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穿到明朝考科举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60节


第99章

  崔良栋在院外已着人禀报老夫人大兴县令莅临之事。此时门口纸阁叫人推开, 一个年老的婆子从里面迎出来, 朝着蒋县令福了一福,请他们进去。

  进去后他才发现, 那纸阁四面都留了门, 寻常出入的只开前后两扇门, 左右闭得紧紧的,不叫风透进走廊里。厅堂正门虽叫纸阁堵着, 里倒也不觉得气闷, 后堂与左右两侧的门都敞着,风从外头徐徐引来, 炉里烧着一把清甜的杏花香, 只是不像别处用了冰的那么凉爽。

  老夫人还在里头更衣, 崔良栋便请他先在堂里坐下,不一时便有养娘端来冰的奶茶和点心请他和书办们品尝——都是早上多做的,崔燮临走时没带那么多去,剩的正好拿来招待客人。

  蒋县令是江南人, 不习惯吃奶制品, 总嫌它有股腥味。喝奶茶时却只觉香浓滑腻, 茶味醇厚,有些微苦的甜香,与一般人家的点茶、泡茶都不同,又用碎冰沁过,凉爽透心,不禁问道:“贵府这茶本县竟从未尝过, 想必是家传的秘方了?”

  崔良栋陪笑道:“哪有什么秘方,老父母见笑了。这不过是我家公子跟回回子订了些牛羊奶回来,给家里人补养身子,嫌单喝不好喝,叫人加了茶叶煮的。不过加了奶的东西易坏,才叫拿冰冰着的。”

  双皮奶奶味略浓,蒋县令吃着一般,他带来的书办们却都是北京本地人,爱吃酥酪和奶点心,都夸这味道浓郁,口感比半凝半流的酥酪更实惠。

  崔良栋代主人客套了几句,蒋县令道:“贵府崔监生几时回来?本县特张着他们国子监休沐的日子来的,一是为当面嘉奖他捐助养济院之事,二来也是想见见神童。”

  崔良栋这才明白他的来意——那些捐到养济院的陈货还是他亲自押车去的,车后跟着一排看热闹的闲人,闹得小半个北京城都看见了!

  到养济院这一路上,不知多少人夸他们家大方、仁义,积善人家必有福报……听得他骨头都轻了,在人家捐赠簿上签名时差点签下了他崔良栋的大名。幸好中间叫负责登记的主事说了一句“原来贵府姓崔”,他的心里一清,及时改回了那个“燮”字。

  那一车干货、糖食、酒醋酱料加起来也够八十多两银子的,虽非粮食,大多也是厨下用得着的东西。送的东西质量都还好,没有陈腐生霉的,既能在年节时给下面的吏员和院中孤老加餐,拿去卖了也能换得几十石米麦。若再换成梁、稷、粟、豆之类的粗粮更能有百余石,万把斤粮食,足够满院的老人吃上一阵子了。

  治下出了好人好事,大兴县得表彰表彰。

  一般表彰这样的富户就是县令嘉勉几句,免他家三年钱粮丁役,再象征性地给几贯不值钱的大明宝钞。可崔家现任家主是从四品参议,不管现在到哪儿做官了吧,家里都不用纳粮完税,乡下庄院也能免了交马草、养俵马,家下人也都能免徭役的。

  崔燮又是个叫皇上接见过,还下了御旨塞进国子监的神童,不好十分轻怠。蒋县令思来想去,决定给他家些面子,于是拿了几千贯新发的宝钞,找匠人做了个“积善人家”的牌匾,亲自拿到崔家。

  可惜崔燮今天偏又不在家。

  崔良栋是叫锦衣卫上门吓过一回的,虽也怕这位县令不满,却更不敢叫人去谢千户府上接人,只能代主人致歉:“今日只怕不巧,等我家少主人回来,小的一定劝他去县衙拜谢大人。”

  幸好这时候老夫人换好衣裳,带着几个养娘和媳妇出来见礼,她是儿子给请的诰命,蒋县令也得跟她行礼。这一来倒不用崔良栋在外服侍了,他便出去帮着把崔老太爷推到内室,又催着厨下准备午饭。

