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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陈彤缓慢从沙发上爬起来,低着头,黑发遮了满脸,只露着紧抿的嘴角,

她退了步,很轻的挤出一个字,“是。”

席慕礼似乎不耐烦坏了,整个气场都很暴力,越过她往外走,侧身时扫到某一角,动作顿时停了。

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之后又稍稍清明。

“葛戈?”他呢喃般的吐出两个字。

高大的男人,着装凌乱,身姿不再挺拔,肩膀耷拉着,没什么精神气。

他缓慢摇晃的走过来,在葛戈面前站定,视线一寸一寸的移动,在她脸上不断来回扫视。

“我没看错吧?”

一身酒味并不好闻,葛戈撇开头,“你先醒醒酒吧!”

“然后呢?”

“......”

“我问你然后呢?”

“.......”

他猛地提高音量,“说话啊?你他妈聋的?!”

苍白的脸瞬间涨红,眼镜摘了,少了往日的精明和锐利,眼底带着血丝。

葛戈喘了口,身子一侧轻轻靠着墙。

席慕礼反常不是很应该吗?如果一直如方才医院般的冷静不是更可怕?

他失去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亲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看顾的亲妹妹,哪怕席美佳再不上道,这一事实也扭曲不掉。

葛戈看着眼前面容略有狰狞的男人,“你先休息会吧!”

两人对视着,距离很近,空气里似乎都是彼此间的气息。

温热,燥郁。

“休息?”他似乎觉得可笑,微微咧着嘴,又似是想哭,眼里有悲伤。

酒精作用下,理智被摧残到所剩无几。

他突然抬手一揽葛戈的脖子,将人夹带着离开,转身进了隔壁。

陈彤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目送他们消失。

脚边都是玻璃渣子,抽动了下手指,手掌上有细细的小伤口。

一进门,葛戈被推到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你能不能给点表情?嗯?”席慕礼凑在她耳边,手掐着她的下巴,因用力手部伤口再次破裂出血,沾在葛戈脸上。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一天到晚摆一张死人脸到底给谁看?”

“你到现在还在清高什么?”席慕礼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死死的盯在葛戈脸上,“你知不知道美佳死了?她死了!永远活不过来!”

“这些事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只要你当时做点什么都是可以避免的,我们不欠你什么,你懂吗?”

手一点点收紧,葛戈被迫昂着头,蹙眉,有些难受。

“你就不觉得愧疚吗?”他说:“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里是没有亲情这种概念的。美佳从出生起就是由保姆照顾,之后是管家,她任性跋扈不是没理由,十几年没有束缚的生活养成了性格上的缺陷。她以前只黏我,为什么?因为那个家她能见到的亲人只有我一个,我的时间有限,我没把她教育好,我也有责任。但我说过美佳本性不坏,相比起你的冷清冷性,她比你更有血肉。”

“在你们母女两吃好喝好的同时我妹妹居然没了,我是养了两匹狼吗?”赤红的双眸里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你叫我怎么不恨你?你给我一个理由。”

他耿耿于怀的一直是那个晚上,葛戈在察觉不妥之后的忽略行为。

葛戈缓慢的呼吸着,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方才医院仅有的这么几个人,席美佳的死亡,能引来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为席美佳,为席慕礼,为一个这样有钱有势的大家庭。

抬手,缓慢往上,轻轻覆盖住席慕礼逐渐湿润的漂亮双眸。

“我很抱歉。”她吃力的开口:“这个结局谁都不想的,可是时间回不去。”

手下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湿润。

葛戈说:“我也很难过,但这是意外。”

席慕礼脱力般的放开她,退了步,转而靠在旁边墙上。

两人并排站着,葛戈率先往下滑座在地上,闭了闭眼。

过了很久,席慕礼也在她旁边坐下了。

仔细算来他们两的接触真不算多,但不知为何每次的碰面场面似乎都格外激烈。

彼此都是有些累的,这样的怪圈却又逃不出去。

夜渐深,房间里很安静。

他们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跟个雕塑一般。

席慕礼抬头看上方的节能灯。

“你在发烧。”他说,声音带着沙哑。

“嗯。”葛戈闭着眼,应了声。

早就在发烧了,忽冷忽热,浑身没力气,但她也不想做什么。

“我高烧厉害点,你心里是不是能好过些?”

席慕礼转头看她。

葛戈很瘦,下巴线条明显,此时沾着斑斑血迹显得更脆弱了些。

她好像就没有胖过的时候,高中那会套着宽大的校服,整个人就能被吹跑似得。

明明这么瘦小,这么不堪一击的样子,却表现的格外坚韧。

还那么.......冷血。

不会放过你的,他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

否则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第36章

郊区,大片的绿,风穿梭而过,礼堂镶嵌其间。

席美佳的追悼会,人来了非常多,场外还有媒体记者,声势浩大的仿佛前一晚医院的萧条是做梦。

席家二小姐突然患病去世,这是对外宣称的说法。

葛戈站在出口,微微低头,隐在暗处,周边有人不停来回走动,着装肃穆,神情木然。

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上有人送来的,一身黑,尺寸倒是合适。

她和席慕礼就那么坐了一夜,没睡着,一直都浑浑噩噩,天快亮时席慕礼一声不响的起身走了出去。

酒精散去,他又回到往日严谨从容的状态,尽管气色依旧不好。

葛戈又朝后退了点,倚在墙上,身体素质不错,坐了一晚上地板烧居然也能退了,只是整个人发软的厉害。

窗外天气很好,阳光洒在绿荫上,顶端泛了点黄。

有人走过来,碰了碰她。

“你的电话。”陈彤抬手,“姜亦的。”

她脸上依旧画着淡妆,手里的指甲油已经卸了。

才想起来消失这么久,还没跟姜亦说一声。

“谢谢!”葛戈接过来,转身走去僻静处。

外面一个避风的角落,将手机放到耳侧。

“喂?”

“听说你被李牧带走了。”

葛戈一手抱着自己的身子,“差不多。”

“怎么都没打电话说一声?”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随口而出一样,可说可不说。

“发生了些事。”葛戈看着远处,马路上陆续还有车辆进来。

站的累了,索性往地上一蹲,盯着地面出神。

“姜亦。”

“嗯?”

“席美佳死了。”

礼堂这时走出来一个男人,也在接听电话。

黑色西装,立领衬衣,身形高大,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举手投足间透着威严。

这是葛戈第一次见到席林川,在亲生女儿的葬礼上,这个人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

“......是自杀。”她继续说:“我在参加她的葬礼。”

对面应了声,反应平平,无关痛痒。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

“快了。”

席慕礼给她请了假,明后天应该就能回去。

席林川重新走了进去,里面的告别还在继续。

人影堆叠中,李牧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看着最前面被放大了的黑白照片,上方的女孩花季的年龄,笑容灿烂。

“葛戈。”听筒里传来姜亦的声音,“以后能不能不和席慕礼接触了?”

她也不想的,可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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