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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把自己说服了的少年人一下子站起来,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淡定,背着手走掉了。

  他打算去私下见见原身的奶娘。

  经过一天的休整, 想必她已经不那么激动了, 脑子也该清楚了。

  ……

  王府大门口,尽职尽责的禁卫军们两两一队, 在附近的街道上交叉巡逻着。索性这周围本身就是繁华地段, 人来人往的,平时碰上事情也能帮忙。

  今天就轮到了柱子值守,他的眼神“嗖”的一下盯上了刚从王府中告辞的两位钦差大臣,眼睛一眨不眨的关注着。

  无他。

  这两位大人前后脚迈出大门,上一秒还在言笑晏晏, 客气交谈;下一秒脸皮都耷拉了下来,眉眼阴沉, 一个转头向东一个径直向西, 一言不发的诡异离开了。那模样, 说他们被魇住了都不夸张。

  柱子当即打了个寒颤:“……”

  什么诡异情况?

  大白天的,他愣是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等会下值……去吃酒不去?”柱子忍不住捅了一下旁边的同袍。

  他旁边的禁卫军当然也看见刚才那副诡异场面了,哪里敢拒绝,忙不迭的应下。偏偏他又心思老实, 还忠心耿耿的惦记着自己的职责:“等会我去边神医那里要点艾叶……咱们把大门熏了再去吧。”

  他俩要熏,他俩守着的大门也得熏,别让王爷也沾上晦气了。

  王传道和沈书知既然要来王府做客,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光秃秃的就来了。王传道的心腹, 几个小吏。沈书知的小厮,马夫刚才都被安顿在西跨院,也摆了一桌宴席,吃饱喝足。现在也跟着自家大人分头往两个方向走了。

  王传道跨上马,沈书知坐上车,沿着宽敞的大街一路背道而驰,远远绕了个大圈。

  王传道在一个岔路口勒住马淡淡的说:“你们先把马牵回去,我想起来有桩要紧事还没办。”沈书知这边打发车夫,又交待他的小厮:“刚才没吃尽兴,去给我买一捧螺蛳,就要路边小摊上那种便宜的,配上一壶浊酒。”

  ‘王传道那厮还配不上好酒。’

  如此把两边的下人都打发干净了,王传道慢慢走在坚硬的水泥路上,也不管自己到底走到了哪条街,一言不发的走着,他双手都抄在衣袖里,心情非常好。

  不一会儿,果然在前面看见了沈书知的身影。

  两位钦差隔着大街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哪怕他们之前压根没约定,还是在这里相遇了。

  沈书知从少年一路美到中年,不仅是脸好,气质更佳,衣袖摆动间都显得从容不迫,优雅坦然,很是唬人。谁想得出来这家伙是个没什么气节的墙头草,性子谨慎得要命,有时候却又大胆的过了头?

  王传道想到上辈子那点事,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接下来这场话不得不谈。

  “……你这是在做什么?”等走近了,王传道才看清楚,沈书知哪里是走动身姿优美,他是在不断挥舞宽大的衣摆,好让怀里那包鼓起来的油纸不烫到自己。

  “嘶,我让人去买了一包螺蛳,才出锅,用的是王爷喜欢的新吃法。”沈书知把严严实实裹着的几层油纸打开一条缝,热腾腾的气混着红艳艳的辣椒段,一股香辣的霸道气味扑面而来。

  刚才在王府里只忙着勾心斗角的王传道:“……”

  肚子又咕噜了一声。

  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这是……小红辣椒吧?王爷真是偏爱这一味。”

  “这叫小米辣,混了芥辣一起用热油去烹螺蛳,我是听人这么说的……据说螺蛳壳里的油汁很好吃。”

  沈书知若无其事的纠正了一句王传道,两个人到哪里谈话都不方便,也不放心。索性他们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大街旁边聊天,视线还能扫视周围,警惕别人路过偷听,把当官的气势全都收敛了起来,低调极了。

  也正巧了。

  谁会信两个钦差谈要事的时候,会站在大街上呢?或者谁信这两个抓一把螺蛳就能唠一下午模样的、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会是钦差大臣?

