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白术一动，戾尊也醒了。

　　“怎么了？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

　　白术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现在太阳才刚刚升起。

　　“原来天真的亮了！”

　　“我有点口渴。”

　　戾尊听到了白术的呢喃之语，以为他做噩梦了，伸手拿过了茶杯，还用内力加热了一下。

　　喝完水，白术也完全清醒了，只是心里这股惆怅怎么也散不去。

　　“我做了个噩梦。”

　　白术把自己缩进戾尊怀里。

　　“噩梦吗？”

　　“不算吧！”

　　白术把梦到的事告诉了戾尊。

　　戾尊还真没想到白术居然和天妖族扯上关系，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件一两百年前的事。

　　“那家店的老人一定知道什么，等天再亮点我带你去找他，他不是让你带话给祖父吗？大概率就是你碰到的那个人。”

　　“嗯！”

　　戾尊其实更担心的是天妖族的天赋，别人可能不知道天妖族，偏偏戾尊曾经和天妖族接触过。

第三十七章 天妖族

　　一大早，两人就找到了药铺，这药铺居然就这么开着，仿佛从来没关过。

　　白术突然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朝夕池的执念就在这里吧。

　　老人直接就躺在店铺里的长塌上，白术和戾尊一进来他就睁开了眼，他还有点惊讶，他以为白术至少需要三天才会看完那些书（白术也确实没看完）。

　　“你是朝洄？”

　　老人没想到戾尊还记得自己。

　　“厉王好记性。”

　　“有一百多年了吧！”

　　“是啊！”

　　朝洄似也想起了过去。

　　哇！一百多年前就见过！还有厉王！很好，白术知道戾尊原本应该也不是普通人（虽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你是什么疑问，趁我脑子还清醒，还能给你多讲讲。”

　　朝洄像看待自己的孙儿一样看着白术，对戾尊倒没多尊敬或者害怕，不过也有几分警惕在里面。

　　“朝夕池说他要离开了，让你放那个人离开！”

　　“什么？”

　　朝洄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术。

　　这不可能啊！不会有人知道朝夕池了，这是个禁忌的名字，岛上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朝夕池，更何况岛外的。

　　“我昨天梦到他了。”

　　朝洄跌坐回了椅子上。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早就打算回来了，从来没想过在外面，一切他都看到了，也都预见了，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哈哈，我知道，我家的孩子我当然知道。”

　　朝洄既欣慰又难过。

　　“这就是天意啊！”

　　难得的，朝洄将店门关了，他带着白术和戾尊往后院走去，本来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民居，结果出了后院，白术才发现这里居然连着一个山洞。

　　只是这个山不大，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一点的土丘，进入洞内后，才发现这个洞别有洞天，它不是往外走的，它是往下走的。

　　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他们终于出了洞，白术认出来了，这是朝夕池带他去看海的地方。

　　看到白术的表情，朝洄就相信了白术说的话，这里算是朝夕池的秘密基地。

　　“天妖族的男孩子觉醒天赋不是好事。”

　　白术想到了朝夕池说过的天赋，那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沉默？也许是无奈的默认吧！

　　“天妖族的族长是你吧！”

　　白术的话很肯定。

　　戾尊也理解了白术的意思，天妖族的族长是男的，难怪当年他觉得举族把族长嫁了这件事很奇怪。

　　“天妖族一直都是男为族长，女为祭司，其实天妖族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厉害，反而是那种比较平庸的部族。”

　　朝洄抚摸了一下一个土坡，那个姿势很温柔。

　　“这是？”

　　“这就是小池的墓，我们一族喜欢天葬，生活在高山上，就放逐天际，生活在海里就沉入海底，最后留给我的就这么一点念想了。”

　　“继续说天妖族吧。”

　　白术不想让他再沉浸朝夕池的死亡中了。

　　“天妖族天生就和天地很亲近，但是这其实是很极少数的人，很多族人的天赋其实也就是身体好点，更适应各种环境，也因此我们这一族医术很好，我们能很轻易地解决病人的问题，也因此被认为是巫族人。”

　　“天赋最好的那个人就会成为祭司，身体最好的那个人则是族长，千百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我们这一族实在太弱了，慢慢的就只能依附更为强大的种族，也因此被别人发现，和天妖族能孕育更为强大的继承者。”

　　“其实本质上只是天妖族生的孩子更健康，更聪明，对吗？”

　　一个柔弱的种族，有了让人觊觎的能力就是灾难。

　　“对，所以天妖族近乎灭绝了，我们这一支算是传承的比较全的了。两百年前，天妖族和其他部族居住的城镇因天灾而毁灭，几个部族的族长想到了一个办法，向当时最强的宗门联姻来寻求帮助，他们找到了雪妖的后裔，但是这不代表别人就会接受，据说当时天妖族的祭司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得来了这个海岛之地暂居之地。”

