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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桌上的合卺酒还没喝,孙妈妈来了静思院,在新房外面道:“少爷,夫人让您过去呢。”

  原来是江夫人打发她来请贺晋远去嘉韵堂,虽今日的喜宴只请了族中近亲,新郎官也少不了去外面接受贺喜与敬酒。

  贺晋远负手起身,客气有礼地道:“姜姑娘,我要暂时离开一会儿,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

  姜忆安了然,挥挥手说:“你去吧。”

  石松与南竹跟着贺晋远出了院子,静思院便静悄悄不闻一丝人声了。

  暮色降临下来,屋里光线晦暗,姜忆安点了灯,在正房内溜达了几圈,又隔着窗子往外看了几眼,竟没看到一个人。

  平素贺晋远不喜人近身,这里没有丫鬟服侍,即便两人成婚,江夫人也没往这院子送伺候的人。

  姜忆安转回了里间坐等。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自己落在马车里的那只宝贝箱子,里头还有好几把趁手的杀猪刀,可不能丢了。

  院外一前一后响起两道脚步声。

  转眼间,香草提着宝贝箱子满头大汗地进了屋,高嬷嬷跟在她后面也走了进来。

  看到大小姐安然无恙,香草高兴地咧着嘴角,忙不迭比划了起来。

  姜忆安看着香草说完,连连点了点头。

  她与香草相识了这些日子,已看得懂她的手语,香草的意思是,她与高嬷嬷本坐在车队后面的马车中,谁想那冲进车队的獒犬也惊到了她们的马车,绵延十里的嫁妆还打翻了不少,贺家那位二公子先是擒住了獒犬,后又安抚住惊马,重新装了嫁妆,还派人去找大小姐与大少爷不知所踪的喜车,后来府里来人说是他们已回了国公府,车队才再次缓缓启程,所以她与高嬷嬷才到的这么晚。

  高嬷嬷揉着老腰沉着老脸,不吭一声,马车急转弯时,她好巧不巧地磕到了尾巴骨,这会儿腰还疼呢,心中暗想,这贺家嫡长孙克妻的名声果然没有虚传,连她都遭了不少殃。

  姜忆安瞥了她一眼,让她先出去安顿歇着。

  待高嬷嬷告退离开,香草看了看姑爷不在静思院,这里没有国公府的人,突然神色凝重地拉住姜忆安的衣袖,指了指她身上的大红吉服,又指了指燃烧的喜烛,咬唇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姜忆安眉头拧起,握拳锤了一下桌子:“有人要杀我?”

  香草急忙摇了摇头,用手语比划着,她在路上听国公府的下人窃窃议论,说姑爷克妻,这次成亲路上出的意外,也是姑爷克妻的缘故!

  这倒出乎姜忆安的意料,她单知道继母瞒着她贺晋远是个瞎子,没想到还瞒着她他克妻的事!怪不得策马回府的路上,有些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八成就是议论的这事。

  姜忆安眸色幽暗,对香草道:“去把高嬷嬷给我叫来!”

  高嬷嬷在隔壁的院子安顿好了,老腰还没擦红花油,又被叫了过来。

  姜忆安盯着她冷笑:“老货,你们谋划着把我嫁到国公府,是不是盼着我被克死的那一天呢?”

  高嬷嬷脸色一白,心虚地躲避着她的眼神,道:“大小姐,这可是没影儿的事,大小姐嫁到国公府,姜家也沾光,老爷夫人都盼着你越来越好,怎会有这种想法?”

  姜忆安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冷笑道:“那是因为我没死!要是我死了,他们假惺惺掉两滴眼泪也就罢了,反正与国公府的姻亲也结了,也有利可图,我的嫁妆还能要回去!要是我没死,那也不是一件坏事,背靠大树好乘凉,凭着与国公府的这层关系,他们能落到不少好处,横竖都是他们得利,实在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番话痛斥了罗氏的精明算计,高嬷嬷不自在地绷紧了老脸,忙为她开脱:“大小姐也不能光这样说,那国公府来下定,夫人也不能拒绝,国公府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她急着分辩,话里却不小心承认了罗氏确有这样的想法,姜忆安不置可否,冷冷勾唇看了她几眼,让她退了出去。

  什么克妻,什么会死,她压根不信这些的。

  逼问高嬷嬷,问清她那好继母心里的如意算盘,她没觉得意外。

  只是——

  透过窗户,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外面的夜色,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那个病秧子相不相信他自己克妻?如果不信的话,他早该娶妻了!但如果相信的话,他怎还要娶妻?

  如果今日他娶的是别的姑娘,只怕凶多吉少不死也伤!

  他这样做,不是害人倒霉么!

  姜忆安咬紧唇,默默深吸口气压下烦躁的情绪。

  算了,管他怎么想的干什么!

  反正脚长在自己身上,不合心意走就是了,她还能被一个瞎子绊住了脚?

  院内响起沉缓的脚步声,没多久,贺晋远走了进来。

  姜忆安双手抱臂站在床榻旁,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去。

  天色已暗,房内烛光悠亮。

  他身着大红吉服,黑色缎带覆着双眸,一步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脸色苍白,神色沉凝。

  面对面站着,他没有说话,姜忆安心情不妙,也没有作声。

  “姜姑娘,”沉默了许久,贺晋远开口,嗓音似浸了清霜寒冰,疏离而冷漠,“贺某命格强硬不宜娶妻,连累姑娘实在抱歉。若姑娘同意,三年为期,届时和离,我会给你补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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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忆安:哼,知道自己克妻还要娶妻,最烦这种自私的人。

  贺晋远:抱歉,是我的错,本来以为你是个柔弱女子,怕退婚对你不好......

