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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胖瘦二人跟小段并不熟识,他们跟在山上一行人身后,跟了小半月才找到机会上前行骗。

  至于小段,是他们路过此地偶然碰见的,因为嘴甜机灵,便也被安排了个接应的角色,让他见机行事。

  这会儿钱到手,他们是一点也不想分给小段。

  人走之后,小段从草丛中走出来,把手里的白玉扳指抛起来又接住。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雨不大了,但是天黑的厉害。

  小段看了看胖瘦二人下山的方向,把白玉扳指收起来,从另一个小道慢悠悠地下山。

第2章

  天边露出鱼肚白,小段从山上下来。

  山上林子密,到了山下,倏地消失了,一条细水从林子里蜿蜒出来,越往前越宽,水面平阔。

  小段走到河边,蹲下来洗了把脸。

  秋天的河水已经很凉,小段使劲搓了搓脸,洗掉一夜没睡的疲惫。

  河边有棵歪脖子树,树上的藤蔓都垂到水里了,小段在树下挖了个洞,把白玉扳指用油纸包起来埋了进去。

  他身上除了那个白玉扳指,还有一块小银锞子。银子成色不错,小段掂了掂,约莫二两多重。

  他把银子收起来,在埋白玉扳指的地方压了块石头,站起来沿着河往前走,走个七八里地,就是新平县城了。

  县城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城东有家杂货店,专卖各色鲜果、干果,老早就挂起幡打开门。

  杂货店是小段干活的东家,他带着两腿泥点子走进杂货店,刚走到后边,就听见掌柜的骂伙计,“长着一双瞎眼,看不出来那娘俩买不起?还给她们尝尝,尝你娘的屁香不香!”

  小段停住脚,正好看见伙计被骂的狗血淋头,灰头土脸的走出来。伙计瞧见小段,跟他打了个招呼。

  小段还没来得及说话,掌柜的从后面走出来了,他看见小段,一双眉毛倒竖,“叫你去收橘子,你干嘛去了!橘子呢!”

  “可别提了!”小段拿起柜台上的杯子倒水,挥着手,语气夸张,“山上下大雨,我还碰见了狼,别说橘子了,好悬搭上自个儿一条命。”

  掌柜的才不管小段有命没命,只听见橘子没了。他气的面皮红涨,“你个蠢货,叫你干什么能行,收橘子还把橘子丢了,你怎么不把你的脑袋也丢了!”

  小段听见只当没听见。

  掌柜的气极,在小段身后喋喋不休,手指头恨不得戳到小段眼睛里,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说要扣掉小段所有的工钱。

  小段扣了扣耳朵,没大所谓。

  掌柜的骂骂咧咧往前面去了,小段从后门溜出去,走时还顺走一篓橘子,自觉把这当成掌柜的发的工钱了。

  新平县属十字街最繁华,大路两边高高低低的楼,串起大大小小的巷子,像是蚂蚁窝,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这些路,小段是走熟的,他穿过这一片繁华街道,去书院找红红。

  红红是小段的朋友,是个读书人,书读了好几年,总也读不明白。

  书院建在清净地方,那条河从山上流下来,流到城中,绕着书院前后穿过新平县。

  秋高气爽,是学生读书的好时候。小段来到书院后门,远远地,瞧见大榕树下,几个学子围着一个小胖子,推推搡搡的把他推倒在地。

  “贺红,你怎么这样胖,跟肥猪一样,你爹杀猪的时候别不小心把你当猪宰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笑起来,被他们围着的人,也就是贺红,气的浑身发抖。

  小段把背篓放在榕树下,上前一脚踹翻了一个年轻学子,踩着他的手腕冷笑,“你他娘的又皮痒了吧。”

  被小段踩着的这个人疼的大叫,其他几个人看见小段,都不由得后退。

  他们都挨过小段的打,一看见小段,身上就泛起隐隐的疼痛。

  小段从小混迹市井,下手又黑又毒,不是他们在书院里这些小打小闹能比的。

  几个人退开了一些,小段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忙不迭跑了。

  红红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小段,你回来了。”

  “腿咋了?”小段问。

  红红揉了揉腿,“被砸了一下,不过没事,肉厚。”

  小段回到榕树边,拿了两个橘子扔给红红。

  红红捧着橘子,问:“挣着钱了吗?”

