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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那天赵冀舟好不容易商量着在她那多赖一会儿, 于胭也答应了。本来计划着能和她看场电影什么的,增进一下感情。

  结果刚把于胭送到家,他就接到一个电话。

  赵冀舟挂断电话, 叹了口气,摸了摸一进家门就把鞋子甩在一旁,窝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人, “晚饭你记得吃, 我有点事儿要先回公司一趟, 要是能早些处理完, 我再过来看你。”

  于胭把脸埋在奶茶身上,奶茶用爪子贴着她的额头。

  她闻言轻“嗯”了一声,又缓缓抬头, 提醒他路上要注意安全。

  赵冀舟看着一人一猫, 微不可察地笑了下,“知道。”

  她这段时间挺硬气的,一句关心的话都不给他,偶尔没控制住说了句关心他的话, 还要解释找补一下,旨在表明她不在乎他, 她还在冷着他, 等着他好好追。

  赵冀舟走后, 于胭把抱枕扔在地上, 窝在沙发上撒了一会儿泼, 又盘着腿抱着奶茶发呆。她怎么想于华良这件事都觉得心里很怪异, 不舒服。

  她没想到, 就是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 于华良甚至都要狮子大开口, 卖给赵冀舟。

  越想,她心里越烦,按捺不住,拿出手机给于华良打了电话过去。

  她站起身来,眼睛盯着手机,反复在茶几前面的那一亩三分地踱步。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可于胭不甘心,挂断电话后,又重新拨打,操作了有七八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于胭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贴在耳边。她愤怒、难以理解于华良的行为,只想劈头盖脸训斥他、质疑他一番,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当电话真的接通的这一刻,她觉得喉咙发涩,所有的话语全都被堵住,只剩沉默。

  于华良剧烈咳嗽两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叫了她一声“闺女”。

  于胭有时候真觉得他挺能装的,也觉得自己这三分演技都是遗传了他的。

  “于华良,你掉钱眼里了,几张破照片你也好意思讹人家的钱!”

  “你说话好听点。”于华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姑爷宝贝你,在他眼里你这几张破照片是无价之宝。他愿意花钱买,我愿意卖,这不是个令双方都高兴的买卖吗?”

  于胭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和这种人理论,她被气得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你以为你是在卖女儿吗?”

  说到这,她又想起了当初于华良逼她还他欠王立的债,说不还就要她嫁给那个肮脏油腻的老男人,欠下的债就当是彩礼了。

  她以为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她甚至还劝自己说那次只是于华良走投无路了,可现在看来,为了钱,他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亏她还会牵挂他,还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想到他曾经对她的好。

  “胭胭,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大,找我未来的姑爷拿些钱花花怎么了,就当是你孝敬我了。”于华良巧舌如簧,诡辩的能力有一套。

  于胭轻嗤了下,心里那个念头越发浓烈。

  她问他:“你养我什么了?我们姑且不说这几年你费尽心思逼着我帮你赚钱还债。就说从我妈你俩离婚开始,你就一蹶不振,甚至发疯发到了姥姥家,害的舅舅腿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疾,害得我连姥姥家都回不了。后来你每天就知道赌钱喝酒,你管过我什么,就连饭我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你知道我因为性格软、自卑,在学校了被人欺负吗,你不知道。你关心过我吗,你没有。就这样,你也好意思说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

  于胭不是第一次和他发脾气,也知道这三言两语改变不了他的做法。

  可每次提及这些事,她都委屈得想要掐死他。直到这些控诉结束,她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也不知于华良有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他缄默不言,听着于胭的呼吸一点一点平稳下来。

  于胭揉了揉头发,软下语气来,和他商量,“你能不能别再这么赖着赵冀舟,就当我求求你,他们家本来就看不起我、不喜欢我……”

  她越说声音越小,突然觉得她和赵冀舟之间的未来还是一片渺茫,光是阶级就是做大的隔阂。

  即使是霍宪,一个普通的小资家庭长大的孩子,在他的母亲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后,都要逼着儿子分手。

  更何况是赵冀舟这种家庭?

  几代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北城的上流家庭,又怎么会接受她这样的人?

  她长舒了口气,也没听于华良的答复,暗自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抱着头缩成一团,形成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捱到了晚上,本想给赵冀舟打个电话,问问他忙没忙完,她现在挺想找个人陪陪她的,哪怕不说话,只是身边有个人都是好的。

  这几年,她太擅长伪装了,把自己伪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才能建立起自我保护的壁垒。

  她觉得自己不在乎某个人,不在乎一份爱情,甚至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没有任何期待。其实不然,越是她这种人,越想要自己奢望的、不曾拥有的生活。

  只可惜,面具戴的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骗过了。

  于胭在两人的微信对话框翻了翻,最终放弃了给赵冀舟打电话的念头。他一定是有要紧事在忙,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要找他。

  于胭放弃了这个想法后,程与翔的消息突然发了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于胭正缺人陪,立刻收拾好东西去赴约,两人约在了大排档,上次他们吃过的那家烧烤店。

  这个季节,烧烤店人满为患,老板在门店外面支起了帐篷,加了不少桌椅,还没到门口就能听到吵闹声、感受到缭绕的烟火气,隔着一条街,就能闻到烧烤味。

  于胭飞奔着进了店内,一眼就看到了程与翔,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怎么不坐外面,感觉屋里有点儿闷。”

  “但凡你来得早一些,不指望我,也能在室外占一个座位。”这个季节,大家自然都爱在外面露天撸串喝酒,伴着月光,也算是有几分惬意。

  于胭撇了撇嘴,从包里翻出头绳简单把头发扎上,“你吃枪药了,一进门就损我?”

