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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南梁暂且安定。

  西陵宫廷又生内乱, 自顾不暇。

  武兴帝听信佞臣谗言,担心裴朔势大弄权,发诏降罪于裴朔, 责问其长平之事, 并斥其抗旨不尊之罪,霍成一死, 朝廷几乎无能将可用,幸而有文宣王救城,暂可守长平。

  秋日里, 太阳正好。

  裴朔的腿伤有所好转,他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宣旨太监列数他的罪状, 裴朔被降官三级。

  “大人, 领旨吧。”

  裴朔笑笑, “公公,我腿伤难愈,恐怕难回京城,我有修书一封, 请公告代我呈上圣听,请允我于长平修养,愿协文宣王重建长平, 以赎我罪。”

  “这……”传旨公公面露难色,裴朔给他拿了一包银子,“公公,你看我这腿已无法行走,我的右臂断裂难以握笔。”

  他指了指自己用木板固定的腿,又指了指缠满绷带的右臂,传旨公公也露出一丝不忍,当即将那封书信放入怀中。

  裴朔在长平养了大半年,断裂的腿骨重新愈合,他拄着拐杖终于能渐渐走路了。谢蔺给他做了一把轮椅,平时可以推着他行走长平。

  长平也逐渐恢复曾经的盛况,被裴朔转移走的大部分百姓重新回到了长平,人口重新丰富。

  “别动!还没画好。”

  裴朔坐在轮椅上,面前放着一张画板,手中笔墨轻描,纸上人物已经有了几分栩栩如生。

  对面的谢蔺穿着铠甲,手持青锋,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他屁。股都坐麻了。

  裴朔迷上了丹青。

  他每日要陪练一个时辰。

  裴朔说这个叫人体模特。

  “可以了。”

  “看看,我的丹青妙笔是不是有所进步。”

  谢蔺的屁。股终于接到解放,拿起画纸一看,瞳孔震裂,这不是浪费纸吗?

  最后在裴朔期待的目光中,用尽毕生所学夸赞道:“画得好,比昨日大有进步。驸马,你的丹青之术和你的棋艺一样精湛。”

  裴朔画了三个月。

  第一个月他的画惨不忍睹。

  第二个月他的画依旧惨不忍睹。

  现在是第三个月他的画还是惨不忍睹。

  “我也觉得,我当得精妙二字。”

  谢蔺赞同地点点头。

  以后他丧葬礼上的画像还是用宫廷画师的吧。

  裴朔画的很好,只是他担心千百年后会有人真的把他想象成画上那个鬼样子,他就算死了也会觉得很丢人的。

  他的脸是歪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嘴唇红得像是吃了死小孩,四肢生硬如同木偶,铠甲发散着莫名其妙的金色光芒,整张画下来难以形容,如果用裴朔口中的妙词,应该叫[抽象]。

  等谢蔺终于把那身沉重的铠甲脱下来,又换回那一袭红衣,用一根金簪将头发挽起。

  “我想去看看霍衡。”裴朔仰头,抱着两坛新酿的桃花酒。

  长平城外,霍衡的庙宇香火不断,听说城内家中也有人供其神像,以祈求霍将军保护家小,不受南梁侵害。霍衡守护长平两年,长平百姓眼里是看得见的,他虽稍有傲气,但对百姓却是和善。

  他拿帕子擦了擦霍衡的墓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多劝劝你提防魏凉,劝你收敛几分傲气……”

  他曾不断懊悔,又不断告诉自己,天命不可违,可还是忍不住自己和自己较劲。

  一坛桃花酒供给霍衡,另一坛供给黄光老将军,“有黄老将军在,就算到下面也没人敢欺负你。”

  霍衡幼年丧母,继母不慈,生父不以他为子,继弟不念骨肉亲情,直至及冠他都未享过一日的亲情。直到离开京城,有黄老将军护着他,才算真正有了亲人。

  谢蔺道:“霍将军一生忠勇,战无不胜,堪列史册。”

  他和霍衡上次见面还是一同游湖,霍衡捡了最酸的杏子骗他吃,几人又被当成偷杏贼追杀,幸而遇上阎文山才解燃眉之急。

  不过数年光景,故人已是黄土一抔。

  “殿下。”突然有小兵急匆匆跑过来,“京中又来人宣旨,要王妃官复原职。”

  裴朔笑笑,“看来我们的计划不远了,京中也要坐不住了。”

  皇帝听信弄臣谗言,又年老怕事想要议和,导致朝政混乱,保守派和激进派日常争吵,火苗烧到中立派,三派天天打架。

  又遇连年天灾,土地刚经蝗虫又遇干旱,百姓吃不饱饭,饿殍遍野,加之边关一直打仗,缺少兵士粮草,朝廷暴力征兵,加收粮税,老人丧子,新妇丧夫,幼儿无父,致使百姓叫苦连天,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

  陈留王、武惠王、常阳太守、洛安刺史等纷纷挂起旗号以镇压起义军队的名义掠夺土地占据州郡。其中以文宣王势力最广,盘踞雍州在内数十州郡,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谢蔺笑道:“听闻皇帝暴怒,朝中无计可施,国师举荐相星回朝主事,以崔怀为首的几个官员也纷纷上书请陛下召你官复原职。”

  裴朔笑笑,“那就让他再等一会儿吧。”

  年前裴朔任户部尚书时,将整个朝廷财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招商引资,国库充盈富裕,他又广招门客收揽人才,武兴十八年的金科三十人有一半出自他的门下。

