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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他这回没有叫她景夫人,反而直呼了她的名字, 声音在夜色中格外阴寒, 男人轻笑逼近的模样,仿佛一条淬了毒的蛇。

  此时夜色深如鬼魅, 月影飘渺下宫灯昏暗无光,宴席上的宾客早已离散, 宫廷的甬道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怖。

  阮清莞下意识后退两步,清冷淡定的眸光中终于露出些恐惧, 说自己不怕是假的, 毕竟眼前之人是东宫太子, 那传闻中素来阴沉心机之人。

  男人看见她强装镇定的模样,桃花眼上轻笑更显,上前两步靠近她, 紧贴着耳畔阴沉低语:“看来阮姑娘……也不是完全不怕的。”

  他虽面含笑意,可并不达眼底,周身更是阴冷逼人,靠近阮清莞的时候更让她觉得瑟瑟发抖。

  男人似乎很喜欢她这副明明害怕却逃不掉的样子,桃花眼中玩心更起。

  就在这时,静谧的甬道那头终于传来了冷硬的男声。

  ——“太子殿下想对本将的夫人做什么?”

  清冷的月色下,景翊墨色的衣袂随风飘逸,颀长的身形挺拔如松,眸中含着隐隐的怒意。

  他只是去寿康宫中对太后告了声退,转眼的功夫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那阴狠的太子正凑近了他的妻子,意欲对她做些什么。

  景翊大步而来,将胆怯的女子一把拽过来挡在身后,冷硬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太子,眸里隐隐透着质问。

  眼前的美人儿突然一空,太子收敛笑意直起了身子,两具气势万钧的身形相对而立,冰冷的眸色刹那间交聚。

  只一瞬间,太子就可以断定,景翊很在乎他这位夫人。

  若是不然,那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将军,不会在此刻流露出这么震怒的表情,也不会这么在意地将他的夫人护于身后。

  太子哂笑,原来,这位传说中不近人情的大将军,也是有软肋的。

  他似乎,拿到了他的把柄。

  眼见景翊拥着女子的身形转身离去,墨色的大氅几乎将美人儿的身子完全拢住,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太子终于出声。

  “往后,还请景将军管教好自己的夫人。”声音中的警告之意尽显。

  景翊的脚步一顿,半回过头,露出冷硬的侧脸,声音寒凉如冬日冰窖。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

  夜色浓稠,月光清冷,宫廷羊肠小道上静可闻针,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晚风,阮清莞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敛眸垂首默不作声地行走。

  身旁男人瞧了她半晌,忍不住出声:“宴席上不是还挺大胆么,怎么方才知道怕了?”

  他方才从寿康宫过来看到那一幕时,一颗心几乎高高提起,他很清楚太子素来是个不折手段之人,若她落入他手中,后果不敢想象。

  阮清莞自然心虚,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也承认方才在宴席上她有些莽撞了。

  可是,她那样的胆大妄为,也不全是毫无把握的。

  上一世,阮清莞与太子接触不多,只听闻是个手段狠辣,城府深沉,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她已经不记得太子最后是因为什么失败的了,只知道成王败寇,最后的结局是在皇陵中被圈禁了一辈子。

  而自己之所以能在宴席上那样不计后果,也正是因为知道上一世的结局,太子是夺嫡中的失败者,而自己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正是因为身边有景翊这个未来帝王撑腰壮胆,她才能有那样敢于抗衡的勇气。

  阮清莞抬起头,悄悄打量一眼身旁男人硬挺的侧脸。

  如果说上辈子,她所有的不可一世,都来源于自己的无知和天真。

  那么这一世,她所有的肆无忌惮,都来源于他给的底气。

  夜凉如水,两人一同向宫门口的方向行走着,晚风扫动着地上的枯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阮清莞再抬起头时,目光瞥见不远处荒凉破败的宫殿,脚底的步伐忽然变得有些漂浮。

  他们似乎走到瑶华殿这儿来了……

  当年沈贵妃在瑶华殿自焚以后,宫殿勉强灭火救了回来,后来皇帝着人简单修葺了一番,只是再也没安排别人住进去,从此以后瑶华殿就空置了多年,已经变得荒芜破旧。

  阮清莞的呼吸滞了片刻,偷偷瞥一眼景翊,当年年幼的他就是从这座宫殿的大火里逃生,不知如今路过这里可还有印象。

  “当年的沈贵妃若是没死,如今大皇子也该年少有为了吧……”阮清莞假装感叹了句。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动不动地凝望在景翊脸上,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在民间生还隐姓埋名的“大皇子”,究竟对当年的事情还有没有记忆。

  可景翊闻言,只是偏头打量了眼那带着烧焦痕迹的宫殿一角,眸色里并无波澜,淡淡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男人脸上表情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阮清莞便明白,他是真的对当年之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有的时候清醒的人未必快活。

  阮清莞收回目光,忽然又想起了一事。

  当年沈贵妃带着年幼的皇子与公主自焚,外人都以为三人一同丧命于火海了,可只有阮清莞知道,不仅那大皇子没有死,连公主都幸存下来了。

  只是公主却没那么幸运,当年尚在襁褓里的女婴被人带出宫却意外丢失,后来辗转成了孤儿,再被寻到的时候,已经成了风月楼的一个风尘女子。

  这些,也只有重活过一世的阮清莞知道。

  上一世景翊找到自己的嫡亲妹妹时,已经是登基之后的事情,可兄妹俩甚至没来得及相认,妹妹就已经在风月楼里受尽折辱而死。

  后来即使是景翊愤怒下令将风月楼一把火烧尽,也没能抵消再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阮清莞如今想来便觉得辛酸,上辈子景翊过得实在太苦,一次次经历在乎之人在眼前死去的痛苦,却什么都挽留不住,即使后来坐拥了皇位江山,可最后仍是孤独终老。

