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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从前的一个晚辈来拜访我,偶然聊起。”王妃神色坦荡,不像是有芥蒂有内情的模样,秦照山应当什么都没说。

  “您回京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前来拜访的友人。”

  悬黎心底有些失落,她不相信秦照山说得是真的,可他是阿娘愿意在家中一见的第一个外人。

  不说曾有情意,至少是故人了。

  “从前曾照拂过的孩子,多年未见,总有些感慨。”

  她成婚后便没见过秦家小子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都没怎么变。

  “我竟不知,段家与秦家有旧。”悬黎淡淡地点破了来人身份。

  我竟不知,段家与秦家有旧,这话段瑛听从前听两个人说过。

  她的夫君是一本正经地询问,她的长姐是阴阳怪气地嘲讽。

  现在,此刻,这两人仿佛契合地杂糅在她女儿身上了。

  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

  她好好的乖巧女儿,还是被段瑜养成了第二个段瑜。

  王妃轻轻地呼吸,“他是说见过你同小姜将军在丰乐楼喝茶,行止有矩守礼,并未出恶言。”

  王妃还当她是厌恶秦照山在背后乱嚼舌根,尽力找补。

  “岭南秦家人不会无故进京来,目的未明之前,毅王府还是少接触。” 这不容反驳的语气真的很像段瑜。

  故友相见的欣喜被这这冷淡的命令冲得没滋没味了,王妃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说出的话也带了些刺,“就因为他当了一回耳报神吗?”

  悬黎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吃面,“因为你是大娘娘的妹妹,是西南驻军统帅的遗孀,身份特殊,不宜掺和进朝堂的弯弯绕绕里。”

  悬黎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娘亲慢用。”

  她没把这刺心的话放在心上,朱帘和翠幕的脸色却都不好看,跟在悬黎后头走了。

  “她好像格外在意秦家小子。”段瑛看那空了的冷淘碗,心底颇不是滋味,她也不是故意朝悬黎说重话的。

  就是看她那和段瑜如出一辙冷淡模样,别无二致的命令语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团姑给王妃添了汤,心说那秦二郎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也就王妃看不出来。

  王妃只是被保护地太好了,段家无子,但王妃在闺中时,前头有长姐顶着,她只管无忧无虑长大。

  成婚后,王爷疼爱妻子,一应庶务都不叫王妃烦忧。

  王爷过身后,在王妃沉浸在丧夫之痛中走不出来时,是年仅十岁的郡主站了出来,将自家事托给大娘娘暂管,自愿随大娘娘在宫中,近两年渐渐接手了王府事务,与京中权贵人情往来。

  嘴上却道:“王妃,郡主说得对,咱们这门第,就算深居简出,都不免被人盯着,更何况是主动与人接触呢。”

  还是和那样的人家接触。

  见王妃有所触动,团姑又道:“郡主跟在大娘娘身边,见识自然比一般人家多些,想来听她的不会有错。”

  团姑提起悬黎这些年跟在大娘娘身边,段瑜是多难相处的一个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想到女儿会吃自己吃过的苦,段瑛一颗心像是被割了无数刀腌进了酒酱坛子里,酸辣涩三味杂陈。

  “那我等下做些点心给她送去。”王妃搜肠刮肚地想自己女儿喜欢些什么。

  秦家小子还不足以与她女儿一较高下,不见就不见,反正今日也已经见过,没什么好叙的旧情了。

  王妃用完午膳的时候,终于想到了,她女儿究竟喜欢什么。

  她那情绪不外露的女儿,喜欢姜青野呀!

  姜青野回府的时候,午食也已经摆好了,五道鮓,全是素的,雪霞羹,煎豆腐,另外还有四道鲜果子。

  “咱们这是喂兔子的吗?还是家里遭贼了?”

  怎么能连根肉丝都没有呢。

  “你大哥说你已经逃了三次课了,咱们就算做戏也做得漏洞百出,所以为了罚你,吃三天素,全家陪你。”

  什么?!

  姜青野的瞳仁都要立起来了。

  天塌啦!

  “你大哥说,从今日起叫俞伯盯着你,敢迈出府门一步,腿打折。”

  大嫂抿嘴一笑,“反正你也请不来小郡主到咱们府上做客,出去也是白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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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二:咱们老百姓,今天真高兴[彩虹屁][烟花][加油]

第21章

  午食是全素的也便罢了,晚膳就只剩下一碗槐叶冷淘。

  可容八人的大圆桌,上头可怜巴巴地摆着四碗冷淘,连道素鮓都没有了,这像话吗?

