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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第30章

  漪容的脑袋陷在软枕中,一动不动。

  仔细打量,她的下颌尖了几分,肤如冷玉,没有一丝血丝。

  不知她之前穿的是什么,现下穿着一身僧尼的素衣,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所幸摄入毒素甚少,发现及时,但贵人一时还醒转不了......”

  太医的话渐渐停了。

  屋内一片静谧,窗外传来几声鸟虫咕哝。突然间,狂风大作,屋门不堪重负震颤,剧烈声响敲在人的心头。

  皇帝静静看了她许久,再度俯身拢了拢她耳边凌乱的青丝。

  他转过身,绕过屏风才注意到表妹裴静绮竟然在屋内,面露关切。

  “静绮,你怎么在这?”他微微蹙眉。

  裴静绮上前行礼,垂眼道:“回陛下,臣女是在自家帷帐附近见到路夫人的。”

  她将如何遇到漪容,她又对自己说了什么话,怎么遇到程冶的事一一道来,再将最重要的证物水囊呈上。

  皇帝沉吟片刻,道:“今日多亏你了,朕命人护送你回去。”

  裴静绮担忧地看了床榻方向一眼,屈膝告退。

  皇帝命太医和婢女好好照看,出了屋子,面沉如水。

  程冶跪在他身前,叩首请罪。

  “罢了,”皇帝道,“是朕命你远远跟着的,怪不得你。你现在立即回到她出事的地方,把那里的人,事物都原封不动留着。”

  程冶再次磕了个头,预备将功赎罪,很快便在皇家寺庙里消失不见了。

  皇帝望着远处一片阡陌,在夤夜里发黑发沉,静得如同吞噬一切的野兽。

  他沉声吩咐道:“叫范英封锁营地,让他和郑平立即去查是谁做的。”

  吩咐完,皇帝回头看向已经阖上的门。

  高辅良点头哈腰道:“陛下,程小将军急着安置将路夫人送到了您的寝居,奴去将她挪出来?”

  “滚。”

  他训斥完,漆黑双眼定定地看着两扇檀木门。

  屋内隐隐绰绰传来熬药的咕嘟咕嘟声,太医吩咐婢女给她掖被子的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身边铁板一块,竟然有人能在回京途中投毒。是买通了谁?

  郑衍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不该将人赶出去的。

  又是何人欲对她除之后快,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皇帝面色淡淡,吹了许久夜风,命人收拾隔壁的屋子。

  他坐在软榻上,目光闪闪若岩下电,盯着墙面。

  快到天亮时,高辅良想回禀隔壁的路夫人尚未醒转,被皇帝阻止。

  “朕要知道谁敢投毒,其他事情不用回禀。”

  高辅良被皇帝出言打断时已经将路夫人的事说完了,闻言讪讪一笑。

  圣驾回銮通常都早早出发,这一日,天蒙蒙亮,半睡半醒的王公贵族都得知了一个大消息,皇帝要在此停留五日。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人烟繁华的大城都有行宫,皇庄或者提前征用民宅,不用像昨夜睡在帷帐中。

  悄悄抱怨几句后,内监开始分发皇帝赏赐的供应。

  接着,众人发现想要出去变得极为困难,需要严密搜查过才能踏出营地。除了少部分得皇帝召见的人,其他人都索性留在了原地。

  天光大亮时,禁卫组织各大臣和眷属去附近民宅借宿。

  于是也就无人发现,有的人莫名其妙不见了。

  -

  皇帝听完回禀,喉咙里滑出一声冷笑。

  竟是她舅舅平阳侯一家下的手。

  乔家大姑娘挨了训诫之后,起初还不敢将自己在行宫里做了什么说出来,但越想越疑惑,越想越后怕,还是告诉了父母亲。

  原本正在打听女儿究竟犯了何事的平阳侯夫妇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便想明白了。

  他们以为势弱的外甥女路漪容,得了一个强有力的依靠,还是全天下最强有力的依靠。

  虽然暂时没有波及整个乔家,但平阳侯夫妇想到了漪容母女在乔家寄居的两年。

  外甥女来京城时才十四岁,被家里养得太天真,毫无心眼,一开始被表姐妹们挤兑厉害,后来才学会了反击,但仍是被两个表姐欺负过。

  他们夫妇并未插手约束。

  更别提他们儿子还说了可以纳她做妾的话。

  决裂之后,外甥女的夫家谯国公府并没有找过他们任何麻烦。乔家只当她没有和崔澄诉苦过,或是谯国公府并不愿意因为一个儿媳和他们撕破脸。

  但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在和离后和皇帝扯上关系!

