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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

  这人长得的确俊朗,面上每个转折都似是石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挑不出半分瑕疵。

  只是威严得过了头,稍稍不带笑意,皱眉瞥人一眼就像是要砍人脑袋——但他总是笑。

  这么好的皮相,这么好的脾气,又多金,当真是个叫人挑不出一丝缺点的话本子男主角。

  ……但他越是如此,回想起那日的话,她越是觉得反常。

  他凭何喜欢上自己呢?

  掰着指头想了想自己的条件几何,贺文茵默默叹气。

  想必其中是有何说不得的缘由吧。

  “……还是不必了。多谢国公美意。”

  说着,贺文茵抬起眼来,第一次认真地望向谢澜。

  “还有……有句话或是不当问。但我总觉着应当问个清楚。国公此前是见过我么?”

  “不曾。”

  闻言,谢澜眉眼舒展,笑得颇为放松地答。

  可在贺文茵看不到的暗处,在听闻“见过我”后,他骨节分明的手便在暗地里抖着,近乎要不成样子。

  “但我一见姑娘便觉得,姑娘前生定是……与我极有缘分。想必这便是戏文中所谓一见如故了。”

  掩饰着自己语调中连带而出的颤抖,谢澜竭力带着笑意看向贺文茵,如是答道。

  贺文茵倒是没想到这种答案,半晌才笑道:

  “国公原是信缘分一说的呀。”

  “本是不信的。”

  默不作声地长出一口气,瞧着贺文茵单薄的衣裳,谢澜朝着她的方向递过去一张暖好的毛毯:

  “你或是没听过关于我那事的流言吧?”

  “我九岁那年,被陛下领着和皇子们一起去护国寺上香。结果反倒砸了人家好大的场子,气得住持至今也不叫国公府在他寺中施粥。”

  不知所措地接过毛毯来拿着,贺文茵眨眨眼。

  她倒是不知道,这看着文雅的人竟是还有如此叛逆的过往,竟还能砸了护国寺的场子。

  ……只是他怎得不说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见这人又半晌没有下文,贺文茵只好托腮问道:

  “那国公做了什么砸了人家的场子?”

  ……终于是主动对自己说了句话。

  如是想着,谢澜略微黯然,缓缓道:

  “我说,何时这佛能亲自走下来看看世间苦楚,而不是端坐高台空受供奉,何时我再来拜它。当时陛下气得叫我连抄了好些日子的经。”

  听了这大逆不道之言,贺文茵愣得瞪大了眼:

  “……那何时又信了?”

  不知不觉间,车外喧闹的大街竟也安静了下来。

  她瞧着谢澜微微探身过来,桌下的火光将他乌黑发丝染上橙红色,叫那发在她眼中跳跃晃悠,好半晌才注意到谢澜在示意她将毛毯裹在身上。

  依他照做,贺文茵怔怔地看着谢澜将一杯热豆蔻水推至她面前,恍惚听到那人温声道:

  “自是见到你的那一瞬。”

  ……

  镇北大将军府。

  赵宣佑正望着书架上整齐排着的《林家女将》编订册子出神。

  那日母亲领着他看了又看,他也未有满意的姑娘。

  于是母亲与他促膝谈了又谈,方才叹气,同意去与贺家姨母说这门亲事。

  可哪知贺家姨母竟回信道贺文茵已与兴庆伯定下了亲!

  听闻这事,他不顾母亲阻拦前去父亲那里,无论如何也要将贺文茵要来。

  谁知几天跪下来,好容易祖母看不下去了,也替他向父亲求情,父亲终是松口,将要启程前往平阳候府时,满京便传来了齐国公竟要娶贺文茵的消息。

  “你便死了这心吧。”

  那时瞧着呆呆跪坐在堂下的他,镇北大将军赵拓无奈摇头叹气,

  “只是从兴庆伯府要人也就罢了,那本就是他祸害人家姑娘,我们也算行好事。但那谢澜……为父属实是没这本事从他手下要他定好的夫人。”

  自那后,他好是失魂落魄了一番。

  尤其是那日听着三嫂口风,满京城现下,都觉着是贺三姑娘高攀齐国公,指不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只不过碍于齐国公威名,只敢在家中小小念叨一两句。

  他硬要求娶,知道会给贺三姑娘带来多大的风言风语吗?

