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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勉勉强强又吃了两个,待寻到土地庙附近,明怡手里一串冰糖葫芦只剩两个了。

  被眼尖的钊哥儿瞧见,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原来裴萱夫妇和谢茹韵等人早在那候着他们了,大家伙见明怡手里捏着个冰糖葫芦,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无论是明怡还是裴越,都不像是买冰糖葫芦的人。

  谢茹韵抱臂打量他们俩,“多大的人了,还吃冰糖葫芦,这玩意儿是谁要吃?”

  明怡握在手里有些尴尬,眼神冷不丁往裴越使,大有裴越敢说实话就弄他的意味,裴越立即颔首,

  “是我。”

  他承认得太痛快,大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茹韵盯着明怡啧啧两声,明怡破天荒红了脸,裴越笑而不语。

  独小孩子天真烂漫听不懂里头的玄机,立即调转矛头扑向裴越,“舅舅,舅舅,钊儿要吃冰糖葫芦。”

  裴越没法子,从齐俊良手里将钊儿抱过来,重新绕回去找人买冰糖葫芦。

  梁鹤与见状,轻轻推了推谢茹韵的肩,“我也给你买一串?”

  人家小夫妻吃一串冰糖葫芦蜜里调油,他也想给谢二买。

  谢茹韵瞪他一眼,刻意拔高嗓音,“怎么,你只当我跟那个姓李的三岁稚儿一般,见什么都嚷嚷着要买?”

  明怡气得抬脚踩在她鞋面,疼得谢茹韵抱起脚跳开,“李明怡,你好狠!”

  明怡不理会她,折身来到庙旁一个卖糖人的小摊,买下两个糖人,一个递给裴萱,一个塞谢茹韵手里,“不就是见我没给你买,你心里不得劲呗!”

  “这还差不多!”

  待裴越抱着钊儿回来,便见明怡她们仨,一个吃冰糖葫芦,余下二人吹着糖人吃,显见把人哄好了。

  人齐了,齐俊良问,“接下来咱们往哪儿去?”

  今日这阵容可谓是百年难得,裴萱极少与齐俊良一道逛街,谢茹韵也总算肯接纳梁鹤与,至于裴越和明怡,半生匆忙,也就今日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几人立在土地庙处,一时都没章程。

  最终还是梁鹤与这个惯会吃喝玩乐的少爷拿了主意,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石拱桥,

  “瞧见那座廊桥没?它便是咱们京城极负盛名的三生桥,素闻有情人于上元或七夕跨越此桥,便可缘定三生,咱们也凑这个热闹如何?”

  这话可把谢茹韵和裴萱给弄沉默了。

  谢茹韵心里对李蔺昭多少还有些余情未了,而裴萱可没有与齐俊良缘定三生的念头,今日也不过是为了钊儿出府游玩而结这个伴。

  明怡一见她俩这脸色不对,立即想辙转圜,

  “好得很,我就想走一走就廊桥。”言罢朝裴越使眼色。

  裴越哪有不愿的。

  谢茹韵和裴萱见明怡这般说,都很给面子,笑道,

  “那走吧。”

  若真走一趟便能缘定三生,这世间也不至于有这般多失意人了。

  土地庙前是一片开阔的场坪,穿过场坪便来到三生桥下,这里果然熙熙攘攘,成群结队等着上桥,不过这座三生桥着实雄伟,石拱桥上赫赫建有三座城楼,城楼廊桥相接,形成一座宛若宫殿的楼台仙阁,桥上灯火煌煌,蔚为壮观。

  大家伙亦步亦趋。

  摩肩接踵的人流,伴随着笑语喧声不绝于耳,汇作一股生生不息的市井烟火气,明怡还是头一回领略这样的人间喧嚣,立在桥身,心里颇有些喟叹。

  这大约便是边关儿郎奋战的意义了。

  行至城楼下,望着底下游船如织,华灯璀璨,谢茹韵想,若是李蔺昭能瞧见这片烟火繁华该多欣慰,裴萱路过那块矗立的三生石碑时感慨,若有来世,她盼望李蔺昭生在寻常人家,能顺顺利利娶一房妻子过富足怡然的日子,而不是以一己之力抗住整个大晋边关,弄得如今尸骨无存,家族蒙冤。

  梁鹤与自然是天真地站在三生石前许愿,齐俊良牵着钊儿立在他身侧,见他振振有词,好奇道,“梁世子,你许了什么愿?”

