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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她什么都不懂, 人类是她的食物, 也是她的玩物。她天真地躺在男人身下,又去喝另一个男人的血。

  人类的液体浇灌着她,从内到外叫她开出花来,食人的、残虐的、带毒的花朵,娇滴滴的流着露。

  翁承业发觉自己是痛恨她的,如果遇到的只是个普通农女, 带回来做妾就成。可她偏偏是个妖精,还是个食人血的魅妖。

  翁承业心头涌动出残暴待她的欲望, 叫她因他疼, 因他生恨,因他再无法懵懵懂懂。

  一个傻子,根本体会不到他内心的痛苦, 他再怎样柔情待她, 都是在唱独角戏。

  可走近后,翁承业并未对楚灯青怎样, 他将她抱到怀中, 低声问咬着的骨头有没有洗干净。

  楚灯青点了点头, 说是干净的。

  “干净就好,入口的东西不能脏。”翁承业又教训起她坐地上的事,“我知道你怕热,但这里是王府,不要像个乞丐一样到处坐着躺着。”

  楚灯青说自己穿了衣裳。

  翁承业道穿了衣裳也不成。

  楚灯青有些烦闷,把手搭在翁承业肩上:“主人,这里规矩好多啊。我们回山林吧,过去也挺好的。”

  过去?

  那说得上快乐,但称不上好。没有权势的生活,翁承业会怀念但不会重蹈覆辙。

  “在山林里喂不饱你,”翁承业劝道,“你在长大,需要的血更多,一个人供不上。”

  楚灯青说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岁了,她早就长大了。

  翁承业却还是说着她没长大,他把她的头按在怀里,摸小兽似的从头骨一直抚到尾骨。

  怪痒的,楚灯青躲了躲,翁承业抱得更紧。

  她知道他又想要了。楚灯青烦得很,想从他怀里跳出来。

  翁承业没让她逃,但变故突生,院外突然喧哗起来。

  翁承业刚替楚灯青穿好衣裳,房门就破开了。

  宫里的太监宣旨,大意是皇帝病重,摄政王要挑选新的储君,令二十五岁以下的皇室子弟携妻带子入宫。

  翁承业道给他点时间准备。

  太监却道:“世子爷,您别为难奴才,摄政王的命令是今晚就得入宫。”

  翁承业拧紧了眉头,从没有宣旨直接闯府的道理,看这情况是直接带了禁卫军包围了王府。

  翁承业按住楚灯青的头,不让她好奇地抬起头来。

  太监道:“世子爷,请吧。”

  翁承业拿不准该拿楚灯青怎么办,留在这里没有他会暴露,带进宫去也危机重重。

  太监直接帮翁承业做了决定:“这位是您爱妾?时间耽搁不得,世子爷不舍就带着走。”

  话落,太监身后的侍卫就进了屋。翁承业不知此去是福是祸,若留小魅妖一人在这,她或许会死或许会逃,这都不是翁承业想要的结果。

  进宫去,若是不慎身亡,那便带着小魅妖一起奔赴黄泉,也好过她毫无留念地去找下一任饲主。

  翁承业带着楚灯青上了马车,荣冬灵抱着曜哥儿也在车内。

  荣冬灵见世子爷来了,惊慌下有了着落,眼泪唰地落下。曜哥儿被强行从王妃院里抱走,也哭闹个不停。

  楚灯青好奇地从翁承业怀里抬起头来,盯住曜哥儿舔了舔唇瓣:“好嫩的血。”

  荣冬灵一怔,连哭泣都忘了。曜哥儿也猛地止住,害怕地直往荣冬灵怀里躲。

  翁承业打了圆场:“说曜哥儿气色好。她不识几个字,还有些傻,世子妃多包容。”

  荣冬灵其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瞧见她的脸就怔住了,而曜哥儿也不懂她在说啥,但幼崽对情绪很敏感,他知道对面的人或许是想吃了他。

  荣冬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小青妹妹,我、妾、妾不知妹妹生得竟然如此的好。”

  楚灯青听了,问:“你是妾?我是奴哦,你也会被主人打吗?”

  楚灯青好奇地想从翁承业怀里跳出来:“那小孩很喜欢你抱,你抱起来很舒服?那妾你也抱抱奴。”

  翁承业按住了楚灯青:“别闹。”

  又对荣冬灵道:“她摔坏了脑子,不懂事理。”

  荣冬灵没想到自己的情敌竟然是这个性子,根本不像个女人,倒像个傻了的孩子。

  楚灯青不觉得自己傻,她还没尝过女人的血,只要她抱她,她就要尝尝女人的血是什么滋味。

  翁承业不肯给小魅妖这个机会,他把她制在怀里,不准她动弹,接着嘱咐起来进宫以后要谨言慎行。

  荣冬灵自是仔细听着,楚灯青却坐不住,但翁承业紧紧抱着她,连头也不让她抬。

  一行人被带到上朝议事的大殿,翁承业左右看了眼,都城里其他的王孙都在,众人没有心情寒暄,不知道摄政王心血来潮搞这套总不能是要杀光翁氏子弟?

  但老王爷们都还留在府中,难道真如太监所说要选储君?

