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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第61章 暗恋

  陈缘知向来知晓的一点, 许临濯其实是直球党,在熟悉的人面前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弯弯绕绕, 和她在这方面截然不同。

  ……但刚刚那句话,对她来说, 冲击力还是有点太大了。

  陈缘知摸了摸脸, 手上传来的温度清晰,还是烫得有些夸张。

  许临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他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陈缘知的一束头发, 略微靠近了她一些,轻声道:“弄疼你了吗?”

  陈缘知的反应有点过度:“不, 没事,我没感觉。”

  陈缘知掐了掐掌心,从许临濯的角度, 只能看见女孩刷得漆黑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像是落满黑松的蝴蝶, “……你继续就好了。”

  许临濯半晌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梳开这一束头发,“嗯。”

  陈缘知的注意力一直在许临濯的手指上,他指腹的温度也很高, 偶尔碰到她的皮肤,会感觉那一处要烧起来了一般。

  陈缘知努力地想转移注意力,她看不到许临濯的动作, 不知道他打算做些什么, 便开口问道:“……你会编很多种发型吗?”

  许临濯手上动作不停,他声音清温, “会几种,你有想要编的发型种类吗?”

  陈缘知:“没有。”事实上是她怕自己真的选了,许临濯不会,然后局面就会变得很尴尬。

  “你随便编吧,你看着来。”

  许临濯的目光落下来,在陈缘知的背后停留了一阵,“你今天穿的汉服形制上偏唐式,但是你带来的饰品是偏向适合做宋式造型的,而且如果真的做唐风发型,发包的数量也不够。”

  陈缘知不太懂这些,只能听出自己的头发不够多:“是我头发太少了,对不起。”

  她听到许临濯扑哧笑了一声,“……清之,这不是你的错。”

  陈缘知的脸慢慢地红了。

  她目光直视前方,双手放在膝盖上,感受着头发上传来的触觉和牵扯感。许临濯的动作无疑很温柔,从来没有弄疼她。

  陈缘知,“许临濯,你编一个发型大概要多久?”

  许临濯,“很快。几分钟吧。”

  陈缘知慢慢生出了一丝好奇,“许临濯,你经常帮别人编发型吗?还是说你喜欢汉服?”

  可是据她所了解到的部分,许临濯并不热衷于中国传统文化,也没有表现出对汉服的格外喜爱。

  许临濯将陈缘知的一束头发用夹子在头顶固定,“算不上喜欢吧,也就会这几种常用的发型,都是我姑姑教的。之前倒是经常帮母亲编头发,上了高中之后就少了。”

  陈缘知,“你姑姑和你妈妈会经常穿汉服吗?她们喜欢汉服?”

  许临濯,“她们也不算喜欢,会经常有机会穿汉服,也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

  许临濯的声音宛若山溪垂岩,淙淙澹澹地散落在陈缘知耳边,“我那个时候还很渴望母亲的关注,为了能够多和母亲在一起,就主动去和姑姑学了怎么编女子古代的发型。我想如果学会了,能和母亲更亲近一些。”

  陈缘知看着前方,她看不到许临濯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很淡,“其实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替别人编过头发了。”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静谧之中。

  陈缘知的眼睫颤了颤,她忽然开口:“那我还挺荣幸的。”

  许临濯垂下眼,女孩露出的一小半侧脸白皙精致,宛若沾染露珠的花朵。晕开的眼影勾勒出那双黑眸,里面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此刻湖水潋滟,他从那双眸中瞧出几分笑意。

  “能成为许老师阔别许久后的再度出山之作,我觉得很荣幸。”

  如果此刻有人路过这条狭窄的通道,往里看一眼,就能看到这样一幕。

  眉目描摹精致的女孩抱着膝盖坐在箱子上,刺绣浮绘的繁白裙摆上透出一点点淡淡洇濛的蓝,宛若雪地里的一块蓝冰,而她深陷其中,长长的黑发被身后的男孩握在手里,丝丝缕缕的发缠绕在那人修长白皙的指间,经由巧手造化,然后再变成女孩头上乖顺盘踞的一角。

  舞台的光从遥远彼端倾倒,微光和尘末在空气中飞舞,沉淀,慢慢勾勒出靠得极近的两道身影。

  许临濯松开了手,丝缎般的黑发早就盘起,几样饰品已经尽数插到了合适的地方,他站起来看全貌,恰好这时轻阖着眼休憩的女孩睁开眼,抬眸看来。

  她只坐在那一处,周遭光芒暗淡,破败不堪,她却浑身雪白,仿佛载满一身月光坐在繁花烂漫之中一般,毫无落寞孤傲之色,只余繁盛瑰丽的皎洁,望之令人心恻。

  朱唇点绛,橘红绕颊,一双秋水潋滟的眸波光粼粼,胜过万千山色动人。

  许临濯的手搭在腿间,他的左手还握着一枚花簪,此刻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缘知。那目光里含义太过汹涌复杂,但落在女孩身上时,却仿佛一根羽毛般轻盈。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终于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

  她微微笑起来,眼眸里花色盎然,好似锦簇:

  “许临濯。我好看吗?”