  蒋县令便将来意跟老夫人说了一遍,崔老夫人也遗憾地叹道:“他弄出这些吃食来就是为了送恩人的,散学就直接去人家里了。我也早不知大人要来,不然我就劝他先别出去了。”

  蒋县令大度地笑了笑:“贵府的恩人?那自然是恩人要紧,本县只为送牌匾来,倒不非要叫他回来见这一面。”

  他站起身朝后面招招手,同来的书办便抬起那面匾,他摩挲着上头红绸说:“既然令孙不在,那就请老宜人引路,我将这匾面交与老太公和老宜人便是。”

  崔老夫人喜的眉开眼笑,当下便吩咐人去屋里多点些香去味,扶丈夫坐起来,亲自引着他朝屋里走去。

  蒋县令道:“听说老太翁中了风,恐怕他起坐不便,叫他躺着歇息就好,不用硬扶起来。”

  他原以为崔老太公得是叫人扶着坐,或是倚着被褥堆,或是还坐在轮椅上,却不想进内室先见着了一个半张床板吊起来的四柱大床。床两边有绞索套弄,丫鬟在下头摇着杆就把床板连同老人一道儿拉起来了。

  这床实在叫人惊艳,蒋县令和崔老太爷见过礼,眼就粘在那不断升起的床链上,啧啧赞叹着:“这是哪里的匠人做的,真有巧思。”

  这样实用的东西,若推广开来,许多久病卧床之人都能时常起身坐坐,或是就这么半躺半靠着,也比整日卧床舒服些。

  崔太公脸上便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老夫人也笑着说:“还不是我那大孙儿叫人做的。怕他爷躺在床上难受,就想出这么些法子叫他能起来松泛松泛。我老婆子都没想出这些来,他一个小孩子倒这么体贴。”

  蒋县令虽然没见着崔燮,对他却先有了几分好印象,也不计较他休沐日不在家念书,让自己白跑一趟的事,跟着夸了几句。而后便叫人抬上那匾来,摘了覆在上头的红绸,露出亲笔题的“积善人家”四字,笑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贵府乐善好施、捐济孤老,冥冥中自有善功记着,来日福报回馈,教贵府太翁早日康健,子孙济济,皆能成材。”

  老夫人最担心的就是丈夫和子孙,听着这话欢喜得简直要落下泪来,念了几声佛,连忙福了福身谢过县令的吉言,让人把匾抬出去挂在正院外。

  挂匾的时候,陆先生也换了见客的衣裳,带着小学生来到正院。进来正撞见蒋县令在看挂匾,连忙行礼厮见,又叫和哥行了大礼,带他到厅堂坐下叙话。

  蒋县令喜欢和哥小小年纪便通礼节,亲手把他搀了起来,还给了个装着香刃的荷包让他去玩。和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捏着荷包站在了先生身后。

  陆举人看着他的言行,随时纠正,教得比他亲娘老子还上心。蒋县令也喜欢他这样尽心的老师,又看他一身圆领通袖襕衫,四方纱巾,软绦垂带,听说还是个举人,更加了几分客气,坐下叙了会儿话,温言问他姓名出身,是哪一榜中举的。

  陆举人年纪空长几岁,可出身低了一榜,在正经进士出身的县令面前就算后辈,躬身行礼,道:“晚生陆博山,字大用,是成化十六年河南榜第九十二名举人,一向在崔家教导几个学生。今日他家小主人不在,晚生特来陪侍老父母。”

  蒋县令听说他是个举人,又自称是一向教崔燮的,不禁想起些传闻,问道:“你在崔家教了几年了?他们兄弟都是你教的?”

  陆先生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说:“正是,崔燮回迁安前,我就曾教过他两年,只是我们师徒缘浅,不曾教出他什么来。”

  他就是后头教崔燮的那个举人了!他当初是耽搁了崔燮进学的,怎么见今还能待在崔家,又教上了这个小孩子?