  再选个傀儡皇帝出来,自然年龄小些为好,翁承业心下思虑,面上神色并不显露。

  大殿里亮起了一盏又一盏宫灯,灯上的鎏金龙纹霎是好看,楚灯青偷偷从翁承业怀里抬起头来悄悄地望。

  触不及防就与一人对上了目光。

  那人冷傲的眉眼好似碎月霜雪,又因戾气添了几分嗜杀的艳。唇红得像刚吃了血,面色却白如被食的人。

  周遭的人也发现了他,忙跪下来口呼“陛下”。

  楚灯青被抱着跟着跪下,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他。

  她从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明明尖牙还未刺痛他的肌肤取得血来,楚灯青却莫名地为他的血着了迷。

  他隔她并不近,但她好似闻到了那样艳杀沉醉的血香。

  皇帝收回目光继续往前,楚灯青发现他竟然赤着双脚。脚腕上还挂着铃铛,清碎的细响每踏一步就叮铃一下,好似地毯上开出的艳花。

  深红的长毯一直延伸到皇座之下,他孤傲地坐下,道了句“平身”。

  接下来他再未说过一句话。俊美温柔的摄政王出场,说了一通陛下身子不适要挑储君的话。

  所有进宫的王孙此后都留在宫内,直到储君出炉,其他人才可离开。

  说完后,摄政王让大太监安排宫殿,将所有王孙都领了出去。

  无人后,摄政王萧慕那温柔的笑意散尽,掐住小皇帝翁厌的脖子,责备皇帝为何没穿他备下的衣裳。

  那是小皇帝的母亲穿过的华服,那个美丽又可怜的女人难产而亡,随后深爱她的帝王也郁郁而终。

  世人皆知,先皇讨厌自己唯一的儿子,才会取个“厌”字当名。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不仅先皇厌他,摄政王也恨他。

  小皇帝并不答话,连笑也懒得给一个。

  摄政王反倒松开了手。他摸了摸小皇帝的头,说他大了,不听话了,明明以前很喜欢穿那些华丽的衣裳。

  翁厌确实长大了,十八岁的他不再像过往那样雌雄莫辨。他更加的美丽,但谁都能看出他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摄政王慢慢坐在皇座旁,拨动了下他亲手戴在小皇帝身上的脚链,铃铛轻轻碎响。

  萧慕叫太监取来温水,亲自替小皇帝洗了脚。夸他还算听话,不让他穿鞋也就不穿了。

  翁厌闻言一脚踢开水盆,踩在萧慕身上,拔出萧慕腰间匕首就要刺入他心脏。

  远处一块飞石突然袭来,击中翁厌手腕,令匕首“砰”地落下,只划破了萧慕的衣裳。

  暗卫出手后又隐入幽暗之中。

  水盆翻倒,水液四散,有几滴沾在萧慕脸颊,他随意擦了擦,道:“小厌,你还是不听话。一次两次又来第三次,沐之也会累的。”

  萧慕,字沐之。他咳嗽两声,站了起来,给了翁厌一巴掌:“废物,贱种,枉我这么疼爱你,还是不知回报。”

  翁厌倒在皇座之上,嘴角出了血。他转过头来,笑了下:“叔叔,你打疼我了。”

  他笑起来时跟他母后七分像,萧慕神情陡然温柔下来。

  不计较了。

  大殿上发生的事楚灯青不知道也不关心,她昏昏沉沉地记挂着皇帝的血液。

  想着要是能喝一口就好了,就一口,绝不喝光,养起来,慢慢吃。

  太监领着翁承业一行人到了怡泉宫,他随意跟世子妃说了几句就叫她抱着孩子去另一间屋子。

  荣冬灵眼里隐隐落寞,明明她才是正妻,却像个照顾孩子的奶妈子被赶走,留世子爷和他爱的女人住主屋。

  然而她一向是温顺的,并不反抗,抱着曜哥儿就出了门。

  翁承业叫伺候的人也下去,关好门后,楚灯青忍不住咬上他脖颈。

  翁承业制止了她:“不可以咬脖子,太明显了。”

  他抱着楚灯青上了床榻,解开衣裳将左胳膊置于她嘴边。

  楚灯青猛地咬下去吸了好半晌才松开。

  喝完了她乖乖地舔伤口,把血迹清理干净,脑海里却仍是那小皇帝醉软的血香。

  她似乎被勾得入了迷,连主人的血都没那么爱了。以往觉得很好喝的,可是在那股血香面前,又似乎只是寻常了。

  她被那血气勾得脑海昏昏沉沉,脸颊也轻红着,翁承业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灯青摇摇头,舔了舔翁承业的嘴角:“香,香,要……”

  翁承业没听明白她要什么,摸摸她头叫她忍耐些,等出了宫他再替她寻。

  楚灯青却不满足,想要咬翁承业,咬痛他,咬得他轻哼,叫他不能给她东西,就该罚他。

  楚灯青太躁动,翁承业不想在身上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惹人生疑,便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叫她不要闹。

  这一巴掌爱抚似的,楚灯青没感觉到疼痛便不肯停下来。

  翁承业微叹一声,剥了她裤子按住她打了十下,打得微微红肿了楚灯青才不敢咬了。

  她眼睫上沾着泪,不明白翁承业为什么要打她。

  她只是轻轻咬一咬,又没啃他骨头,真是个吝啬的主人,不配叫她做奴。

  翁承业心下忧虑此趟入宫之行恐不会简单,制住楚灯青后便小声交代她不要闹事不要说话最好什么都别干,乖乖呆着就好。

  楚灯青不满地听着,间或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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