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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他便明白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只要有林佩在,任何风浪都翻不了这艘船。

  一个多月没见,他对林佩的思念也到了极点。

  他期望看到林佩,还有一点别的奢望——如果林佩真穿那件玄狐大氅就好了。

  正这时远处号角响起。

  龙旗出现在河水尽头。

  金瓜钺斧映日生辉,卤簿仪仗迤逦数里。

  北迁队伍如期抵达。

  庆乐响。

  张济良在惊讶之中跟随一众官员跪地叩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朱昱修掀起帘子,高兴地唤道:“右相!朕可算见着你了!”

  陆洗起身:“谢陛下。”

  文武百官把右相二字听进耳朵里,没有人出面纠正。

  “陛下请看。”陆洗道,“济南府为庆贺本朝迁都,在行宫前建造了一座牌楼。”

  一座三丈高的石雕牌楼映入眼帘。

  牌楼两侧排列走马灯,灯屏绘着《兴和北征图》,从不同角度皆可见千军万马奔腾之态。

  朱昱修目不转睛地看着。

  陆洗道:“牌楼尚缺一块匾额,请陛下在行宫题字,臣让人刻好挂上去。”

  朱昱修道:“你总是能给朕惊喜。”

  陆洗笑道:“陛下折煞臣了,这不是臣的主意,这是齐东官民的心声。”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不停往队伍后面瞟去。

  朱昱修朝他招一招手:“近前来,朕跟你说件事。”

  陆洗走到天子车驾旁边。

  朱昱修往后看了一眼,道:“林相路上偶感风寒,现在正养病,他说此事不宜声张,就由你负责护送后半段路,劳烦你多用心。”

  陆洗微征:“臣……臣当然会尽职尽责,但是臣并不知道他生病的事。”

  朱昱修道:“朕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想探望又怕惊扰,现在你来了,你快去看看他。”

  陆洗道:“臣这就去。”

第74章 迁都(六)

  皇室仪仗入驻行宫。

  陆洗办完公事, 往队伍后面那架螭绣青缦的马车走去。

  大多数官员对陆洗还是礼敬有加的,纷纷恭维说北方之政有焕然一新之感。

  方时镜等清流依然骂陆洗挥霍国帑,极尽谄媚之能事, 抢林佩主持迁都之功。

  陆洗越走越快。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

  他眼中只有坐在青缦之中的那个身披玄狐大氅的背影。

  陆洗撩起纱帘, 道:“知言, 陛下说你病了……”

  话音戛然而止。

  披着玄狐大氅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

  陆洗皱眉:“你是谁?”

  男子没有回话。

  陆洗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你怎敢穿成这样坐在这驾马车上?”

  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林佩并非偶感风寒, 而是病得很重。

  “陆大人。”温迎走过来,躬身先行一礼,小声说道, “林相头疼乏力只能躺着, 不便让太多人瞧见,于是让这个侍卫暂且替身。”

  陆洗转头道:“我要见他。”

  温迎的脸色也不好看。

  陆洗道:“你听到没有, 我要见他。”

  温迎沉默片刻,道:“方才陆大人已经出尽风头,这时来见林大人又是何居心?”

  陆洗道:“什么叫出风头?陛下驾到, 我身为北直隶巡抚要不要迎接?这叫公务。”

  温迎道:“公务已了,不必打扰林大人养病了吧。”

  陆洗急得转了一圈,红着眼道:“我是奉陛下口谕来看他的。”

  温迎叹口气:“既如此, 你等一会儿, 我去通报。”

  这一等, 四五个时辰过去,天色已暗。

  *

  驿馆房门口熏焚艾叶。

  床头点有几盏光线微弱的陶豆灯。

  陆洗见到林佩,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林佩斜靠床榻,双眼覆白绫, 面色苍白如纸。

  炉子煎着药。

  书童端水进进出出。

  太医给诊过了脉,提起药箱,到隔壁书写医嘱。

  陆洗道:“太医, 他的病到底如何?”

  太医道:“离乡千里,水土不服,又还要操劳国事,自然是病来如山倒。”

  陆洗道:“那他……”

  *

  太医走后,林佩依稀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想再去分辨。

  离开淮北第二天夜里,他就开始被噩梦缠身。

  他梦到冤魂从大祀坛钟楼的废墟里爬出来,他的脚踝被缠住,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他举起一把刀砍向自己的手足,却被飞溅的血浆射瞎双眼。

  他又出了满身的汗。

  模糊之间,他感到一块湿布轻轻擦过自己的脸颊,接着,他闻到熟悉的柏子香。

  林佩艰难地吞咽:“余青,是你吗?”

  陆洗丢下布,眸中起雾。

  林佩道:“看见那件玄狐大氅了吗?”

  陆洗浅叹一声,慢慢拿起布,放进水里搓洗:“你还说呢,那是给你一个人的,你怎么能让别人穿?你就知道欺骗我的感情。”

  林佩笑了笑:“谁让你不辞而别,咳,活该被骗。”

  陆洗道:“病成这样还跟我吵嘴?”

  林佩道:“我好冷。”

  陆洗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你全身发烫。”

  林佩道:“眼睛,眼睛也好疼,睁不开。”

  陆洗俯身吻一下他的唇,笑道:“闭着就挺好,省得看见我抢你迁都的功劳,心更烦。”

  林佩道:“可我想看你今天穿的什么衣衫。”

  陆洗道:“衣衫有什么好看的?就不能是想看我吗?”

  林佩的喉结动了一下,承认道:“我很想你,余青。”

  陆洗一笑,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我也想你。”

  林佩的面容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表情明显舒缓许多。

  分别的这段日子忙于公务顾不上儿女私情,可当他听到陆洗的声音,禁锢已久的情感顿时如井水喷涌上来,淹没了心田。

  后半夜,天下起小雨。

  林佩稍微清醒了些,伸手扯陆洗的衣袖。

  陆洗打一个呵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林佩摇摇头,道:“不是要喝水,书架上有一摞没批完的公文,你拿过来,念给我听。”

  陆洗沉下脸:“要死啊。”

  林佩扬起唇角:“见了你,解了相思之苦,我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陆洗道:“后面这段路程有我,你就安心养病不行吗?”

  林佩没有回答,只重复道:“你拿过来,念给我听。”

  陆洗走到桌旁,拎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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