  或者是和离之前就有了关系......

  如果她在皇帝面前哭一哭,皇帝的脾性是定然会发作的,他们女儿的伤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帝若是对他们家都存了意见,那就不是打谁一顿的小事了。

  眼下只能尽力修复关系。

  平阳侯府经营数十年,在宫里有些门路,花费大笔银钱打听了几日却发现皇帝身边根本没有路漪容这个人。绝望之时,峰回路转,平阳侯夫妇得知下等宫婢里多了一个不知名姓也不用做事的绝色美人。

  辗转确认一番,此人便是他们外甥女。

  夫妇俩很快有了新主意。

  外甥女似是惹怒了皇帝被责罚,但那张脸在,指不定哪日就重回皇帝面前。

  最后平阳侯定了主意,趁着回京途中看管没有行宫那么严密,直接将外甥女弄死,免得她日后告状祸及自家。

  收买宫人比他们想的顺利不少。

  先将人毒死,将尸首趁夜带出营地,丢到山林里。

  等被发现,估摸尸首都已经被野兽得啃咬不成样子,查不出中毒,更查不出是他们下手。

  何况他们是她的亲舅舅舅母,谁能怀疑到他们头上?

  这法子虽然残忍有损阴德,但眼下必须将她除去以绝后患。

  这一晚,平阳侯始终没得到消息,心里焦躁不安。原本过了一更那宫婢就该来报信的,却是迟迟不来,他派去查看的心腹也没有回来。

  半夜,羽林大将军范英亲自到了他们的帷帐前,一张沉稳刚毅的脸面无表情。

  “平阳侯,请随我走一趟。”

  连夜审问后,范英和掌管刑狱的宗室郑平将平阳侯夫妇的供词回禀给了皇帝。

  皇帝手指摩挲带着旧伤的虎口,仔细回想一遍,和眼前二人分别对视一眼。

  太过容易了,必然还有人在暗中开方便之门。

  “继续查下去。”

  范英郑平二人领命,郑平问道:“陛下预备怎么处置乔家?”

  他是皇帝的堂叔,皇帝沉吟片刻道:“你们劳累一夜先回去歇息,朕再想想。”

  敢将手伸进宫里收买宫人,不论戕害的目标是谁,让皇帝判定必然只有一个死字。加之平阳侯这身份,再将食邑田地通通抄了,敲打震慑一二。

  但乔家到底是她的外祖家。

  皇帝揉了揉眉心。

  郑平查得很严谨,虽然那马车里的宫婢失血过度至今没醒。但根据血迹足迹推演出,是她喝了毒水后忍着疼痛用力将下毒宫婢推到头破血流,自己又跌跌撞撞下了马车,路上先是遇到了裴静绮,再是程冶。

  他一夜未睡,眼睛微红。

  高辅良劝道:“陛下,您睡会儿吧。”

  皇帝幽幽看着墙面,似是要透过一墙之隔看见隔壁屋子里的光景。

  高辅良低声道:“路夫人尚未醒转,太医说余毒未清,但他保证能将人治好。”

  皇帝没有出声。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皇帝命令他将张嘉衡等大臣传来议事。

  释放西陵奴婢的事原本还有一些事需要商议,皇帝这回很快做好了决定,道:“拟旨,今日就下发。”

  张嘉衡是皇帝的皇父宣帝一朝就受重用的老臣,对将收复回来的本国臣民全都充作奴籍一直不赞成,如今见皇帝改弦易辙,十分欣喜,提议道:“这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陛下功德昭昭,恰好在法玄寺中,陛下不妨将功德回给佛祖和裴太后。”

  皇帝微微一笑,颔首。

  朝会散后,他率着内监到了香堂。

  依旧香烛幽幽,灯火长明。

  纸笔呈上,皇帝写了“弟子郑衍”后笔头一顿。

  他并不信神佛。

  但提早下旨,是想让母亲知道,也有想要功德以求庇护别人的心思。

  他改了个名字,又觉得代写心不诚。

  皇帝耻于询问寺里和尚,原地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写了二人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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