  这就达到两个老机灵鬼的目的了。

  王传道见状,一点都不见外的伸手捏了一个螺蛳,往嘴里一吸溜,一股辛辣刺鼻的奇异香味混着螺蛳的鲜味韧劲和嚼感都在嘴巴里突然爆开,小小的壳里只浸了一点点残余的油汁。想也知道,一包螺蛳能用油纸裹着带出来,能有多少油汁呢?

  但壳里的那一丁点油汁带着微微褪去的辣意,残留在舌头上,让人抓心挠肺,很快味道就抿没了。

  ……绝顶美味!

  王传道被辣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但他几乎是立刻爱上了这种新小吃:“……那今天我在王府里吃的菜就是土豆了。”

  话音落下,两个钦差大臣又对望了一眼。

  这是都不装了。

  听听刚才那两段话,哪里是没重生的人现在该知道的信息?

  从小心试探后揭穿了对方的底细开始,他们就明白,该不得不摊牌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街头再会。

  “你怎么知道的?”因着沈书知的身份,王传道对他的防备心很重,毫不客气的问。

  沈书知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哪怕他是个谨慎性子,现在也得皱着眉当先松口的那一个:“一觉醒来就如此了……你知道我们沈家情况太复杂,既然早早有的选,谁会在知道谜底的时候还选错?你不用忌惮我再次做错事。”

  王传道嘴角可疑的微微颤了一下。

  那是他想忌惮吗?还不是沈家太复杂了,一家几口人,心眼子多得四处投靠攀扯,都出名了!他要是不试探,万一沈书知直接把这种奇遇捅给三皇子或者皇上搏个大的,二皇子殿下岂不是当场就完了。

  “老夫大梦一场……”王传道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说得也很含蓄,点到为止,“醒时险些分不清这是庄生,还是蝴蝶。”

  这次轮到沈书知狐疑的盯着他,目光锐利的不放心逼问了:“王大人一向忠直,是正经的天子门生,这次前来柳州的种种行为……是有意为之?”

  别说王传道怕他投靠三皇子或者几皇子的……沈书知也很怕王传道是孤臣,好忠臣,一回去就把事情全捅给鸿仁帝啊。

  “自然。”王传道沉声证明着,“老夫又不是吏部尚书,心腹只有那两三个。这次跟来赈灾的队伍人多眼杂,那么大个柳州城的变化瞒不住的……王爷自小聪慧,愿意隐晦名声,我不如配合一番。”

  所以全程赈灾办事,王传道对百姓有多上心,表现得就有多嫌弃不满王爷。

  但他不会把这件事闹大,因为万一把坏名声散播出去,那也对王爷不利。王传道只愿意充当这一层保护色,保护王爷在早年安静发展,这就足够了。

  “……”这回轮到沈书知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虽说他们都不会空口白牙的相信承诺,但结合两个人最近的所作所为,还是可以初步建立信任的。

  沈书知心里有了底,又嗦了一口螺蛳,就自觉话题该结束了,他从腰上解下那壶浊酒扔过去:“这番奇遇竟然不止有我一人经历,也是我们的一场缘分!王大人,请。”

  王传道一扬手精准的接过那壶酒,却没有喝,而是继续沉声陈述:“不止我们两个。”

  “是啊。”沈书知一点都不意外,他们都心知肚明朝堂上那一天有异样的官员不少,最亮眼的就是沐大学士了。他探究的反问,“你在好奇他们?”

  哪怕是现在不得不摊牌了,谨慎的沈书知仍然什么都不打算做,只是观察着把每个人记在心里、嘴上的话说到这一步就够了,再往前冒进就危险了,比如说“和他们联系”,“暴露身份”之类的。

  但王大人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王传道沉默了一会儿:“总得去找沐老谈谈。”

  他不是缩起来的沈书知,他深知还没有夺嫡风浪的现在,早年的发展时间有多金贵。他也对二皇子殿下的短板一清二楚:

  名声,钱财,兵权,靠山。

  样样都缺,不怪别人再没把透明的二皇子放进眼里。

  钱财是二皇子殿下自己在赚,名声在鸿仁帝那里后期可以靠努力册封成太子,兵权是离皇子们最遥远的东西,偏偏靠山这一条……先天没有的,后天一般也得不来。

  王传道的重生,沈书知的重生……还有那些疑似重生的臣子,或许可以弥补这一点。

  这将是二皇子最大的机遇,也是性命危机。闯得过去就能收获许多老臣子,闯不过去,可能二皇子将来连柳州当封地都做不成了。

  这么凶险的一件事迫在眉睫,凶险远在京城里,二皇子却连参与进去都做不到,那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也是他效忠的英明新君啊!