第12章 别再说话了,圆房吧。……

  房内安静无声。

  喜烛跳跃几下,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姜忆安双手抱臂,出神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贺晋远唇角抿直,微微别过脸去,面朝着她看不见的方向。

  他想,他原以为她是个柔弱的闺阁女子,没想到她竟能驯服惊马,封喉獒犬。

  路人纷纷夸她貌美,他虽看不见,却能想象她的飒爽英姿。

  这样与众不同勇敢大方的姑娘,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不该与他这种双目失明的废人呆在一起,白白浪费余生。

  许久,她一直没有说话,他想她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他长指不自觉握了握,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温软的余温。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格外清冷,似乎还有一丝干哑,“姜姑娘若是没有异议的话......”

  “和离你给我多少补偿?”姜忆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贺晋远默然一瞬,道:“在下账上目前有一万两银子,都会赠予姑娘。”

  姜忆安挑了挑眉头。

  那他挺大方,也挺有钱,就是不知道他这是以退为进的招数,还是真得如此坦诚?

  “贺公子,何必等三年?若想和离,明日我便可以走。”她仰首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道。

  贺晋远沉默片刻,忽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把沉甸甸的铜钥。

  “姜姑娘,抱歉,请恕在下自以为是,若想和离,确实没必要等三年以后,”悠亮烛光下,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像山涧未化的雪,整个人都浸在风霜里,“是在下连累了姑娘,这是库房的钥匙,姑娘可随时拿走账上所有的银子。”

  他说着,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将铜钥递了过来。

  姜忆安看了看那把钥匙,悠亮灯烛下,握在他苍白手掌中的铜钥,泛着黄澄澄的光。

  她弯唇一笑,将钥匙接了过来。

  钥柄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齿纹清晰可见,没有半分虚浮,每一道起伏都对应着心底的坦诚——没有以退为进,没有暗藏心机,沉冷端方的表面下,是真心为她考虑的真诚良善。

  不知道为什么,姜忆安莫名轻快地松了口气。

  她看着他灿然一笑,“什么不宜娶妻?成亲了,你就是我的夫君,你若担心我被克死的话,尽管放心,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命硬得很,克不死!”

  “我小时候掉进过池塘差点淹死,屋子突然燃起过大火,差点烧死,可每一次都死里逃生,要是命硬之说是真的,贺公子大可以比较一番,我们到底谁命硬?”

  贺晋远微微一怔,在听到她说“大火”的时候,倏地垂眸看向她的方向,“姜姑娘,你.....”

  姜忆安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不好说,冲他目前的表现,她可没打算和离。

  退一步说,以后要是觉得不合适,再和离也不迟,左右她现在看他挺满意的。

  她将钥匙拍到桌案上,重声道:“贺公子,你也别想那么多,命硬也罢,失明也好,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你也别胡思乱想——对了,你认字吗?”

  她话锋忽地一转,贺晋远又愣了愣,道:“在下曾中过状元,略懂些经时济世的道理。”

  姜忆安眼神一亮。

  邻居周大哥刻苦读书,曾对她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高中状元,没想到她这瞎夫君已中了状元,那他定然是很有学问了。

  姜忆安想了想,认真的自我介绍:“我没读过什么书,只认得几个大字,也不会什么女红,自小在乡下老家长大,平时做的都是杀猪的营生,偶尔会随叔父一起出去打猎——”

  她抓了抓额前的两缕碎发,也不知有什么要补充的,便道:“总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觉得怎么样?”

  贺晋远沉默片刻,微微别过脸,沉声道:“在下觉得姑娘很好。”

  姜忆安高兴地一拍桌子,喜滋滋道:“那就行了,我觉得你不错,你也觉得我不错,那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两人还没喝合卺酒,说完话,她便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旁,提壶倒酒。

  那案上原放着两只红色玉石的小杯,她看了看,觉得太小,便从桌上拿过来两只大碗,将酒都倒满了。

  自己端了一碗,另一碗递到贺晋远手里,与他碰了碰碗沿,说:“贺公子,今天高兴,来,都干了,一滴不许剩。”

  酒液在碗中微漾,泛起细小的涟漪,贺晋远还在迟疑,便听到他身边的人,已经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光了碗中的酒。

  他手中端着酒碗,不由一愣。

  本想提醒她一句,合卺酒是要两人交臂相饮的,却听到她已将大碗重重搁在桌上,便只好作罢。

  喝完一碗酒,辛辣涌上喉头,姜忆安呛的连连咳嗽了几声,道:“这酒怎么这么辣?”

  想到自己书房里一坛坛的烈酒,贺晋远眉头紧拧,道:“姜姑娘,你没事吧?”

  咳了一阵,气息平稳下来时,脸颊莫名有些发热,姜忆安胡乱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可忽然想起她的瞎夫君看不见,便道:“区区一碗酒而已,放心,我没事,以前我喝三大碗都不会醉的。”

  她以前是喝过酒,但喝的都是些入口清甜的果酒,没提防这玩意儿竟这么辣口。

  不过,只是咳嗽几声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听她的语气笃定,贺晋远没再作声,端起酒碗放到唇边,饮了几口,便停息片刻,之后再喝上几口,一碗酒分作五六次,总算喝尽了。

  喝了合卺酒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姜忆安不光脸热,身上也热,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定神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一身大红繁复的长裙裹在身上,勒得她又闷又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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