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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沈娘子居然会因为隅求未满而生气。

  他怎么可能让她隅求未满。

  天知道洛明瑢不知费了多大的意志,才忍住就此抟晕了她去。

  沈幼漓默默转身,拉着被子离洛明瑢远一点——什么晚些,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觉得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

  就算知道洛明瑢不是叛贼,可她也早说过不再喜欢他,以后更不想有任何瓜葛,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又算什么?

  肯定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她才心软的。

  沈幼漓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你快去洗手!”她弱弱地喊。

  洛明瑢洗了手,又漱过口,却不打算轻易罢手,而是回到榻边,把她拉到怀里,碾过她的唇。

  他站在榻前,她跪在榻上,青帐不时拂过面颊,正吻得入港,门又被敲响。

  二人对视一眼,沈幼漓抿着唇,自觉地退到暗处去。

  洛明瑢起身将衣裳整饬过,恢复人前历来清寒疏离的模样,才去开门。

  沈幼漓屏住气息,只听到娇柔的一声:“奴来伺候殿下沐浴。”

  她眯起了眼睛。

  说是囚禁,洛明瑢却在这行馆之中过得不差呀。

  在沈幼漓看不到的地方,昨夜衣着妖娆的舞姬今夜换了一身保守的裙裾,打扮得温婉贤淑起来。

  这是又换了一招。

  洛明瑢目光不带一丝波澜,道:“不必,且去。”

  舞姬立刻又换了一套说辞,楚楚可怜道:“王爷有心殿下丧妻哀痛太过,担心您一人孤枕难眠,才遣奴来照顾……”

  他枕席现在暖得很,何况,谁会在他人“丧妻”之时送上女人?

  郑王此举无礼至极,比起讨好更像挑衅,怕是故意找人盯着他,防备洛明瑢最后一晚再动什么手脚吧。

  “回去吧。”

  他把门关上,舞姬赶紧拦住,带着哭腔道:“可王爷说若奴家不能伺候得殿下高兴,就要打奴家板子,殿下瞧奴这瘦弱的身子,非得被打死不可!”

  “是吗。”

  洛明瑢面无表情,继续关门,舞姬大喊:“奴家不敢打扰殿下休息,还请殿下留我在屋中,就是跪一晚也好——”

  “那就跪吧。”

  洛明瑢彻底关上了门,长袖转身时飞甩如剑锋。

  此人既想跪就跪,明日是郑王的大日子,根本没心思去处置一个舞姬性命,跪一晚清醒些也好。

  舞姬被挡着门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还让她将药带来给殿下吃下,如今连门都不让她进去,又该怎么哄他吃下丹丸?

  心中正发苦,门突然又打开了。

  殿下一定是后悔了,果然,哪有男子不好色,丧妻之痛总得需要另一个女人才能抚平吧。

  舞姬以为洛明瑢回心转意,当即满心欢喜对他娇笑,柔柔喊一声“殿下”,就要提裙要迈进来。

  谁知洛明瑢还是挡住,有礼地嘱咐道:“劳烦跪远些。”

  他今晚有事要办。

  嘱咐完,门是彻底关上了。

  沈幼漓一直听着,洛明瑢的声音偏低,她听不大清说什么了,不过女子那声“跪一晚”的话她是听清楚了。

  二人才闹完,眼下的突然来个示好的女子,虽然看着样子是将人打发走了,但沈幼漓难免吃味,就奔着最坏的事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在这儿,洛明瑢才将人打发的?

  这念头算得上诬告,但就是很容易把人想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榻中被一盏灯照亮。

  洛明瑢端着烛台,瞧见榻上那人撑着脑袋,面色果真不好,眼睛还斜斜地瞥着他。

  洛明瑢想笑未笑,将她嗔怒的模样尽收眼底。

  还笑!

  沈幼漓不喜欢他这副胜券在握,吃定她的样子,就算什么也没有,他也该上心一下,有点紧张的样子,主动同她解释方才来的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撞开人噔噔噔下了榻,没走几步又让他提了回来。

  “外边都是人,你到哪儿去?”