  操心的王传道根本无法容忍自己,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不做,再扯个忠君的理由就糊弄过去自己踏实睡觉了。

  “我和你不一样。”王传道淡淡的说,最后又瞥了沈书知一眼,才仰头灌了几口浊酒,眉头被那种气味冲得皱了起来。

  他不会这样躲起来明哲保身,摸清每个人的异动却不敢做事,只敢被动侧面的徐徐图之。王传道的性格中天生就有一点悲悯百姓的柔软,那点柔软在遇到事情时又会变成无坚不摧的疯狂。

  所以,一旦他回京城摸清楚了哪些人是重生的,哪些人暗中支持二皇子,哪些人的态度暧昧……又或者哪些人有可能产生危险。

  王传道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行动。

  ……不把这一盘散沙筛出来或者拢起来,他觉都睡不安稳。

  有时候王传道觉得以自己的性子,真该去学学兵书,也好对得起他的长相。

  “……”沈书知远远站在街边看着王大人潇洒离去,背影说不出的帅气。他怀里那包螺蛳被两人吃得只剩空壳和红艳艳的辣椒碎了,他低头看了几眼,艰难抉择的皱紧眉毛。

  他又没说自己不做。有个领头的人他也能帮帮腔的。

  ——都直接押谜底上了,谁还不敢赌啊!

  “王大人,等等我……!”沈书知心一横,扬声喊着,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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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前两个摊牌的大臣,当当!出现了!

第60章

  王府里。

  齐承明的注意力已经彻底从两位钦差大臣那边抽走了。

  他怔怔坐在奶娘被安顿的客院里, 大树下冰冷的石凳子把他的屁股硌得冰凉。

  张家奶娘倚在空荡荡的葡萄架子下面,攥着竹杆急切的说:“殿下,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如果有人想让奴婢死……见不到殿下, 那就只有这些老事了。”

  齐承明摆了摆手止住她的话,脸色有些复杂:“我先……让人去查你在郁林州时被拐的那些线索。再让人去找找陪你来的那两个人,好给威勇伯府报个平安。”

  虽然线索渺茫, 但也得查。

  张家奶娘的眼神变温柔了, 她应了一声,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 不再说话。

  “还有, 称呼以后可以改——你的夫家才姓张,你不是打算脱离出来了吗?”齐承明冷不丁的又说。

  奶娘这次执意来柳州照顾殿下,身边没有带上一个家人,原本听说她在家里过得也不怎么好,终日劳累磋磨的。既然这样, 还叫什么‘张奶娘’?

  “……”奶娘抬起头怔愣了好几秒钟,眼神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好像听不懂这句话似的。

  她自从成了亲, 别人对她的称呼都是“张家嫂子”, “张奶娘”,“张豆腐家的”,“豆儿他娘”云云,至于她自己的姓氏, 再没有出场的机会。毕竟他们小老百姓也没有那什么文绉绉唤“某某氏”“某某氏”的机会。

  在宫里被喊‘张奶娘’久了,不少人都还以为她自己姓张呢。

  “是……以后,以后记得要喊我‘柳奶娘’了。”这句话,是奶娘对着不远处的小德子和小成子说的。

  唯独他们几个旧人在的时候, 还像是当初在二皇子所那样温馨,不过分拘于尊卑上下。譬如这会儿的小成子,虽然竖着耳朵默不作声的在听旧事,手上却捧着一盘酥糖糕。这虽然是房姑姑孝敬殿下的,却被殿下转手塞给他俩吃。

  “柳……”齐承明喃喃。

  刚才他没有直说,因为他不清楚奶娘的本姓是什么,只能迂回的用话术诱导柳奶娘自己说出来,“这是个好姓氏,奶娘,以后我们都在这里好好活着。”

  姓柳的奶娘义无反顾的来了柳州,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她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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