。

  他弹弹烟灰,自嘲地笑,可他不敢滚,他怕她想不开出点什么事。

  果然,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一个清瘦的身影举着把黑色的雨伞推门出来。

第48章 “胭胭,我错了。”

  这半个多小时, 赵冀舟陆陆续续抽了很多支烟,烟雾笼罩住他幽深的双眸,他一直在想于胭刚刚的反应, 想万一是自己判断错了、真的冤枉了她该怎么办。

  她是个烈性子,平时生个气半推半就当作是调情,可其实, 她不好哄。

  车窗紧闭着, 车内被烟味裹挟, 憋得人透不过气来, 窒息感压在胸口。

  他手撑着方向盘,觉得烟味熏得头疼。

  在烟雾迷蒙、雨丝缭眼的环境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大概是怕冷, 她在这个时节甚至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她用手机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绕过脚底的水洼。

  赵冀舟掐掉烟,手放在车门上, 想去追她,却骤然收了回来。

  他指尖杂乱无章地敲打着方向盘, 很想下车拦住她问问她要干什么去。他第一只反应是觉得她生气了, 所以不打算在家住了。可一眼望过去, 她手上却没带任何东西。

  赵冀舟舒了口气, 看来她没打算离家出走。他往前倾了倾身子, 借着挡风玻璃看着她站在了路口。

  于胭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灯光打在黑色的雨伞上, 将雨落银丝的形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一手撑着伞, 一手托着手机, 低头反复看。她刚刚叫了个车,预计还有八分钟到。

  赵冀舟眯着眼盯着那个清瘦的身影,雨伞遮住她的脸庞,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犹豫良久,他推开车门。车上有伞,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拿伞,淋着雨缓缓走到她身后。

  雨水缠绵的夜,路上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她显然能听见他接近的声音。

  可她挺着背,低头把游戏打开,故意将手机的音量放大,不理他。

  赵冀舟只穿了件薄薄的西装外套,雨水很快便将衣服打湿,衣服黏在身上,带着冰冷的雨水渗进皮肤毛孔,显得人格外狼狈。

  他走到她身侧,攥住她拿手机的那只手腕,温声说:“夜深了,天凉,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于胭抬眸,看着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滴在漆黑的眸子上方。她眨了眨眼,心脏跟着骤缩,她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明天再说就晚了。”她收起自己可悲的怜悯心,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

  赵冀舟站在雨里,不想和她争执,退了一步说:“那上车,我送你。”

  于胭低头看了眼手机,司机大概是遇到了红灯,车一动不动。她凝神说:“不劳烦您了,我叫了车。”

  赵冀舟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她咬牙切齿地说:“赵冀舟,你到底要干嘛?让你动手打我你又不打,睡你也睡了,你还想怎么样?逼死我吗?”

  赵冀舟敛眸,他是怕她这个烈性子受不了在书房的那些事,再做点儿傻事。

  可他的担忧真是多虑了,于胭再委屈也不会想自杀自残这种事,她步入社会上的第一门课就是自己一定要爱自己。

  他钳制住她的手,她倔强着不和他走,两人争执不前。恍然间,路上一道光照了过来,她知道是她叫的车到了,立刻想甩开他。

  车停在路边,于胭想上车,却被他攥住手腕。他对司机说,不打车了,让他走吧。

  “赵冀舟,你发什么疯,车是我叫的。”

  “我说了,去哪我送你。”

  司机大雨夜好不容易接到一单,明显也不愿意,对这对情侣的争吵觉得厌烦,不自觉地蹙眉。

  于是赵冀舟摘下腕上的手表,顺着车窗塞了进去,才把司机打发走了。

  于胭看着车灯淡出视线,胸口起伏着,“你凭什么管我,是我自己花钱叫的车。”

  “花的是我的钱,就是我说了算。”他骨子里一贯强势,说出这话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果然,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扯着嘴角笑笑。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花的不就是他的钱,可心里还是涌上一阵涩涩的难过。

  为什么还是会难过?是因为之前对他动了真感情了吗?