  可看他的样子,对那小弟子又是极上心的,教出来的孩子也知礼仪进退,不像是个误人子弟的先生。

  蒋县令心里纳闷,忍不住考教了他几句,却发现他不仅经史俱通,就连那宋儒书里生僻的问题他也对答如流,当真是个有学问的。

  他不觉问道:“我看你学问还好,性情也严谨,怎么就和那个崔监生没有师徒缘,教不出他来?”

  陆举人在自己身上挑不出毛病来,看着如今崔燮这出息的样子,也淡忘了他从前不怎么聪明的日子,想了想,便把毛病推到了别人身上:“我听说他继母妒恨他,或许是背后拦着不许他念书?当时也没觉出什么,只记得他跟他二弟念书时,都是一天不来半天的,能学得进什么。”

  说着把和哥拉到身边,抚着他的头顶说:“燮哥自打从老家回来,倒是长进许多,管教幼弟也严厉,轻易不许逃学。只不知他二弟出门历练一趟,回来能否长些出息。”

  蒋县令险些忘了他家还有个二儿子,叫他提醒了才想起来崔家还有过那么个夫人,暗叹道:“慈母多败儿,那不慈的母亲更是想着法儿地要教坏前房的孩子,倒也不是一个先生教得过来的。”

  这么一想,倒是有些同情陆先生:崔燮有两个先生,这个才教了两年,教不好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必定是那继母不让继子安生读书,从前请的先生又是个不会教的,打坏了底子,他才教两年,又教得出什么来?

  他便安慰道:“师徒间有缘份,科举登第也是。当初是你们缘份未到,如今到了,他不就肯安心念书,还叫你接着教他弟弟了?或许后年你场里的缘份也到了,你们师徒还能同登桂榜,成就一段佳话哩。”

  陆先生那干瘦的脸上笑容展开,显得比寻常光彩了几分,拱手谢道:“多承大人吉言,晚生自必尽心教导弟子,努力博个进士功名。”

  蒋县令笑道:“我在外面听了些流言,见了真人才知道流言不可尽信,你也是个叫人拖累了的。往后我与同年说说此事,免得你将来受流言所扰。”

  陆举人道:“大人有此心就好,我却是不怕那些言语的。如今崔燮正跟着我学作诗,我看他虽无十分灵气,却好在立意高,心中有一片堂皇正气,将来未必作不出好诗来。若他有出息了,自然能洗脱我的名声,倒不必劳烦大人。”

  他自有一股傲气,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不给崔燮教出一项能光显他教学能力的特长来,说什么也不甘心。

  蒋县令见他有这股心气儿,便笑了笑说:“那本县便预祝你早日教成他。”

  他今日就是想来看看崔燮的,既然要见的人不在,那匾也挂好了,便要先回衙。陆举人苦留他不住,便叫人到内室告诉二老,崔老夫人也不好留客,便叫人给他收拾了一食盒的冰点心,和谢瑛送来的一坛好酒,亲自送出去,要他带回家尝尝。

  蒋县令婉言谢绝了,只提出另一样要求:“本县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老夫人能否告诉我那个做活动床的工匠在何处?我想也在养济院打造几张床,叫那里的孤贫老人过得舒服些。”

  崔老夫人念了声佛号:“大人行此善政,我家哪有不全力配合的?做床的工匠就是我们用老了的一个匠人,就在南关,老婆子叫个人领大人身边的人去找他。他家还会做厚靠背的窄床、极能盛装的大衣柜,还有那种沙沙软软的羽毛垫子,只是看着朴素、不花哨,却极实用的。”

  蒋大人听着窄床、羽毛垫子耳熟,问道:“可是那种迁安样儿的家具?我听个迁安来的同年说,如今他们乡里就时兴那样的家什,连富贵人家也多有做的。只是光听见说,不知是什么样的,想不到他也能做这个,若是便宜合用,倒要多打几套了。”

  那还是我孙子画了图指点他打的呢。

  老太太心中得意,满面都是光彩,蒋县令离开后,还絮絮地说了半天,想等崔燮回来跟他好好说说今日之事。陆举人教县尊鼓励了这半天,也生出了许多志气,想想崔燮这些日子跟他学作诗学得不甚热切,离着当诗人还有八丈远,也摩拳擦掌,等他回来就要立时把他教成个才子。

