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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你管不着!”

  时桉背对他,下半身盖毛毯,上半身空空如也,干净的白,逼人触碰的白。

  他头发恢复了柔软,手正滑下一张照片。

  “时桉,你是只喜欢这个人的照片,还是只要照片,就都喜欢。”

  “他不是这个人,是男朋友!”

  风把时桉的话吹得摇晃,空气里有酒精味,有时桉的皂液味。

  想近距离闻,再近一点。

  “隔着屏幕多没劲。”钟严扯掉浴袍带,连着浴袍一起,丢在床边。

  他掀开毛毯,空气中腾起一团温暖,强行把人翻过来。

  “给你看真的。”

第35章 引诱

  时桉过了个销魂的夜晚, 他梦到照片里的胸肌和腹肌主动躺在床上,任他随便摸,放肆蹭, 随心啃。

  从上到下, 由里到外。

  幸福、刺激、美味,爽!

  时桉脑袋贴在枕头上,头蹭了又蹭, 手抓了又抓。人只要睡得饱, 心情就好, 连枕头的手感都称心如意。

  时桉舍不得睁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争取梦到点更刺激的。

  胳膊拢过来, 时桉把枕头抱紧。

  然后,枕头说话了,“醒了?”

  时桉:“?”

  枕头继续说话, “睡得好吗?”

  时桉:“???”

  糊糊迷迷睁眼,时桉确认了枕头。

  啊啊啊啊啊!!!

  他在做梦吧?!

  一定在做梦!

  否则,他怎么能枕着钟严的胸口, 手还恋恋不舍摸腹肌!

  可枕头还在说话,“又想装傻?”

  时桉头顶劈闪电,脚下踩地雷。此时此刻, 他只能用微笑逃避现实, 用乖巧隐藏恐惧,赖在他怀里,亲切地说一句, “钟老师,早上好。”

  “现在是十一点。”

  “哦, 是么。”时桉转着脑袋,脸使劲往胸口埋,“睡太香,都没发现。”

  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慌得一批。

  稳住,我还能装。

  钟严拢过胳膊,揉他发尾,“时桉,你现在觉得眼熟了吗?”

  时桉的大脑已停止思考,手抓着胸口,脑门在肩膀上摩擦生热,“还算、眼熟吧。”

  手腕被人握住,往远离胸口的区域挪。

  “你还是没想起来。”钟严生了火,口气却是化不开的低音,“八年前,南苑路的GAY吧。”

  “…………?”

  可怕的记忆击打着时桉,他本不想提及,钟严却在他耳边唤醒记忆。

  “你喝醉了,赖上了我,抱着我不放,非要跟我回家。在隔壁房间,在我的床上、在窗台、在桌边、在浴室,在我身上……”

  “时桉,你真的都不记得吗?”

  床上,窗台,桌边,浴室。

  他身上……

  碎片信息涌入大脑,像散开再撕烂的拼图,时桉努力寻找,疯狂拼凑,终于寻找到一块有价值的内容。

  时桉急于“翻供”,抱着毛毯从床上弹起。人还没站稳,又乖乖摔了回去,并主动帮钟严盖全。

  啊啊啊啊啊啊锕啊!

  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裸的,全部,好大!

  时桉的脸红成酱茄子,把钟严包裹完全,自己也钻进被角里,继续他的使命。

  “胡说!当年大爷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是您这样的。”

  比牛伯头发还白,比牛伯还老。害时桉难受了一个星期,平时他三天就能忘的。

  钟严的脸色像服毒暴毙前,“谁跟你说白头发就是老头?”

  “不然呢!”时桉理直气壮。

  白成那样,绝对不是少白头。

  钟严懒得解释,从手机里翻出张旧照,递给时桉。

  是张打篮球时的抓拍,捕捉到钟严起跳投球的画面。照片里的他很年轻,应该刚读大学。弹跳卷起了衣摆,清晰可见腹肌和人鱼线。

  时桉放大图片,钟严的腰腹平整干净,还没有那道疤。

  欣赏完腹肌,时桉的视线停在肩膀以上。

  “......……”

  纯白的头发,大爷的白。

  没半点医生样,像开跑车的富二代。

  就……

  还挺帅。

  时桉抓抓被角,正在考虑,是抠长城还是钻地缝。

  钟严的“谴责”远不止此,他离开卧室,没两分钟原路返回,并给他带来了“纪念品”。

  “眼熟吗?”

  就仨字,全是讽刺。

  “纪念品”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握在钟严的手里。

  时桉瞎了也能认出,这是八年前,在那个离奇的夜晚,他凭空消失的海贼王内裤。

  造孽!

  时桉的心率忽上忽下、忽快忽停,再这么下去,他要进抢救室了。

  他有多惶恐,钟严就有多云淡风轻,“有什么想说的?”

  时桉裹在被窝里,想为自己唱首安魂曲,迷迷糊糊问了句,“您早认出是我了?”

  “我没有喝醉酒耍流氓,醒来再失忆的爱好。”

  时桉:“……”

  谢谢,我认领了。

  时桉垂死挣扎,“您怎么不早说?”

  “我暗示过你很多次。”

  时桉如梦初醒,所以他第一天报道时,钟严才会问他,“眼熟吗?”

  怪不得钟严当时那种反应,还生这么大气。原来这半年多,他每天都在坟头蹦迪。

  时桉佩服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事已至此,都是一死,时桉也懒着墨迹,至少他认为,这件事钟严也有错。

  “您既然认出我了,为什么不直说?”

  “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说?”钟严一针见血,“你读了七年临床,规培第一天,你的带教老师通知你,你们曾上过床,你打算怎么办?”

  时桉:“......”

  谢谢,我打算去死。

  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

  时桉彻底静了音,像个在下雨天,玩了满身泥巴的小狗,趴拉着耳朵,抓紧被边,等待挨骂。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仅和科室主任睡了,还睡了两次。那他是选择去死,还是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啊?

  钟严镇定自若,跟开会诊似的,“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处理咱们的关系?”

  怎么处理,时桉也不知道。

  但感激钟严给他提出想法的权利。

  “我能考虑一下吗?”时桉说。

  钟严:“多久?”

  “三天,行吗?”

  “我等你答复。”

  钟严的脚步声拉远直至消失,时桉才敢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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