  她咬住唇,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哭。

  “胭胭,我没有那个意思。”赵冀舟立刻解释,似讨好地用沾了雨水的手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把她的手包裹住。

  于胭抿了抿唇,盯着他漆黑的眸子,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撑着伞沿着马路往前走。

  突然刮起一阵风,把雨水拂到她的脸上,借着雨水的掩饰,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雨水夹杂着泪水,落在嘴里,只剩下苦涩。

  她觉得今天只有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比这条看不到头的路还要长。

  赵冀舟垂眸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又抬头看着凄凉的夜,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离他却来越远。

  他发觉,好像他曾经费尽心思对她的那些好、做出的那些努力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雨还在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眼看着那抹身影快要淡出视线,他抬腿追了上去。

  知道她有防备,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亲近,他便保持着恰当的安全距离,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知道她在赌气,因为这条路她就打算这么踏下去,不打车,不花他的钱。

  别墅区本就偏僻,他跟着她走了多长时间他不记得,只感觉雨势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到最后,居然在泼墨的夜空中看到了几颗星。

  萧条的星和霓虹灯照着那个孤寂的身影。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

  于胭顿了一下,知道他一直在跟着她。他没带伞,衣服肯定湿透了,这么下去很容易感冒发烧。

  她想转身看看他,犹豫了几秒,毅然推开了玻璃门踏进了药店。

  赵冀舟怔了几秒,才明白她这一遭的目的,原来是为了买避孕药,怪不得她说明天就晚了。

  做的时候,他没带套,甚至还故意在她腰下垫了个抱枕。他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些不生孩子的话,他想,她不给他生孩子难道要给程与翔生吗?

  所以他卑劣了这么一次,明目张胆地欺负了她一次,把他的热情、欲望迸射在她体内。

  却没想到,她宁愿雨天走这么远路,也要断了他的期望。

  药店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医生在。

  于胭收起伞,她问医生说:“有紧急避孕药吗?”

  医生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问她要二十四小时的还是七十二小时的。

  于胭:“二十四小时的,谢谢。”

  医生似乎是见惯了一个姑娘独自买避孕药的场景,冷淡地给她拿了药。

  于胭付钱的时候,拿着手机犹豫一下,默默地扫码。

  “大夫,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您这有水吗?”

  医生觉得她这种年轻人图床上刺激,然后事后再吃药的行为不值得同情,摇着头说:“我这没有。”

  但她似乎又觉得于胭可怜,提醒她:“前面不远处有便利店。”

  “谢谢。”于胭拿着药,挤出了一个笑。

  于胭转身离开,隔着玻璃门和赵冀舟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眼中只剩隐忍的不甘和淡淡的怒气。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推门而出,走到他面前,攥着手上的药。

  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似报复一般,说:“赵先生,避孕药,花的也是您的钱。”

  赵冀舟发现,她真会往人的心里捅刀子。

  他攥住她的手腕,抛开所有的利刃,虔诚地说:“怀了就留下来,我娶你。”

  于胭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因为“娶”这个字眼心动,她迷茫地看着他,还在辨别他这话有几分真心。

  寒风瑟瑟,她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几分,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会娶她呢?

  “赵冀舟,我就问你,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你的第一反应,想的是留下他娶我,还是怀疑这个孩子是我背着你跟别人偷情得到的呢?”

  他走后,她呆滞麻木地躺在床上,眼前只剩刺眼的白光,她觉得身体酸疼,浑浑噩噩地要睡过去,却骤然惊醒,想到他今天没戴套。

  她不会允许自己怀孕,自始至终都不会允许。

  当初他们因为这事吵架的时候,她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

  所以她挣扎着起来,要买避孕药吃。

  人在迷茫无措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于胭突然想到了白天在雍和宫给他求的那个手串,便到书房去找。

  捡起绒布袋,把手串掏出来。暗夜星空蓝,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她举着手串看了良久,委屈涌上心头,她恨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想把手串顺着窗户扔掉。

  可她又舍不得,她怕万一这东西真的灵验该怎么办。

  她默默地把手串收起来,却意外发现了他遗留下的她和程与翔的那些照片。

  刹那间,她突然明白了他的火气从何而来。她觉得可悲,为什么他就不开口问问她到底和程与翔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么独断随意地碾压她的清白。

  于胭把回忆压在心底,继续说:“赵冀舟,你说不清楚你的想法。也许你会一直怀疑,直到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拉着他去做DNA。可我凭什么要忍受这些,凭什么我就要陪你做这些无聊的游戏,凭什么我的孩子要陪你猜来猜去?”

  于胭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蠢,我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我永远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赵冀舟想说什么,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叫永远不可能给他生孩子,他说过,离了他,北城没人敢要她。

  “那你给谁生?程与翔?”

  于胭哂笑,直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状况,还在冤枉她。

  她好心地给他解释:“赵先生,近亲是不能结婚生孩子的,因为生出的孩子会是个傻子。”

  赵冀舟觉得耳边有片刻的轰鸣,近亲?

  “你和程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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