  程与翔启开两瓶啤酒,啤酒泛白的泡沫喷涌而出,顺着瓶身流到了桌子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叫?”

  于胭愣了下,“这不是闲的没事吗?”

  程与翔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要把酒倒进杯子里。于胭抬手挡住杯子,“直接对瓶吹吧,一杯一杯的多没意思。”

  程与翔把酒瓶推到她面前,“我决定带石敏回家见见家里人。”

  于胭撸了个羊肉串,点点头,“挺好的,什么时候回去?”

  “等她考完研就带她回去。”

  “那这也还有一阵子呢。”于胭喝了口酒。

  程与翔也算是说了实话,“说实话,我没想到我和她能走到现在,也没想到我能喜欢上她,甚至还打算带她回去见家里人。”

  于胭不明所以,停住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他。他身后是透彻的夜色和嬉闹的在喝酒的人群,让人一时有点难辨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我上段感情被绿了,分手了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时候恰好,她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还和我表白了。我其实挺渣的,就想身边有个人作伴,有了新人总能忘记旧人的,所以就答应了她。她这人学习上脑子挺好使,其实笨的不行,谈恋爱都不知道怎么相处,还得我一点一点教……”

  说着说着,程与翔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于胭眉眼上弯,“你发现你爱上她了。”

  “嗯。”

  “那你说的这些她知道吗?”

  “可能知道吧。”程与翔揉了揉太阳穴,“她这人这么聪明,还和我吵过两次,可我说两句好话,她便又笑盈盈地和我说话。”

  “她人挺好的。”于胭提醒他,“你要是做对不起她的事,我第一个揍你。”

  程与翔自动忽略掉她使厉害的话,问她:“她人挺好的,做你嫂子好不好呢?”

  于胭和他碰了下酒瓶,酒水下肚,然后抠弄着指甲,“爱做不做,你自己的事你问我做些什么?你又不给我钱。”

  “倒时候我们结婚,你叫她嫂子,不就有了改口费?”程与翔继续逗她。

  于胭白了他一眼,刀子嘴豆腐心地说:“倒时候吃穷你。”

  程与翔笑笑,反问她:“你最近怎么样?我听石敏说赵冀舟在大张旗鼓地追你。”

  “这你也知道啊。”

  “你怎么想的?”程于翔问她。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于胭暂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扁扁嘴继续喝酒。

  冰凉的啤酒下肚那一刻,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汗毛跟着竖了起来,让人也清醒了几分,。

  于胭和程与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支着下巴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和石敏恋爱的小细节,时不时评价一句,跟着笑两声。

  夜色朦胧,繁星低垂,熬走了一些客人,于是于胭和程与翔从店内转战到了店外。

  晚风有些凉,于胭把程与翔的外套抢过来披在身上。三两盏稀疏的灯火下,酒意靡靡,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吐起了苦水。

  她吸吸鼻子,耷拉着眼皮问他她该怎么办,她说:“我该拿我爸怎么办?”

  血缘这东西,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她知道面对于华良这个吸血鬼,躲得远远的不再联系方为上策,可这又不现实,她根扎在北城,赵冀舟也在北城,她怎么可能逃得过?

  “我真没想到赵冀舟每个月都给他钱,给他钱他才答应不来麻烦我。他还高价卖我的照片给赵冀舟,你说他是不是缺钱缺疯了?”

  于胭又连着启开一打啤酒,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旁。

  程与翔抬眸,调侃着说:“你的照片这么值钱吗?我家还有不少你的照片,要不我也找赵冀舟卖两张?”

  于胭踢了下他的腿,“滚蛋。”

  程与翔轻笑两声,“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确实是借到你的光了。”

  于胭云里雾里地看着她,“你能借我什么光?”

  程与翔抬眸,“前阵子我升职这事不就是赵冀舟提点的?我确实是想往上升往上爬,但是胭胭,你也知道,我再努力再有能力,没人看到也是白瞎。”

  于胭差点惊掉下巴,“你的意思是,因为赵冀舟跟你的老板提到了你,你老板才看到你的实力,你才能顺利升职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但其实我也是前两天和我老板吃饭才知道的。”

  于胭觉得这一天好像信息爆炸一样。

  前阵子赵冀舟故意在她给他甩脸子的时候提及程与翔升职的事情,她以为他是在危胁她,逼着她乖乖就范,带着他回家。

  哪里想到,他该是功臣。

  可细想想,他确实是带着危胁的语气,哄着她,诱骗她。

  这个混蛋,总是背着她做一些好事,还不让她知道。

  于胭立刻蔫了下来,举着杯子往嘴里灌酒,程与翔劝了她两句别喝醉了,可也没能拦住她。

  那天晚上,程与翔始终也不知道于胭内心的波涛汹涌,只知道她频频举杯,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程与翔也喝了些酒,倒不至于说醉,但也染了很大的酒气。

  他扶着烂醉如泥的人,结了帐,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把于胭塞到车里,警告她老实一些。

  于胭把脸贴在车窗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她身体内蕴了一团火,胃里也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车摇摇晃晃地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吞吞吐吐地配合着交警测了酒驾。

  再然后,她和程与翔被拉下了车,坐着警车被带到了警局。

  程与翔反复解释,他和于胭根本不认识司机,他们只是碰巧喝了点酒要回家,碰巧上了一个酒驾的司机的车,还不是正规的挂着“taxi”标牌的车。

  当然,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居然这么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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