  两边盼着盼着,从前晌盼到后晌,又从中午盼到下午。直到申时已过,陆举人已急的给和哥连加了三篇大字,崔燮才穿着那身炫目的绿曳撒,顶着才洗过还有些水气没干的头发,神彩奕奕地坐车回了崔家。

第100章

  崔燮在谢家练了一上午剑, 天色又热, 午膳时又吃了两杯烧酒,身上早叫汗湿透了。用罢饭后, 谢瑛就叫人给他备水洗沐, 换了干净的内外衣裳。

  他自己的中衣已经拿去送洗了, 一时半会儿晾不干,只好先撂在谢家, 等下回见面时再来拿。倒是那身曳撒练武时提前换成了贴身的短打, 还是干爽的,回去时就能穿走。

  谢家下人在院里花架下摆了长凳, 叫他躺着晾头发。谢瑛也在一旁掇个凉凳坐了, 随手翻看新出的六才子批评三国。

  虽说如今谢千户的话少了些, 作出态度也稍显疏远,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照他,肯让他在自己家里洗澡换衣裳,不用顶着一身汗回来。崔燮倒觉着俩人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就不错。架下花荫斑驳, 阳光不烈, 抬眼就是满架葡萄, 都是刚生出来的小珠儿,绿莹莹的看着就清凉爽眼。

  他在院子里闭着眼背会讲的笔记,手边就是和点心,觉得神乏了就睁开眼看看花架顶上垂下来的葡萄珠,也舒舒坦坦地消磨了一下午。

  谢瑛偶尔看着他似睡着了,就想叫他起来进屋躺着。可还不等过去叫他, 崔燮就又睁开眼四下环顾,谢瑛便悄悄收回腿,倚着身后的古树继续翻书。

  太阳稍下去的时候,谢瑛就不叫他再躺,怕凉风吹了湿发,引寒气入体。

  崔燮的头发格外厚密,这半天也没晾得特别干,就凑合着挽起来戴了网巾,裹了一条谢家准备的新软巾。谢瑛没再留他吃晚饭,看天色不早,便叫人给他换上来时的外衣,说:“你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家里人怕都等着你呢,别一整天都在外头待着。”

  其实都到这时候了,跟一整天又有什么不同呢。

  崔燮笑着摇摇头,跟他举手辞别,坐马车回了崔府。家里都等了他一天,门子远远见他从一辆车里下来,都顾不上通报家里,就赶紧迎上来,跟在他身边絮絮地说了县尊大人来颁奖的事。

  崔燮先跟谢山道了别,叫他代自己向主人致谢,回头又问门子:“大人怎么想起上咱们家来的?”

  门子皱巴着一张脸说:“刚才说的公子都没入心不是?大人是表彰咱们家捐济孤老的事来的,还带了块匾,如今就挂在上院院门口。老夫人巴巴儿等了公子一天,陆先生也等着你回来呢。”

  那回头还得找时间到县衙致谢。

  崔燮随意点了点头,回房换了衣裳,先去上房给二老请安。走到院子外就看见了额枋上挂的匾,红漆底的墨字匾,四个字写得严谨工整,笔力险峻,也没涂什么金漆,那墨色在阳光照耀下便显出墨色的光华。

  他们读书人最要的就是面子,这块匾虽不像他在老家那块牌坊似的能荣耀祖先、流传后世,也算是相当有体面的东西了。

  他在外头驻足看了一会儿才进去。此时陆先生已经等他等到在自己院儿里坐不住了,正带和哥在上房写字,崔燮进门便看见他,先躬身问了声好。陆先生打量着他鲜艳的绸衣和头巾,按捺着心中急切,沉着地说:“你回来了。正好我在这里教和哥写字,你待会儿也写两笔给他做个示范。”

  崔燮应了声“是”,先去给祖父母请安,听老夫人又说了一回县令来家的事。

  门子在外头说的没这么详细,祖母可是把县尊怎么夸他们家仁善,夸他孝顺的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说到半截又想起叫人赶紧送上饭菜,笑着说:“今天你不在,多亏得陆先生帮咱们家招待县尊,待会儿你们兄弟陪着陆先生在外头吃饭,得多敬他几杯。”

  陆先生这时候却无心喝酒,也拦着不许崔燮喝多了,略叫他沾了沾唇便说:“你又不是李白那等大诗人,酒后能才思勃发的,只怕越喝越糊涂,到时候连个字都写不工整,怎么给幼弟做示范?”

