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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如此一来,娘家侄子能挣个跑腿钱。

  江柳、江榆也没损失多少银钱。

  两人不需要给叶厘抽成,怎么着都比村中其他人家赚的多。

  每人一个月能进账四五贯银钱,合起来就将近十两,搁从前,江大河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好的事。

  只是,挣再多钱有什么用?

  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这钱,自然也成别人家的钱了。

  江大河拉着脸,没和江柳、江榆说话,推上板车下地去了。

  玉米这两日就该收了,他下地转转。

  江柳、江榆权当没看见他的臭脸,两人继续做变蛋。

  不过,要说心里没有一丁点的难受,那这是假的。

  叶厘只等了三日,就将垒炕的师傅等来了。

  这三日,叶厘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对他的设计很是满意,满屋子都是炕,那冬天肯定不会冷!

  冬天不需要出去割猪草,他们可以随便在炕上打滚玩哦。

  只是,那么大的炕,每天得烧多少柴火啊。

  江麦、江芽犯愁。

  于是捡柴火时更尽力了。

  叶厘一点儿都不担心柴火的问题,花钱买呗。

  又不是没那个闲钱。

  但垒炕师傅听了他的构想,表示略有难度。

  他们没有垒过那么大的炕。

  若是将中间那个屋子盖的小一些,小到只有一张大炕那么大,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叶厘听了这话,立马应了下来。

  他想修的是暖阁,阁嘛,肯定比正常屋子小的。

  他只冬天住,夏天就搬回老房子。

  能保暖即可。

  不过,也不能将炕铺满全屋,得留一个放浴桶的地方,此地没有空调暖气,洗澡时若是不做好保暖工作,那等着染上风寒吧。

  将此事敲定了,叶厘心中就无大事了。

  每日做生意、养娃,掰着手指猜江纪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江纪已离开了三日,若无意外,今天江纪就能到府城了。

  唉。

  叶厘叹气。

  时间过的可真慢啊。

  下午,叶两背着豆腐泡离去时,两个小家伙捡柴还没回来。

  这两日小家伙怕冬天柴不够,铆足力气去捡柴,昨个儿直到傍晚才回来,拖回来的柴火比他们个子都高。

  叶厘坐在棚子下,听着一声比一声响的蝉鸣,只觉得心烦气躁。

  他抓着蒲扇晃了晃,可微弱的风根本吹不熄心中的暴躁。

  他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又坐回了棚子下。

  他瞪着不远处的菜园子,只觉得空空落落,处处都不得劲。

  是,江纪此次的确只离开一个月,可之前他随时都能去私塾,但现在……

  许久,他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太闲了,明个儿他下地掰玉米吧。

  如今正是玉米收获时,江大河一家以及叶家先将他们自个儿的玉米收了,然后才来帮忙收江纪的那两亩玉米。

  他每天早上做完豆腐到中午这段时间,完全属于他自己。

  虽说有家务活要做,但他一刻钟就能干完。

  剩下的时间,他是想躺便躺,想干点旁的就干旁的。

  下午送走叶两,他也能有大半个时辰的空闲。

  原本的自在,此刻被江纪给搅合成了空虚,他只能靠下地掰玉米来逃避。

  ……

  真可怕。

  好逸恶劳的他被思念折磨的竟然要去干活了!

  正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这时,院外传来哒哒的蹄声,还有江大河爽朗的笑声。

  他便站起身来,朝着院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江大河就赶着一辆骡车进了院子,骡车上还坐着江柳江榆。

  “咦,二叔,你们怎这个时候来了?”

  “这是谁家的骡车?”

  叶厘好奇问。

  江大河听了这话,未语先笑,笑得脸上每一根皱纹都舒展开了。

  江柳和江榆也笑。

  三人笑得叶厘一头雾水,他正要再问,江大河喜滋滋的拍了拍车辕,朗声道:“这骡车是小柳和榆哥儿合力买的。”

  “俩孩子心疼我和你二婶,所以赶在秋收前凑钱买了骡车。”

  “哎呀,小柳、榆哥儿买的骡车?太厉害了,也孝顺!”

  叶厘惊讶,他瞧向了已从骡车上下来的江柳、江榆。

  他的惊讶不是装的。

  他真没想到此等大物件,竟是江柳、江榆这两个未成年人掏的银钱。

  江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榆哥儿能买得起骡车,还是靠了变蛋。厉害的是厘哥你。”

  “你就甭谦虚了,那些个变蛋,可是你俩亲手做的。再者,你和榆哥儿能有这份心,这十里八村的同龄人,包括小子在内,没一个能比得过你俩。”

  之前叶两还想让他买骡车,好养在江大河家,一是他用时方便,二是能在农忙时帮江大河一家减轻负担。

  但当时他银钱不够。

  可谁知这才没几天,江柳、江榆将骡车给买回来了。

  他不由看向江大河:“二叔,小柳、榆哥儿不比男娃差吧?”

  江大河此刻心里正美着,闻言点头:“可不是,两人有这份心,不算白养他们。”

  叶厘:“……”

  江柳无奈笑笑,心里并不生气。

  她这个爹,虽总是将赔钱货挂在嘴边,可这些年来从未苛待过她与榆哥儿。

  她爹也就是嘴巴爱嚷嚷,在行动上,没打过没骂过,重活累活也没故意推给她。

  早上她去推磨,就这几步路的功夫,也非得亲自送她过去。

  是以,这些年她委屈过哭过怨过,可并没真正恨过她爹。

  因此,江纪出发那日,看江大河脸色不好,她便动了买骡车的心思。

  她家里田地多,马上就要秋收,那么多玉米,只靠着用板车拉,她爹娘的肩膀肯定又会被磨出血来。

  每年秋收麦收,她爹娘不仅会瘦一圈,肩膀也总是被拉绳磨出血。

  她存着招婿的心思,好叫她爹知道,没有儿子也有人给他养老。

  这女婿一时半刻寻不到,可买辆骡车却是可以的。

  而且这骡车买过来,全家都省力。

  于是她就和江榆商议,打算两人合力买骡车。

  她有推磨的收入,这几个月下来,攒了有一千多文。

  她做变蛋也早,只是,她手里的银钱加一起才七贯,担心不够,她只能同江榆张口,想让江榆出个一两贯。

  她又不打算嫁人。

  她要留在这个家,这种大物件肯定得由她掏大部分的钱。

  只是,江榆不同意,甭管她如何说,江榆都不同意她拿大头。

  无法,最后她与江榆各出一半的钱,今日去县城将这骡车买了回来。

  此刻江榆也不生气,这种话听多了,他已麻木了。

  叶厘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一个晚辈,不好指责江大河什么。

  况且,连现代人努力一生,也都在为养老一事打算筹谋,江大河一个古人有此念头,实属正常。

  他不再夸江柳、江榆,省得江大河又说一些乱七八糟的。

  他只说他也打算去掰玉米。

  江大河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侄夫郎终于肯下地干活了。

  他叮嘱道:“玉米太重了,你背不动。你将玉米掰下来后,全放到地头,待中午时我赶着骡车去拉回来。”

  叶厘想了想,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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