  许临濯静静地看着坐在箱子上的女孩,她笑得明媚,他很少见她这样笑,便忍不住慢慢走近了些。他目光顺着眼睫垂下,克制中也带了难以自已的心悸。

  “好看。”他抿起唇笑,眼眸里有一整片星海,熠熠烁粼。

  然后他抬起手,将最后一支簪子插在陈缘知的鬓间,陈缘知的眼睫因拂动的微风和骤然靠近的距离而颤动了一瞬,然后她听见那人的声音,低而温柔,让人想到落入湖中央的月光。

  “花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小生神魂颠倒。”

  ……

  陈缘知后来回到一楼后台的时候,洛霓刚好做完自己的造型,看到陈缘知走进来,她还很惊讶:

  “缘知?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缘知双手合十,“抱歉。我去帮欢寅送u盘了,路上遇到了同学,就聊了一会儿,耽误了一阵时间。”

  直到陈缘知走近,洛霓才看清她的发型,她睁大了眼睛,满脸诧异:

  “你的头发已经编好了?”

  黎羽怜闻声凑了过来,看到陈缘知的头发,也“哇”了一声,“缘知,原来你还会自己编头发吗?”

  陈缘知连忙摆摆手,“不是我自己编的。我路上遇到的那个同学……他很擅长编这种古风发型,就顺便帮我编了。”

  “真好哎!”

  陈缘知就近坐了下来,洛霓从镜子里打量她,忍不住赞叹,“你别说,你同学编得还挺好看的。”

  陈缘知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弯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温柔。

  “嗯,他很厉害。”

  朗诵晚会开幕式在七点半准时开始了,随着高昂的音乐声响起,一个个节目流水般登上舞台。

  高一25班的演出非常顺利,陈缘知作为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物,一直和朱欢寅一起站在舞台的边缘,最终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没有出错。

  舞台上是另一个世界,镁光灯银白夺目,款款走上台去的一瞬间,会有一种走进了一片光里的感觉,而之前所处的暗淡之处完全无法与其相比拟。

  朗诵完毕后,陈缘知拿着朱欢寅写好的毛笔字卷轴,走到了舞台中央。

  潮水般的掌声袭来,陈缘知合上了卷轴,其他人慢慢走过来排成一排,缓缓一鞠躬。

  台下,严谦智放下了手中的相机,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上的某处,他的瞳孔微微扩散,不知在看谁,看上去专注到有些痴滞了。

  “谦智!”

  严谦智的思绪被打断,他看向身边的同学,那人正奇怪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呢?我们班的节目已经结束啦!你不是帮他们拍了视频吗,要不要现在过去?”

  严谦智缓缓回神,“……没事,晓金带了手机,我待会发给她们就行。”

  和大家一起走回后台的路上,赵晓金第一个欢呼出声:“终于!!完美结束了!!”

  小组里的人接二连三地欢呼起来,气氛非常的热闹,张基翎站在中间拍了拍手,大声道:“这次演出,感谢大家的通力合作!演出的成功,少不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这次我们表现得都很好!我敢说,我们这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赵晓金很显然已经嗨了:“我们肯定是第一!!!”

  梁商英也抱着洛霓的手臂,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陈缘知凑过去看,原来是她们拜托班里同学拍的表演视频,“你们还找人帮忙拍了视频?”

  梁商英:“是晓金找严谦智拍的!还拍了一些照片,等五一回去他就会发给我们!”

  陈缘知点点头,她不太在意那些东西,站在洛霓的背后看完了整个视频。看完之后,她又回想了一下前几个节目的表现,不得不承认张基翎没有在自大发言。

  他们班的节目确实排得很好,作为主导者和整个节目的编排者,张基翎显然花了一番心思,最终的成品令陈缘知也感到惊艳。

  晚会的末尾,在最终公布的名次中,高一25班赫然位列前三,取得了一个相当耀眼的好成绩。

  ……

  晚上,回到宿舍之后的陈缘知破天荒的没有再加班加点看英语语法,而是背完了单词就准备睡觉。

  陈缘知关上手机的时候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有些意外。

  ——洛霓不在床上。

  陈缘知回想了一下,发现似乎从她上床的时候开始,洛霓的床就一直都是空的。

  洛霓一直在阳台?

  陈缘知看了眼阳台的方向,不过两秒,她便决定下床去看看。

  打开阳台门,陈缘知慢慢地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洛霓静静地站在阳台边上,看上去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陈缘知出来,洛霓怔了怔,“缘知。这么晚了,还没睡?”

  陈缘知走到她身边,和她一样靠在了阳台边上,语气懒怠,“你一个床都没上的人,还说我?”

  洛霓被她堵住了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在想一些事,有点睡不着。”

  陈缘知侧过脸看她,夜色里,洛霓那张莹白如玉的脸庞不再像白天那般神彩夺目,而是更多地消解静寂下来,暗含一丝温倦。

  陈缘知慢慢地开口:“我可以听吗?”

  洛霓摇了摇头,笑了,“不是什么不能听的东西。”

  “……只是,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

  陈缘知:“是关于什么的?”

  洛霓抬眸思考了一会儿:“亲情,友情,学业,人生……很多吧。这个月内,我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一定要想清楚,因为这个决定会影响我未来数十年的人生。”

  陈缘知慢慢站直了身:“……是什么?”

  洛霓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但细细看去,又似乎是懵懂茫然:

  “——缘知,我可能要转学了。”

  陈缘知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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