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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不用。”他冷淡地道。

  姜忆安挑了挑眉头。

  瞧着生了副好皮囊,可病弱眼瞎,脾气还不小,像块冷硬的臭石头。

  不拿就不拿,她还不乐意照顾他呢。

  外面喜庆的鼓点唢呐响起,一个身着蓝色织金锦袍的年轻男子隔着车窗道:“大哥,你与大嫂坐稳了,马车这就启程回府了。”

  贺晋远低低嗯了一声,那男子便去前面吩咐车队启动。

  车内,姜忆安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凝神回忆了一会儿,记起当初到姜府下聘时他曾来过,便对贺晋远道:“刚才与你说话的人是你堂弟?”

  贺晋远没有作声,只是略点了点头。

  国公府人丁兴旺,同辈兄弟姊妹众多,前来陪同他迎亲的是二房的堂弟贺晋睿,这些没必要先介绍与她知道,待她进门后慢慢都会认识的。

  他言语不多,沉默如冰,姜忆安便也不再与他说话讨没趣儿。

  早晨醒得早还没睡够,她打了个哈欠靠在车壁上养神,偶尔透过窗子瞧一眼马车行到了何处。

  这回长子娶妻,江夫人费尽心思安排了迎亲队伍,除了二房的侄子在前头带领车队外,另有几十个护院分别在马车的前后左右步行护卫,足够保护车里新人的安全。

  另外,凡马车所经之处,先有小厮在前头撒喜钱开道,如遇有桥、水甚至坑洼之类的地方一律绕道而行,只走路面平坦结实的大道。

  如此以来,本来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姜忆安靠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往外看时,马车还没到安定坊。

  她睡觉养神没注意身边的动静,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男人,转过头去,才发现她这未婚夫竟然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面朝窗外的方向,像尊石像似的一动没动。

  姜忆安伸了伸胳膊舒展筋骨,与他搭话:“到了安定坊,就快到你们国公府了吧?”

  不过,她说了话,男人却跟没听见似的,依然看着窗外没有作声。

  姜忆安盯着他苍白紧绷的下颌眯了眯眼。

  这臭石头,不能仗着自己眼瞎病弱,就完全不讲礼貌吧?!

  不过她大度,先不与他一个瞎子一般计较。

  那放杀猪刀的宝贝箱子就放在身旁,她闲极无聊地摸了几下,忽然,缓缓前行的马车倏地放慢了速度。

  紧接着凌乱的蹄声突然由远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这边飞快跑蹿了过来!

  与此同时,马车周边响起护院慌乱的大喊声,“有獒犬过来了,保护少爷与少奶奶!”

  “快,马车掉转方向!”

  “不行,停不下来,要扑上来了......”

  “少爷!”

  短短刹那间,一群黑色皮毛体型巨大的獒犬逼近过来。

  这些獒犬凶悍无比,轻而易举地冲进了车队,径直奔扑向中间挂着喜绸的马车,如饿狼扑食一般撕咬起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来。

  护院们纷纷掏出刀兵驱赶獒犬,拉车的白马则惊慌地高亢嘶鸣起来。

  马匹受了惊。

  慌乱中,马车猛地转了个弯,短短瞬间,车厢朝一边倾斜过去,姜忆安还来不及反应,脑袋已不受控制地向车壁撞去。

  忽然一只苍白瘦削的大手用力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

  姜忆安愣了一瞬,下意识抬头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瞎眼未婚夫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水色的薄唇,苍白的下颌。

  骨节分明而修长清瘦的大手握着她的肩,整个身子倾斜过来,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她虚虚圈在怀里。

  微风吹过窗牖,他覆着双眸的黑色缎带飘动着,拂过她的脸颊,有一点点痒。

  男人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像生长在山涧清泉旁的薄荷,清清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莫名其妙的,这香味明明与松子糖毫不相干,姜忆安却忽然想起了松子糖的味道。

  马车如同脱缰的野兽,在宽阔的大道上没命地狂奔起来,车轮碾压过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车厢颠簸得如同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随时都可能会散架。

  瞎眼未婚夫的大手还揽着自己的肩膀,姜忆安不自觉笑了笑,又抬头仔细看了他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这才发现,方才那就像一块冰冷臭石头的男人,白皙的额角尽是冷汗,脸上血色褪尽如一张白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竟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姜忆安拧了拧眉头。

  这眼瞎的病秧子莫不是被突发的意外吓到了?

  不过,他混乱之中竟还没忘记拉自己一把,还是让她有点感动。

  她灿然一笑,重重拍了拍他的手,道:“别怕,等我。”

  当啷一声,她揭开箱盖拎起把轻巧的杀猪刀,脚尖一勾踢起地上的红绸,大步流星地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夫早已不知何时被甩下了马车。

  受惊的马儿漫无目的地疯跑,其中一匹不见踪影,现下这只高头白马双眼赤红,鬃毛飞扬如炸开一般,拉着马车已偏离大道,跑到了护城河边上!

