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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一周时间可以做什么?

  刨除无法避免的工作, 算上必须的睡眠,剩下的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今天,就是一周里的最后一天。

  下午六点, 就是裴野鹤乘坐直升机到达古华的时间。

  宋磬声坐在中岛台前, 支着下巴看姚湛空忙活,他一身灰色居家服, 围着件灰蓝色的围裙,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锅里炖煮的食材, 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

  这严阵以待的架势, 活像锅里煮的是几十亿的项目, 宋磬声“扑哧”一乐, 姚湛空立即转头看他,鼻尖甚至沾着点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宋磬声忍俊不禁,起身走到姚湛空面前, 拿纸巾擦了擦他的鼻尖, 笑道:“这个世界上竟然也有能将你难成这样的事?”

  姚湛空乖顺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道:“没办法,我真的不擅长做饭。”

  宋磬声道:“其实订餐也没关系,或者直接请人来做也是一样的。”

  “可能是我自己的执念吧。”姚湛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很平静, “以前总看江凛做饭给你吃, 我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每次看到都很羡慕。”

  “羡慕?”宋磬声一愣,“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正这时, 倒计时发出了提示音,姚湛空转头将松茸加了进去, 他搅动着锅里的食材,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你很喜欢吃他做的菜,每次吃菜的时候,你看上去都很幸福。看你那么开心,我就会很幸福,可幸福的同时,又嫉妒这样的开心不是我带给你的。”

  姚湛空的声音磁性而悦耳,说着嫉妒,可他的语气却很温柔,温柔到像在讲一个甜美的童话。

  “是吗?”宋磬声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自己吃饭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姚湛空盖上砂锅盖子,转头之后飞快地凑了过去,在宋磬声唇上亲了一下,随即像阴谋得逞一样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容。

  他今年二十七岁,很年轻的岁数,尤其换上休闲服露出笑容的时候,其实跟刚满二十的青年没什么两样。

  他笑得开朗又轻松,好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眸里那柔情似水的真情几乎要将人醉倒。

  宋磬声对上他的眼神,倏忽间甚至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飘然。

  其实不止这一刻,甚至不止今天,自从他答应了给两人一星期的时间后,姚湛空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待他的。

  他们没有明说这一星期保持怎样的关系,可姚湛空好似默认他们成了一周情侣,亲近程度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磬声没有拒绝。

  他知道,姚湛空一旦答应了只有一星期,那一星期之后,无论他是否情愿,他都会用理智逼自己放手。

  他本以为这七天会十分难熬,再不济也将时时刻刻陷在令人窒息的环境里,但事实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这七天里,他从没在姚湛空身上感受过绝望,也从未听他说过半句祈求与抱怨,他经常看到的,反倒是如刚才那般温柔而醉人的眼神。

  这让宋磬声放松了许多,连带着默认了这种与情侣无异的相处模式。

  他们会在等红灯的间隙里拥吻,姚湛空一边吻他,一边倒计时,掐着绿灯亮起的前三秒放开他的唇。

  他们也会在夕阳下坐在摇椅上看电影,时间不多,所以只看了两部,每一部都是近几年的爆款,骗了宋磬声不少眼泪。

  他哭,姚湛空就笑,一边压抑着自己的笑声,一边给宋磬声递纸。轻松的氛围总在不经意间唤起深埋在过去的记忆,让宋磬声错觉这漫长九年仿佛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姚湛空的手段。

  他以为姚湛空是想借助这样的相处逐渐卸下他的心防,好让他心软后改变决定。

  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两日前的周末,他们刚从私人电影厅出来,时至黄昏,晚霞美得令人屏息,开阔的广场中心是数十米高的喷泉,位于喷泉中央的水晶天使雕像将晚霞的光晕折射到他们身上。

  他们站在光晕里,像是被上天特殊对待的主角,身上的衬衫也沾上了绚丽的晚霞。

  姚湛空站在原地,突然拉住他的手,问他要不要接吻。

  裴野鹤做出这种事情倒是不奇怪,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要是姚湛空,宋磬声下意识就摇头了,“不了吧,好多人……”

  时至周末,工作数天的人们携家带口的散布在广场上,因他二人出色的外形,已经有了不少驻足旁观的人,要是此时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一定会被众人围观。

  宋磬声这个人,个人色彩比较淡,总是会受到身边的人影响。旁边的人要是疯,他自己也能跟着开朗些,可身旁的人若是循规蹈矩,他也会格外拘束。

  这要是裴野鹤,他抵不过他那人来疯的性子,说不准还真能点头,可身边的人要是姚湛空,他恨不得这一刻就遁地逃走。

  按过往的经验,他说了拒绝,姚湛空就不会再坚持了,可那天姚湛空却一反常态地拉住他的手,语气温柔,态度却很坚定,他说:“可是我想。”

  宋磬声愣了一下,继而回头看他。

  他看见了姚湛空眼里的期待,也看到了期待底下隐藏着的试探与紧张,他心软了,所以点头了。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央拥吻了足足八分钟。

  喧闹的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与鼓励,晚霞在他们身上停留,天使雕像折射出色彩炫目的光环,光环在他们脚下层层铺开,拥吻的两个人宛如一对壁人,整个场景美如画境,快门声不绝于耳。

  宋磬声耳朵红到滴血,他几次想逃,可姚湛空紧搂着他的腰将人定在原地,在众人的祝福下停留了许久。

  这八分钟是姚湛空人生中最幸福的八分钟,他甚至想让世界在这一刻毁灭,好让这一秒定格成永恒。

  可一想到他怀里的宋磬声,他又想祝愿世界和平,好让他的声声能平安一生,幸福而自由的生活下去。

  也是从那一刻起,宋磬声才意识到,姚湛空并不是想改变他的决定,他是真的在抓紧一切时间与自己相爱。

  有期限的爱总给人一种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感觉,他清晰的感觉到姚湛空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克制与理性,开始用情绪主导自己的判断。