　　这个白术也看到了。

　　“天妖族的天赋者如果是女性还好，如果是男性，大多数都是不幸，你很幸运，找到的伴侣很强大。”

　　白术觉得朝夕池自己就很强大。

　　“我一直以为天赋者是男性这件事只是族里的传说，只是没想到我自己的孙子就是，其实小时候小池除了对医学上比较聪明，我们从来没把他和天赋者想到一起，我们开了这些医馆只是为了小池的未来。当我们知道他最后居然是天赋者的时候，其实我们是想把他送出岛的，是小池自己拒绝了我们的安排。”

　　“他回来那天，海霄岛难得的掀起了海上风暴。”

　　“那个他是谁？”

　　“说是外面的高官吧，还是皇亲国戚。”

　　朝洄对所谓的皇亲国戚没什么兴趣，这些年他心里一直不得劲，如果不是为了曾孙子，他早就死了。

　　白术和朝洄聊完后，心里依然闷闷的，虽然很多事朝洄都只是一句话带过，但是白术知道，背叛朝夕池的人就是岛上其他部族的人，而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会干的事也猜的到，欺骗感情，利用岛上居民的无知才找到了这个岛吧，之后就是朝夕池为了保住岛，估计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才会力竭。

　　和朝洄聊过后，白术一直心情不好，戾尊干脆给他找了点事干。

　　“这里是书房，这是器具房，你可以找找武器之类的，趁在岛上比较空，我也可以教教你。”

　　戾尊也是难得才想起来岛上的收藏，也许就有白术看上的东西。

　　先前白术已经和小蓟，风自心一起把岛上的药材理了一遍了（没特别好的，特别的都在灵泽山庄），白术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其他收藏。

　　不过这里的仓库很乱，老雪一家整理过一次，但是每年戾尊都会往里塞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今年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登记处理。

　　白术干脆拉上老雪还有小蓟，风自心一起整理了起来。

　　趁白术忙起来的时候，戾尊独自找到了朝洄。

　　“把天妖族的信息详细的告诉我。”

　　“是。”

　　相比较先前和白术说的，现在朝洄说的更详细，更复杂。

　　“改天我会把他带来让你把脉，你再帮他看看。”

　　朝洄说的有几点很复杂，其实天妖族之所以有所谓的天赋者，是因为他们耐药性强，作为巫，他们需要找到食物，还要找到药物，这都需要人尝试，天妖族的体质就是这么加强的，所以他们本身就是靠药和毒喂养出来的。

　　白术从来没在天妖族中生活过，但是阴差阳错之下，白术先是中了毒，又被药老解了毒，又试了药，这才阴差阳错有了现在的体质，但是戾尊能探测到白术的身体并没有很好，显然没有达到所谓天赋者的程度，但是朝洄也说了，做梦只有天赋者才会有，他们能在梦里预见未来，也能在梦里和祖宗见面。

　　戾尊很担心这样不按轨迹培养出来的白术会出现意外。

　　其实这已经是意外了，一般天赋者在幼年时期就会展现了，所以朝夕池也是在幼年的时候就被族里发现了，但是白术不一样，他以前一直没有异常。

　　不对！确切的说他们不确定白术是否有异常，一般人也不知道天妖族这回事，更不知道他的天赋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按照他们调查的来看，白术出身权贵，自幼聪慧，一直是世家的榜样，要不是庶出，那绝对是天之骄子。

　　硬要说白术和天妖族相似的地方，估计就是白术对医和毒非常擅长，小蓟从小跟着王留一起学毒都抵不上白术短短的几年。

　　另一边整理库房的白术还真找到了很多好东西。

　　除了常规形态的刀剑，还有很多奇怪制法的武器，比如各种针，还不是暗器哪一类型。

　　“来，这个给你们。”

　　白术随手就把这些针给了些小蓟和风自心，他们都会针灸之术，这些针很适合。

　　光是清理这些仓库，白术几人就花费了三天时间，其中有一些还被白术当场送了出去，甚至给药老那些师父的礼物，白术都找好了。

　　当然白术也终于找到了个心水的小玩意。

　　是一只短笛！

　　这只短笛的孔只有三个，看起来更像哨，不过确实可以吹曲子，但是白术想到了个更好的用法。

　　驱使蛊虫很多都是用特殊的声音，白术觉得这种笛子的声音不像那些的那么奇怪，甚至还有些悦耳，没事可以用来驱使蛊虫，又可以单纯用作短笛。

　　“这个笛子是一种海哨笛，大海很危险，很多人都会迷失在海上，这种笛子可以反馈附近有没有陆地。”

　　不过老雪也只知道这些，至于怎么找，这个笛子具体的使用方法，老雪也不知道了，当地的岛民连知道的这种笛子存在的都不多，据说这个笛子的做法太过古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