  姜忆安一手扶着车厢,手搭凉棚向后看去——有一只獒犬还在穷追不舍,似乎不咬掉马屁股上的一块肉便不会罢休。

  她不由轻啧一声。

  京都的人与清水镇的人不一样也就罢了,狗都跟清水镇的狗不同,邻居周大哥家的黑狗温顺可爱,见了她便欢快地摇尾巴,哪像这般凶猛!

  姜忆安以指抵唇,吹了声响亮悠长的口哨,受惊的马儿似被这新奇的声音安抚,奔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她顺势踩在车辕上,手中红绸一扬,覆住了惊马的双眼。

  白马停了下来,红绸盖住了眼睛,也不再那么惊慌失措,停在原地打着响鼻呼哧呼哧喘气。

  姜忆安从车辕上一跃而下,瞥了眼车窗。

  那清瘦挺拔的病秧子靠窗坐着,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影子晃了晃,还活着,应当没有大碍。

  为防马儿再次受惊乱跑,她就近找了棵树将马拴住。

  没过多久,落后几十丈远的黑色獒犬对她视而不见,凶神恶煞地朝栓住的白马扑了过来。

  姜忆安抽出了杀猪刀。

  微风拂过,大红裙摆扬起一抹轻巧的弧度。

  她转了转手中的杀猪刀,弯唇一笑,眯眼紧紧盯着奔来的獒犬。

  刀刃忽地泛起闪烁寒光,在獒犬扑向马屁股的一瞬,冰冷刀尖划破了它的喉管。

  噗呲一声,鲜血溅了一地。

  獒犬挣扎着,姜忆安的刀尖又往喉管里送了几分,让它死个痛快。

  她惯会杀猪的,连狼也宰过,杀一只疯狗根本不在话下。

  獒犬挣扎一番没了气息,姜忆安拔刀,抬起脚尖踢了踢那畜生的脑袋。

  奇怪,这畜生怎就偏追着这匹马不放?

  突然,马车里响起几声沉闷的咳嗽。

  姜忆安循声看去。

  她的病秧子眼瞎未婚夫,摸索着从车上跳下,惨白着一张冰山脸,朝她慢慢走了过来。

  “姜姑娘,你可有受伤?”他声音干哑而清冷地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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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晋远(疯狂自责中):又遇到意外了,我果然克妻~~

  姜忆安:不就是几只獒犬,多大点事儿~~

第10章 成婚中-拜堂

  不待姜忆安回答,距离獒犬几步之远的地方,贺晋远突然停了下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清晰地飘来。

  他双眼不能视物,听力与嗅觉变得异常敏锐,这令人心悸的气味,让他如石像般僵在了原地。

  姜忆安还没答话,便眼睁睁看着他那张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到几近透明。

  他没有动,胸膛也没有剧烈地起伏,可她莫名觉得,他这个样子比方才在马车里难以呼吸的症状还要严重,就像晦暗夜色中一条久困在干涸沼泽里的鱼,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了看自己杀猪刀上还在滴答的鲜血,再看看他,低头仔细把刀刃擦得干干净净。

  她这病秧子未婚夫身体也太虚了,连点血腥味都不能闻。

  那死透獒犬的血腥气甚是浓重,这里不便再呆,那马车也没法坐了,姜忆安将刀别在腰间,牵着白马走到他面前,道:“上马吧,我们先回府。”

  清越有力的女子嗓音,像混沌之中陡然传来一记钟鸣,贺晋远恍然回过神来。

  他一时没有动作,姜忆安等了一会儿,便率先翻上马背,道:“贺公子,你会不会骑马?”

  贺晋远艰难动了动干涸的薄唇,低声道:“会。”

  姜忆安俯身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贺晋远微微一怔。

  女子纤细的手指覆住他的掌心,温热而柔韧,他下意识回握住了她的手。

  姜忆安牵着他的手,让他摸到马鞍的位置,说:“你小心些,踩着马镫上马,我骑马带你回府。”

  贺晋远沉默一瞬,如她所说上了马。

  马背上空间有限,姜忆安在前面扯着缰绳,他便只能紧挨着她坐在后面,与她保持着克制的方寸距离。

  身后多个男人,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的,姜忆安定了定神,转眸看着他道:“贺公子,你家在哪里?我们往哪走?”

  他们的马车风驰电掣般跑到了护城河边,早和送亲队伍走散了,现下周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不知道路,只能问她的瞎眼未婚夫。

  贺晋远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侧耳倾听了会儿水流的声音,抬手指着安定坊的方向,道:“姜姑娘,往西北方向走。”

  姜忆安点了点头,扬鞭策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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