  “本来能挣笔大的,”小段道:“不过现在也不算亏。”

  他把背篓背起来,问红红借身衣服。

  小段一来,红红就逃课,他带着小段回城里,回自己家。

  红红家是县里的屠户,家里还算富裕,从小就把他养的白白胖胖。

  小时候他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人家夸他可爱。长大了,他的圆脸圆肚子就不讨喜了,书院里的富家子弟老是以此为由欺负他。

  红红先进了家门,他爹娘都在铺子里,家里没人,红红就让小段跟着也进来。

  小段把橘子放在门外,红红给小段找了身衣裳,还打了水给他洗脸。

  小段换了衣服,重新绑了头发。

  他不太会弄头发,为了方便,把所有的头发编成个麻花辫垂在一边,用一根牛筋绳绑着。

  红红的衣裳在小段身上有些大,一抬手,袖子就落下去,露出细细的腕骨。

  小段才十七八岁,身形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瘦瘦长长的个子看着并不结实。

  他的脸很白,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晒不黑他,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一双眼睛最出彩,双眼皮薄而狭长,狡黠生动。

  小段收拾好自己,把旧衣服垫在肩头,背起装着橘子的背篓,跟红红一起回段家庄找他姐姐。

  小段是孤儿,换女她娘在路边捡回来的,在段家庄吃百家饭长大。

  小段的姐姐,也就是换女,小时候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心智停留在了七八岁。

  虽然脑子不够用,可是家里该干的活一点也少不了她的。她在家人的非打即骂中长大,被迫变得安静而能干,像母亲一样照料全家人的生活。

  到十五岁,她爹娘匆匆发嫁了她,带着后来的儿子搬去了别的地方。

  换女嫁了个鳏夫,叫郑老五,成婚好几年了,也没有一个孩子。

  因为生不出孩子,郑老五对换女并不好。近来,因为换女生病了,干不了活,郑老五的态度就更加恶劣。

  小段带着红红来到郑老五家,在篱笆门外喊,“姐!姐!”

  换女没出来,郑老五出来了。

  大白天的,他关着门在屋里喝酒吃肉,一张脸被酒气熏得通红。

  小段看见他,恨得牙根痒痒,问他,“我姐呢?”

  郑老五问:“找你姐干什么?”

  小段道:“我带她去瞧病。”

  “就你,”郑老五剔了剔牙,“你一个小混混,你有钱给你姐看病吗?”

  小段给他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冷冷道:“用你管。”

  看见小段手里的银子,郑老五换了张脸,笑着道:“你把钱给我吧,我回头带她去瞧病,不耽误小舅子发财了。”

  小段皱起眉,“少废话,让我姐出来。”

  屋子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我说五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小段看过去,村里的张寡妇穿着一身水红衣裳,妖妖俏俏地站在门口。

  “这不是小段兄弟嘛,”张寡妇笑道:“可有日子没见了。”

  小段面色铁青,“我姐呢。”

  郑老五见状,索性摊牌,“我叫王婆子把你姐领走了,你也不要怪我,你姐是个傻子,生不得孩子干不得活,我养她有什么用?不如趁还有口气的时候换两个钱。再说了,村里人都传她是煞星,克父克母克夫。她爹娘都不要她,你这便宜弟弟,也离她远点的好。”

  小段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踹开篱笆门翻近院子,一拳打在郑老五脸上。

  郑老五不妨事,结结实实挨了小段一拳,手指一摸,鼻子已经见血。

  张寡妇惊叫了一声,郑老五还没反应过来,被小段连着揍了好几拳。

  但郑老五比小段魁梧,用力一挣,把小段推了个踉跄。

  推打间,郑老五顺手抄起棍子,一棍子打在小段腰上。

  小段差点栽倒,还是红红见势不好,从背后偷袭,胡乱敲了郑老五十几下,扔下棍子拉着小段赶紧跑了。

  那一筐新鲜的橘子,混乱中洒了一地,全被踩烂了,酸苦的味道蔓延,跟泥土混在一起。

  红红扶着小段从郑老五家出去,小段疼的直不起腰,红红一边走还一边骂。

  红红说是个读书人,骂的话却十足粗俗,张嘴能骂的人睁不开眼,很得他娘的真传。

  小段扶着树,嘴里“嘶嘶”的抽冷气,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去找王婆子。”

  王婆子是个牙婆,新平县本地人,家住县城外边,离乡下近,方便她平日里去几个村子收人。

  王婆子丈夫死的早,家里只有一个没出息的儿子。

  小段和红红闯进王婆子家,在她家里横行霸道。

  不大点房的院子,刚种上的菜苗全给薅掉,檐下挂着的玉米都给拽下来,门口穿好的辣椒也扔在地上。

  红红捧起一个大南瓜,扔到地上摔稀烂,“你还不说!”

  王婆子没出息的儿子躲在屋里不敢出面,王婆子坐在院子里哭天喊地。

  “别砸了别砸了,老婆子就这么点家当,都被你们给糟蹋了!”

  小段扶着腰喊:“我姐呢,把我姐领出来,你再瞒我,房顶我都给你掀了!”

  王婆子没办法,道:“换女已经卖出去了。”

  小段从椅子上跳下来,“卖哪儿去了!”

  王婆子道:“我没糟践她,县太爷家买人,那是好去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是叫她去过好日子了。”

  小段踢飞一串玉米,“县太爷家买人?我姐脑子笨,谁家买下人买个脑子笨的,你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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