  他和从前判若两人,昔日时刻套在他身上的伪装被卸了个干净,宋磬声甚至偶尔在他身上看到了裴野鹤的影子。

  渐渐地,他就懂了。

  姚湛空在模仿裴野鹤爱他的方式。

  他是宋磬声的侍卫,是他的忠臣,是为他戍守边疆的大将军,可唯独不会做他的爱人。

  要是时间足够,他或许会和姚湛空逐渐摸索出属于他们的方式,可惜时间有限,他来不及学,只能照着裴野鹤的方式去爱他。

  宋磬声不是木头做的,他也会动容,也会心软,只是再多情绪也落不到实处。

  他和姚湛空之间横亘了太多事情,一旦相处的时光跨越到无限漫长,他们总会跳脱出这一周的时限,考虑到更多难以面对的问题。

  这短短七天的确改变了他的许多想法,又或许姚湛空一直在他心里,只是这七天将一切情感变得更加明晰。

  他清楚的知道,这七天过去,他的心意必将有所改变,姚湛空烙在他心上的痕迹也会更加深刻。

  可他们总要向前走。

  走到此间世界之外,去迎向新的未来。

  要是能有来世就好了,宋磬声心想。

  要是他不知道其间的内情,不知道姚湛空他们的真实身份,他甚至想为他承诺一个干干净净的来世。

  没那么多痛苦,也没有不该有的负累,他们可以像刚认识的人一样,完完整整的在人间走过一趟。

  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

  他们没人犯错,可也没人能善终。

  宋磬声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他看着眼前含笑望着他的姚湛空,轻轻推了他一把,“你的锅又要糊了。”

  姚湛空脸色一变,立即转身去看,等发现宋磬声只是在开玩笑时,猛然提起的心才又落了下去。

  不过也确实该吃饭了。

  姚湛空关了火,掀开盖子,在碗里舀了一勺,入口的味道甚至将他自己也惊住了。

  宋磬声屏住呼吸看他表情,不过普通一餐,姚湛空搞得他也紧张起来,等他说出答案时的心情快赶得上查期末成绩了。

  姚湛空犹豫道:“好像,还不错……”

  “快给我尝尝!”宋磬声被他勾起了期待,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碗,一副恨不能伸手去抢的模样。

  姚湛空笑着推他,“你去餐厅等我,我马上端出来。”

  他这锅炖汤是特意从姚园的主厨手里要来的菜谱,时间精确到了秒,调料精准到了克,一共三十二个步骤,姚湛空几乎一比一复刻了出来。

  入口瞬间,宋磬声几乎被鲜掉舌头,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冲姚湛空竖起大拇指,热情地夸赞道:“好喝!”

  姚湛空只是笑着看他,脸上写满了幸福与满足。

  “你也喝呀。”宋磬声催促他。

  可他只是摇了摇头,浅笑道:“我想看着你喝,你能喜欢,我真的好开心。”

  他的开心赤I裸裸地写在眼睛里,宋磬声的心止不住地软了下去,他向姚湛空扬起笑容,吃得一脸满足。

  他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姚湛空笑着帮他盛汤,等他将第二碗吃光后,姚湛空才端起碗,几口将自己眼前半凉的汤喝尽了。

  砂锅还剩一大半,姚湛空将它放进了冰箱,又将用过的餐具仔仔细细地放进了洗碗机,他在细细的水流下冲洗净手指,随后一把抱起高脚凳上的宋磬声,将他放到了中岛台上。

  量身定制的中岛台比普通人家的型号高出一截,宋磬声下意识环住了姚湛空的脖子,无处安放的腿被强行分开,姚湛空挤入其中,勾着他的腿环住了自己的腰。

  他温柔地注视着宋磬声,目光里写满了缠绵的爱欲,宋磬声以为姚湛空要来吻他,可他没有,他只是微微仰头,与坐在中岛台上高他半个头的宋磬声平静对视。

  他什么也没说,可宋磬声知道,他是在告别。

  已经差不多四点了,裴野鹤还有两个小时就落地了,而那之后,他们之间这理不清的一切也要结束了。

  姚湛空将头枕在他肩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却小心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压到他,与微凉的气息一同吹拂至他耳边的,是姚湛空低沉的呼唤,“声声……”

  或许是终将离别,宋磬声到底还是放任了自己心底的那点不舍,他堪称温情地摸了摸姚湛空的发尾,轻声答应道:“嗯。”

  “声声……”

  “嗯。”

  一个念他名字,一个温声答应。

  来来回回,像是小孩儿间的游戏。

  姚湛空低低一笑,侧头吻了吻他的耳朵,率先打断了这不见终点的对话。

  他轻声道:“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就在想,爱情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孱弱的女人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后来见到我父亲,我又觉得权力好像也很可怕,它颠覆了姚家,将我父亲逼上绝路,一家数口差点命丧黄泉。”

  宋磬声静静听着,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从未轻易向人表露过的脆弱。

  “再后来,我意识到了他们的共同点,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其实都栽在了自己的欲望里。欲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爱财也好,爱人也罢,终究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搭上了所有的一切。”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这一生绝不会死于自己的欲望,绝不会愚蠢又可笑的死于这不值一提、却能摧毁人心的东西。”

  他低低一笑,似是流了泪。

  数滴湿润的液体坠落在宋磬声的锁骨上,因为只有几滴,所以在他的锁骨上窝处汇聚成了一汪小小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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