  梁鹤与说,“我许愿来世我能成为一名威震边关的少将军,这样谢二便会心慕于我了。”

  谢茹韵轻轻嗤了他一声,“你有本事这辈子成为将军,那我非你不嫁。”

  梁鹤与认真道,“你可说话算数。”

  谢茹韵戳他的短,“我可是听长孙陵说,你武艺练得不怎么样。”

  一提起长孙陵,裴萱便问梁鹤与,“对了,你与长孙陵素来形影不离,今日怎么不见他踪影?”

  梁鹤与耸耸肩,“谁知道呢,他一听说我要陪谢二逛街,便不愿来了。”

  明怡心想长孙陵哪里是不肯来,实则是被她派了任务,这会儿指不定与青禾在玉带河那边忙活呢。

  钊儿兴奋地在廊桥上四处奔跑,害裴萱与齐俊良看顾不暇,梁鹤与耐心地给谢茹韵介绍河面上花灯的由来,独裴越和明怡不声不响顺着人群往前走,走了一段,竟是连侍卫都跟丢了。

  裴越环顾四周正在寻人,

  明怡问他,“你在寻什么?”

  “安州他们不在。”

  安州是裴越贴身护卫兼车夫。

  明怡笑着抚了抚他手背,“有我在,还怕人伤着你?”

  说罢,她比了比剪子手,裴越瞧见她那剪子手就头疼,赶忙捂住。

  明怡由他牵着下了桥,笑融融问,“家主,咱们也算缘定三生了么?”

  裴越后来回想这该是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日了。

  “是。”他这样回。

  闹闹咧咧一路,终于抵达裴萱一间嫁妆铺子,她说什么都不肯走了,非拉着钊儿进去歇晌,谢茹韵却不肯,指着前面摘星楼,“今日是章明太子殿下的诞辰,陛下命人在玉带河放孔明灯,一万盏孔明灯齐发,场面一定十分壮观,我打算去摘星楼顶目睹这一盛况,你们不去?”

  裴萱带着孩子实在是费功夫,摇头道,

  “我不去。”

  她不去,齐俊良肯定不会去。

  谢茹韵看向明怡。

  明怡今夜另有安排,不宜在灯市待太久,她瞅着裴越,裴越也有族务要料理,夫妻俩一对眼,看出对方的心思,均摇头。

  如此就地分开。

  原来侍卫准备马车去了,领着裴越二人穿过两条暗巷,登车回府。

  马车里有现成的茶,明怡坐上去便饮了两大盏,顺带给裴越斟了一杯,裴越却没急着喝,而是先用湿帕子净了手,将小案上一个长匣子推到明怡跟前,

  “瞧瞧,喜欢吗?”

  明怡心弦一动,没急着打开匣子,而是定定看着他,“赠予我的?”

  “是。”

  “怎么想着突然赠礼物于我?”明怡眸眼缀着亮晶晶的笑意。

  今日于她而言,毕竟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

  她平日当然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人记挂,多少是件欣慰的事。

  时近夜半,长风忽起,远处的孔明灯已冉冉升起,三山河附近的街市欢呼不止,车厢内静谧如斯,他们眼底只看着彼此,不问外间喧嚣。

  裴越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眉角,哑声道,“今日元宵,是我第一回 约你,总不能叫你空手而归,外头的恐你看不上眼,遂亲自给你雕了一支玉簪。”