  对得起这么大的膳厅吗?

  俞伯哥俩好似的揽着姜青野的肩头小声宽慰他,“二郎,俞伯冷淘做得多,你想吃多少都行,肯定能吃饱。”

  姜青野在这一碗冷淘里照见了自己的满脸菜色。

  “怎么?”姜青源端着同样一个碗,在姜青野身边落座,“战场上喝雪水吃生食都不介意,回了家这么娇气?我家这是养了位二娘子吗?”

  “牙尖嘴利!”姜青野恨恨地戳了戳碗里的冷淘,槐叶的真能吃出一股子树叶味道,京城人真喜欢吃这个?

  “秦照山进京了。”姜青野冷不丁提起。

  秦照山?

  “岭南出事了?”越过事实去猜测对方的意图,是姜青源多年领兵不自觉带出来的习惯。

  岭南在秦家之下,即便内乱,秦家主应当也不会向朝廷求援来显示自己这个节度使的无能。

  “没准是西南夷乱了。”姜青野头也不抬,两三口挑光了那一碗冷淘。

  “西南夷连着渭宁,从前节制西南夷的军队还在,可是领兵的将帅被陛下给分散四方了。”

  其中一个,还被塞进了北境军中呢。

  姜青源点点头,“还能派人走这一趟,说明只是有个苗头,秦家主派了自己的弟弟亲自走这一趟,那秦家要效仿咱们,取信于官家了。”

  姜青野扯了个假笑,何止,秦照山还想娶悬黎的娘亲!

  没脸没皮,为老不尊!

  不过提起悬黎,他今日可是和悬黎结盟了,以北境军先锋的名义。

  姜青野看了眼吃饭的兄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他还是写信给阿爹吧。

  阿爹离得远,笑话他,他也听不见。

  今夜月儿弯弯,像是天幕朝他扬起了个笑脸,小虫撞窗纱的声音也好似某种节奏,催促着他进入梦乡。

  兄长克扣的菜钱,应当是兑了冰,满屋子都凉浸浸地,十分好眠。

  姜青野揽着自己的云丝被,沉沉睡去。

  然后他被一桶带着冰碴的水泼醒了。

  还是那座不见天光的牢,他被人摁在地上,此时应该是腊月,不然冰可不好寻。

  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囚服薄薄一层,跪在地上的时候根本挡不住湿寒阴冷的地气沁进膝盖里。

  他身上的伤应该很重,面前站了人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他想着该不会是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面前的人说话了。

  只是他像是被人把头浸在水中,这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地只听清了“惟尔死守,仰赖得活”八个字。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尖细,应该是皇帝身边的内侍。

  这是一道免他死罪的诏书。

  他昏昏沉沉地被人扔出了诏狱。

  天不晴,满地雪。

  没有人等他,只有凛冽的北风不时光顾,吹透他的囚服,从顺着肌理吹进骨头,冻住浑身热血,也将一团浆糊的脑子冻得清明。

  他穿着碎烂的单衣像在猪圈里抢食待宰的猪一样,爬了许久才拱起来站得像个人。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他不知道往何处走,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了,只知道要远离这个地方。

  再次栽倒下去的时候,他想,不然就这样吧,死在这里与死在别处没有区别。

  他下意识护住胸口,那方丝帕的触感贴在胸口上。

  它的主人说:“姜青野,活下去!”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期盼他活下去,可是对不起,这唯一一人的期盼他也要辜负了。

  可他没有跌下去,他被人用厚斗篷裹住了。

  来人用了很大力气拖着他,不让他跌下去,可这人的力气实在是不够,反倒是被他带累着一同跌倒在地。

  那人也不顾自己有没有跌伤,却先来将他重新裹紧。

  身上的斗篷是刺目的白,这样的干净,与他并不相称。

  他的污名,他洗不去了。

  姜青野昏昏沉沉地,对方还戴了一顶厚厚的帷帽,根本看不清来人容貌。

  但她靠近时,姜青野闻到了那熟悉的梅香,是她!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掀开她的帷帽验证自己的猜测,却只见自己满手脏污,她是这样干净,不该和自己有牵扯。

  她却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奉如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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