  连崔燮都叫他拘得紧紧的,和哥更是连酒壶都不敢看一眼,闷头扒着饭菜,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好容易吃完了饭,陆举人就赶紧叫人收了桌子,让崔燮默了几张《千字文》,自己在上头画了红圈,叫和哥拿回去当字帖仿书。

  崔燮还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和哥说:“我的字也普通,和哥还是临碑文更好些。”

  陆举人道:“作弟弟的临兄长的手书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你要怕字不好,往后自己再多练练,拿好的替了这篇不就是了?”

  和哥自己倒还看不出什么好坏,只觉着兄长是个小三元案首,极风光的人物,写的字必定是好的,拿起来便要临帖。陆举人已逼着他写了一下午了,这时候倒想起爱惜他,挥挥手道:“你写得不少了,小心伤手,自己回去歇着吧,我给你兄长讲讲书。”

  和哥偷看了先生一眼,见他那灼灼的目光只落在大哥身上,顾不得自己,便欢天喜地地跑了。

  崔燮正好有事想请教他,便把桌上的乱纸收拾好,跟陆先生说:“学生也恰好有要请教先生的地方。前两天国学的林监丞说,我的比偶句不够婉转舒长,要我多听些曲子,学学曲词的作法,不知先生可否教我?”

  陆先生思忖了一阵,问道:“你要学北曲还是南戏?学作曲子词,须要先通音律,我向来不看那些,是教不了你六宫十一调的。曲子用韵和诗词也不尽相同,你要学就自己先翻翻高安氏的《中原音韻》、宁献王的《太和正音谱》,再寻个师傅学学乐曲。若不解曲调,要死记硬背下六宫十一调六百多副曲牌……也是费力。”

  学音乐太浪费时间了,能不能就先讲一下关汉卿的艺术成就之类的?

  崔燮还没好意思问出口,陆先生便转过身来盯着他问:“学作曲何如作诗,诗才是咱们读书人的本业。你也跟我学过几天了,诗作得怎么样了?诗律还未学通,又要填词,又要制曲,你可也有那么多工夫学这些!”

  提到这个“诗”字,崔燮顿时不再说话,躬身道:“先生教的我也都记住了,只是恐怕思路不开阔,写出来的僵硬枯燥。”

  陆先生道:“写得多了就开阔了,你写文章到今日写了多少篇,写诗才写了几篇?时文又是散句居多,便是八比出对句的韵律也不苛求。写诗则要你句句依平仄音律,刚落笔时也难免不顺手。我随写个题目给你,你先作来,我看看你近日在这上下工夫没有。”

  才刚玩了一天回来,就要迎接没复习过的课程的小考,何等悲催。早知道陆先生在这儿等着他,他就不复习前两天的会讲,而是先做首诗备着了。

  可惜作诗不比作文章,就从四书和本经里出题目,还能预先猜猜题。今儿下午就是专心写诗了,写出来的也对不上先生要的。

  他索性横下一条心,起身应道:“请先生出题。”

  陆先生早掂度一下午了,题目冲口而出:“本县父母来看你,自是为你孝名在外、孝心可家。你在家中服侍老人之情有目共睹,但老父在外任职,尚无可表心意的地方,不如就作诗一首,以发思念之情。”

  ……他还思念崔参议?

  他简直恨不能去吏部交钱给他续任期,让他一辈子也别回京城了!他在家辛辛苦苦转移财产,防的就是这位参议大人,要是这家里光只他祖父母和两个弟妹,他都能公开认下居安斋是自己家的。

  陆先生看他满脸不情愿的模样,胡子微翘,冷哼了一声:“这些天就没看过我教你的东西吧?自己挑韵,可知用什么韵么?”

  崔燮回过神来,微微叹气:“送别诗自然情致幽咽感伤,用平水韵就是尤部。”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