  阮清莞想,若是上辈子他的妹妹没有惨死,而是好好的找回来相认了,那景翊最后有身边亲人的陪伴,结局也不会那么凄苦吧。

  阮清莞想着,便心下决定,既然她知道上一世的真相,就要提前帮他找到妹妹,避免再一次失去的痛苦。

  ——

  翌日,阮清莞便乘坐景府的马车出了门,来到她手下一家阮家的铺子。

  前不久,她已经将这间铺子转给了林茉用来贩卖香粉,林茉的能力确实不错,有了店面之后再加之适当的宣传,她的香粉果然卖得很好,在京城中十分受欢迎。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城东有一家新开的香粉铺子,里头卖得香粉一绝。

  就连昨日在宫宴上,阮清莞也依稀听到有几家女眷贵妇在谈论林茉的香粉。

  一楼的大堂喧嚣热闹,二楼的包厢里安静清宁,袅袅的茶香里,阮清莞随手翻阅着最近时日铺子的账本。

  不过短短时日,林茉就将这间铺子救得起死回生了,营利还翻了好几番,阮清莞盘算着再过不久,京城里其他地段的铺子就可以开起来了。

  她可不会忘记,上一世林茉的生意可是做到了全国。

  茶几的另一端,林茉打量了她一眼,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位资助她的女子是阮家的小姐,只消看一看那铺面地契上的印章,再稍微打听打听,眼前之人的身份不难猜测。

  对于这种世家贵族的小姐,林茉很清楚,她们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手里握着银钱地契花不了,想要找个投资的罢了,并不会怎么干涉她做生意。

  如此,林茉心里有了底,也就放心了。

  “阮姑娘,咱们这间铺子还没有起名,我私下倒是拟了一个……”林茉说着,递过来一张字条。

  阮清莞闻言放下茶盏,接过那字条一看,上面简单写着“莞茉”二字。

  “正巧你的名字也是草头,我的名字也是草头,便凑在一起做咱们这间铺子的名号,你觉得如何?”林茉一边说一边观察她。

  像她这样的世家贵女,金银财宝可能未必在乎,可那头上的名号却是极为在意的,林茉也是考虑了她的想法,才特意加了她的名字。

  阮清莞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上辈子林茉的香粉招牌可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就直接叫“林氏香粉”。

  阮清莞将字条还给她,道:“不必,是你一手创立的,就叫林氏便好。”

  上一世这个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妇孺皆知“林氏香粉铺”的招牌,若是这一世突然加上她的名字,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她更怕这一世的突然改名,会毁了上辈子林茉的生意运道,她可是还指望着林茉发财的。

  林茉听到她这么说,倒是难得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意料之外。

  阮清莞这么做,其实也是不想对外暴露自己,林茉的铺子是自己的一张底牌,她只想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拿出来。

  若是用了自己的名字,有心之人一查便知道了,到时候这间简单的香粉铺子,恐怕会沾染上别的麻烦。

  “对了,前些日子给你介绍的罗妈妈,联系上了吗?”阮清莞问她。

  阮清莞和京城里的女眷们关系一般,不能为林茉介绍些大主顾,倒是上一世和风月楼的罗妈妈有些往来,便把罗妈妈介绍给了她。

  风月楼里女子多,也是用香粉的大户,联系上了生意也不会少。

  “嗯,联系上了,罗妈妈已经定了几款回去,说是将来会采买更多。”林茉道。

  阮清莞点点头,这也是她今日来找林茉的原因,她沉吟了会儿,道:“那你若是将来有机会出入风月楼,帮我留心些,看看可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身形娇小,气质柔弱,杏眼,柳叶眉,眼下有一颗红痣……”

  她仔细思索着上一世景翊妹妹的容貌。

  上一世,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她被卖到风月楼的。

  若是有机会,林茉定然能遇见她。

第28章 云沁 夫人花钱辛苦了

  夜晚的风月楼, 纸醉金迷,风情摇曳。

  前厅的大堂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浓郁的脂粉气息与醉酒味道交织, 一副□□满载的盛况。

  二楼倒是极为安静, 只有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和女子的媚吟,这里都是贵客的厢房,寻常人不敢吵闹。

  走廊边上的厢房里,酒气熏沉, 一身月白色锦袍的阮浮舟伏案长酌, 他双颊泛红,眸色暗沉, 鬓间长发垂乱不堪,一副消沉颓废之色。

  自从秋闱之后, 他便日日这样借酒消愁, 阮父骂他不求上进,经不住打击, 他听来厌倦,干脆跑来风月楼里寻个安宁。

  可这风月楼也不全然是安静的, 此刻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打闹之声, 不知走廊上起了什么争执,依稀的嘈杂吵闹透着门窗传进屋内。

  醉酒的男人闻声不禁皱了皱眉。

  前两日是万寿节, 满朝文武都进宫赴宴了, 听说新科状元也进了宫。

  可那原本该去之人, 是他才对……

  阮浮舟思及此,又沉沉灌下一杯酒。

  举杯之间,门外的吵闹声愈发强烈, 随即还传来了女子尖锐的失声惊叫,划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阮浮舟本就心中郁结,听见这阵吵闹更是烦躁,当即便推开了满桌的酒瓶起身,一脚踹开房门——

  “吵死了。”

  他这不耐烦的一声响起,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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