  何况……

  赵宣佑一遍又一遍抚着手上发黄书册,只觉得心上发堵。

  他去《林家女将》常常售卖的鸿宇书铺转了又转,始终没能等到新册刊登。

  思及定亲一事,他难免揣测那本该用于书写文章的手如今正不得不绣着嫁衣。

  齐国公如何能知晓她是个不愿困于闺阁一隅中的姑娘?

  ……今日寿宴,他听闻家中小妹讲,说那最近的风云人物也会到,想必便是她了。

  他一定要再见她一次。

  如此想着,赵宣佑握紧了手中那册书。

第15章 寿宴

  ◎能证明她的姨娘冤屈的证据。◎

  在贺文茵愣神间,马车不知何时已悄然拐到了尚书府所在的路上。

  “我们到了。”

  修长指节微微掀开一侧帘,谢澜并未急着下车,反倒瞧了阵外头的景色,又唤了个小厮前来问话,方才对浅抿着豆蔻水的女孩道:

  “外头似乎起风了。稍等片刻。”

  语毕,他侧身过去,不多时后竟是从一旁的箱笼里凭空翻出一件云水绿镶兔毛的披风来。

  “那日院首告知我你应当是怕冷,我便在此处备了些衣裳。”谢澜将披风递给她,语气中带着些温和的责备意味,“怎不记得多穿件披风,再带着手炉?”

  闻言,贺文茵微不可查地低下脑袋,拿指尖点点鼻尖,“……是我有些忘了。”

  谢澜无奈出了一口气。

  他就知晓会是这样。怎么就如此地不在乎自己?

  那话自不是院首讲的,箱笼中其实也还有一堆他觉得贺文茵或是可能会用上的物件——她大抵绝对想不到他都备了些什么,就是为了今日这类情况。

  而感受着饮子温热的甜味在舌间漾开,贺文茵垂眸瞧着手中绣着精巧暗纹的披风,只默而不语。

  真是奇怪。

  谢澜对自己好得莫名其妙。乃至于她与月疏雨眠都忘了的事,他一个……应当是大忙人的人竟还能记得。

  随他踩着小凳下了马车,垂眼只盯着手中不大一只精巧浅桃珐琅手炉,贺文茵只觉着越是接触这人,便越发困惑不解。

  他总不能当真有个同自己相似的,又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罢?

  谢澜回头看时,贺文茵仍在想着这事。

  她小脸埋在毛领里,被风吹得有些红,正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悄悄抬起乌黑水盈的眸子定定看他。被发现后还做贼心虚一般立刻移开脑袋,假装镇定地侧身去瞧尚书府上的匾额。

  瞧她懵懂模样,谢澜不经意便带上了笑意。

  “若是你不想同侯府中人进去,不若在马车上稍待我一阵?”

  贺文茵摇摇头,“不必了。”

  “那我过些时候可以来寻你么?”谢澜也不恼,只放下眼睫,嗓音低醇地轻声道,“……我今日过来,仅是想同你待一阵。若是不想我来,我便只等着接你回府。”

  听了这话,贺文茵歪歪脑袋,更是满头问号,思绪游离间险些将手中的手炉不经意丢去地上。

  他当真如此之闲,闲到没事就守着自己玩?

  然而。听闻身后不远处熟悉的扯头花声,贺文茵默默叹了一口气。

  罢了,和这人待着总比和那群劳什子姐姐妹妹待着稍强些,至少他可比她们好相处多了。

  于是她两手托着小手炉,微微点了点下巴。

  谢澜见状笑道:“那我走了?”

  贺文茵连连点头。

  谁知,点完头后,这人仍是没走。修长身影仍是笔直立于她身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垂着的脑袋瞧,不知在等些什么。

  难不成是在等自己说什么?

  如是想着,贺文茵眨眨眼,试探着开口道:

  “……我会等你的?”

  谁知谢澜听完,竟愣了许久,方才缓缓勾起那双薄唇来。

  此时偏偏吹来一阵风,将他极长的发丝忽地吹至了她身侧,接着便是一阵松木气息溜入她鼻尖。他就那样笑着瞧着她,眉眼中满是快意与满足,宛若刀削的眉眼仿佛全泡了蜜糖一般化开,只剩下满溢的柔和。

  直至那风将要停下,其他府上的车架陆陆续续将要停过来,他方才又低又缓地吐出一句:“好。”

  “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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