  他记得圆房那一夜,她簪子在浴室不慎断了,他一直记在心里,年底去库房盘货时,方寻到一块极好的羊脂玉,趁着新年休沐,便给她刻好了。

  今日特意拿出来赠给她。

  这话于明怡而言,无异于在她心间擂鼓,可她面上依然是镇静笑着的,袖手打开匣子,一支通体莹润的羊脂玉簪静静躺在绒缎里,她拾起来细细端详,这支簪子的玉质实在是平生所仅见,白度到顶,更难得是肉质油润如凝膏,簪头雕了一朵玉兰花,雕工流畅,一气呵成。

  看得出来,他是费了功夫的。

  裴东亭名不虚传,出手从来都是最好的。

  这簪子甚合心意。

  明怡二话不说,将发髻上皇后赏她的那只簪子给抽下,复又用这支簪子挽上青丝,藏在眉眼里的兵戈,终被这一抹温润化为似水柔情,含笑望着他,

  “好看吗?”

  明眸中的烈火灼光与白玉簪子交相辉映,耀得裴越险些睁不开眼,当然好看至极。

  他的手一直覆在她面颊未动,而她又那样含笑望着他,一身锋芒敛尽,好似此时此刻,她只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不曾有任何隐瞒和交锋。

  呼吸忽然在某一瞬变得灼热,小案被挪至最角落,马车该是侯了多时,油灯烧久了,灯火变得昏暗不堪,没人在乎今日是不是那个日子,心照不宣贴近彼此,腰间系带被抽开扔至地面,他粗粝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后背上的伤痕,每抚一下便用力一分,马车的颠簸很好地遮掩了车厢的震动,密闭的空间,起落不定的帘幔,交错不止的喘息,蓬勃的心跳声,伴随着马车轧过青石板砖发出的撞声,一同淹没彼此。

  孔明灯一盏接着一盏升空,终于汇成浩浩荡荡的灯海,照亮半片天空,马车徐徐往北驱使,与这一片喧嚣背道而驰。

  许久车厢内静下来,汗水湿透那张皎洁的面孔,裴越细细给她擦拭,玉簪早歪去不知何处,明怡兀自从容地扶正,重新将发髻挽好,裴越呢,静静地将衣摆上的皱褶给抚平,方才那一场激烈来的猝不及防,令二人都有些失神。

  裴越这辈子都未做过这般出格的事,深深呼吸着气,有些难以自持。

  明怡慵懒地靠在他宽阔的肩身,比他更早平复呼吸,只是骨子里那点余韵却久久悠荡难消。

  谁也没说话,说什么均是多余。

  终于马车抵达裴府,二人收拾妥当先后迈出车厢,神情一如既往平静幽邃,隔开三步远,谁也不挨着谁,仿佛方才在车厢内交缠的不是他们。

  一路默不作声行至裴越书房处,裴越驻足看着她,

  “你先回去歇着,我今晚有事,恐要很晚才过来。”

  明怡也笑着道,“我乏了,先睡,若是家主今夜忙,便在书房歇着,省得半夜搅我。”

  裴越晓得明怡敏锐,一点响动便能惊到她,不再犹豫,“成,那你快些回去,别吹着寒风。”

  明怡裹了裹斗篷,朝他潇洒地挥了挥手,便去了后院。

  裴越立在穿堂前目送她许久,直到瞧不见,方舍得收回视线。

  抬步踏入书房,甫一进去,暗卫很快踵迹进屋,

  “不好,家主,玉带河出事了。”

  裴越正待解开披风,闻言动作顿住,忙不迭回眸,“出了何事?”

  暗卫禀道,“一万盏孔明灯升至半空,忽然齐齐坠落,灯盏跌落水面,窜起一阵阵黑烟,以至整个玉带河浓烟滚滚,坊间传言四起,说什么少将军显灵,带着三万肃州军的英魂……回京讨公道来了。”

  裴越脸色一变。

  脑海突然闪过梁鹤与那番话,长孙陵今夜不曾上街,平日一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可能安分守在家里,干什么去了已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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