  那两年武兴帝舒服自在,现在裴朔罢官,朝政天灾多乱,加之国师进言,武兴帝终于坐不住了。

  而且火枪打造速度极慢,上次在裴朔的监督之下好不容易造出来的一批被永王盗取生锈而毁,这一批造出来的却根本不能用,明明每一个步骤都对,偏偏毫无杀伤力。

  回到城中,裴朔见到传旨太监就开始哭:“陛下圣德,臣感念之至,然腿伤实在难愈,寸步难行,我心甚痛。”

  传旨太监看见他坐着轮椅,行走都要旁人推着,腿上的木板虽然已经除去,但依旧不能站立。

  “劳烦公公回去禀明陛下,容我再修养几个月,我有治国策论两篇,可解陛下危急,请公公务必带回给陛下。”

  传旨太监被他敷衍走了。

  两个月后,传旨太监又来了。

  朝政爆雷,财政赤字,简而言之就是没钱了,需要一个人来收拾烂摊子,朝中无人敢接手,崔怀再次上奏列裴朔十大功勋求恢复裴朔官职,武兴帝又派人来请裴朔。

  甚至还带来了宫中御医两个,专门来给裴朔看腿,生怕他再拿腿伤当借口。

  裴朔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练剑,经此一战他决心要加强武力值,腿脚生风有力,手中长剑发出一阵破空声。

  “驸马,腰抬高。”

  “手也要抬高。”

  身后的狐狸精手不断搭在他的腰上,说要帮他纠正动作,但谁知道他的手往哪里放,另一只手又去抓他手中的剑,吃尽了豆腐。

  裴朔无奈道:“我是要杀敌自保,不是练情意绵绵剑。”

  谢蔺反笑道:“这个名字好,我喜欢,以后就叫情意绵绵剑。”

  裴朔:“……”

  他收起剑,又取了水壶,“我走之后,你要每天给我的桃树浇水施肥,等几年后就能吃桃子了。”

  谢蔺笑笑,“等开花结果后,我们再来长平。”

  届时应该已经是一片新的天地了。

  “王爷,宫中传旨的公公到了。”

  传旨的公公还是上次那位,见着裴朔后就往他腿上看,两个月前病殃殃坐着轮椅的人,现在长身玉立,手中的剑舞得生风,看起来壮得像头牛。

  “裴大人,您看……陛下要您官复原职。”

  “走!”

  “啊?”

  传旨公公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来的时候准备了一整套说辞,甚至还跟两个太医串通一气,就等着和这位诡辩奇才斗上一斗,甚至就在刚刚通报时,还在心里默默演练一遍,怎么就用不上了呢?

  “不是要官复原职吗?本官即刻进京上任。”

  传旨公公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颇有几分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心态,他写了三页的草稿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裴朔离开时,谢蔺来送他,身后跟着长平百姓,这半年来裴朔和谢蔺几乎是日夜不眠才打造了一个新的长平。

  裴朔换上赤色团鹤官袍,头戴乌纱,大红官袍衬得他肤色如上好的羊脂玉,眉骨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利落,往日里带着几分疏懒的眼尾此刻微微上挑,竟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半年来,谢蔺将他养得格外好。

  行走时腰间的九瓣白莲玉佩和随意插在腰间的折扇碰撞而发出细碎的声响,恰似他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清隽中透着贵气,连来传旨的的公公都看得怔了神。

  他没见过裴朔状元游街时的风采,但见过他请斩奸相时的坚毅,更见过他在朝堂大谈蝗虫治论的风姿。民间传驸马爷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体感。

  裴朔上前一步,朝谢蔺微微一拜,“多谢文宣王半年照拂,微臣于京中静候殿下。”

  他眉眼上挑唇角含笑,谢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蔺也上前一步,握住了他作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尚书大人礼重了。”

  “本王期待再与大人相会。”谢蔺又用尾指偷偷勾了一下他的手。

  呵,相会。

  他说的是幽会吧。

  这半年来他静养伤势,不得不和谢蔺分房而睡,两间院子仅一墙之隔,结果第三天谢蔺就开始翻墙爬窗户,当夜就被人当成奸细包围,实在丢脸。

  武兴十九年,四月。

  裴朔官复原职,任户部尚书,上任第一天砍了两个贪官的脑袋,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

  施粥、赈灾、挖沟、南水北调,以黄河之水润干旱之地,镇压起义军,然而已经晚了,各地义军已成势,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打散。

  武兴十九年,十月。

  在国师举荐下,武兴帝下旨,拜裴朔为相,年仅27岁的裴朔成为北祈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谢蔺于长平收到裴朔寄来的一封信,他正在给裴朔的小桃树浇水,原本种下的桃核已经有三尺之高,他给小桃树绑上木架子,防止它被风吹跑。

  他撂下水瓢,接过彩云手里的信,整整十页纸,谢蔺一看瞬间大笑出声,“驸马可真是好样的,他这篇檄文要是叫老皇帝看见了,恐怕要气死过去。”

  “既然别人都动了,那我们也不能落后。”

  “传檄天下,问罪天子。”

  “德不配位,殃及黎民。”

  谢蔺命人将裴朔的十页纸誊抄于绢布之上,抄写数百份发往州郡、义军、诸侯手中,每一张绢布中都盖着八个大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罪一,弑父谋位,其罪二,杀弟谋反,其罪三,害妻无道,其罪四,杀子无情,其罪五……

  檄文中列举数百罪状,痛骂武兴帝谋杀先帝、谋害荣王的不忠不孝之举,又骂起杀妻害子的不仁不义之行,将武兴年间的天灾旱情全部归于天子无道,采用不正当手段篡位造成的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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