  “你管我。”

  洛明瑢好心拿起那破烂的布料:“你一定要这时候跑出去?”

  沈幼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里裳已经让洛明瑢毁坏了,雨后的凉意终于在这时让她感知到。

  她藏住那点子慌乱,扬起裙子将自己遮掩严实,满屋乱跑地找能穿的,也更加生气。

  洛明瑢从柜中找出自己崭新的衣服给她,“宽大了些,但穿在里边,别人看不出来。”

  沈幼漓一把扯过,一面穿,一面扭头学方才那女子软下嗓子:“殿下不沐浴了吗,赶紧去啊。”

  洛明瑢认真相邀:“一起?”

  她冷哼:“这两日被郑王招待得很好,那红烛是点到第几对了?”

  “只有一对,只等着你,沈娘子在吃醋吗?”

  他在发问的时候,喜欢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看清楚,所以特意带了烛台进来,不让她逃避。

  沈幼漓躲无可躲,梗着脖子:“谁稀罕吃这醋!”

  “我稀罕,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吃醋?”

  沈幼漓听着他调笑,本想佯怒,偏偏手被他拉过去,贴下心口。

  掌下的心脏跳又沉又促,她不由自主看向那双眼睛,洛明瑢的目光似乎在催促,迫切想她说点他想听的话。

  她眼中浮现犹豫。

  “还请沈娘子能如实相告,这于我很重要。”他指腹贴着她掌心,诚恳地低声央求。

  “没有……”沈幼漓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着实说不出来。

  洛明瑢无声叹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她的手追了上来,扯着他衣襟将人拉近,抱住洛明瑢的腰,将脸埋在他肩头。

  沈幼漓藏着脸不吭声。

  洛明瑢脸上难得浮现出怔愣,尔后,眼眸似冰湖消解,柔情满腔。

  他立时明白,沈娘子只是不习惯承认罢了。

  他好好地将人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如今,你该明白我为何非要提凤还恩了?”

  沈幼漓还在犯倔:“我不知道!”

  “罢了,总归我会低头。”

  洛明瑢再没有那么心满意足的时候,低头亲亲她的发顶。

  后面的话再不须说,亲吻间断间续,洛明瑢又掠别地,沈幼漓偏转过头,只瞧见他脉搏浮起的脖颈,此刻他正吻于她耳下,带着呼哧呼哧的呼吸。

  “我们点那对蜡烛好不好?”洛明瑢抬头再问,鼻息沉重。

  她为那瑰丽的面容和细密到没有尽头的吻所慑,结结巴巴:“你……想点就点吧。”

  忙乱之间答应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她答应了什么。

  这不是点蜡烛的事,是要不要嫁给他的事……

  这个洛明瑢,又在跟她耍心眼!

  洛明瑢随即松开她,去将蜡烛点亮,供桌正上方的囍字被照亮。

  沈幼漓的脸探出帐外,呼吸到一点微凉的空气,目光追随着洛明瑢。

  他已经将其余的灯都吹灭,唯独点亮了那对龙凤红烛,光被挡住,显得他的影子格外庞大,直触到房梁。

  沈幼漓心跳得很快,她全然没有当初凤冠霞帔齐备时的轻松,明明只是点上两支蜡烛,毫无正式可言,她为什么要紧张?

  或许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默许的,不是为那所谓的一万两。

  她竟然默许洛明瑢娶她,明明几天之前,她还那么坚决要离开他。

  本以为只是点个蜡烛,洛明瑢却将她从床榻上抱起,二人一起站在了方桌前。

  脚边放了两个蒲团。

  见他如此郑重,沈幼漓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拒绝,又不忍见他失望,那股抗拒之意也慢慢消散。

  她手背到身后,扭脸面向供桌:“你只说点蜡烛,可没说还要我同你拜堂……”

  幸而洛明瑢不是榆木脑袋,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我疏忽,沈娘子恕罪。”

  他执起她的手,以从未有过的虔诚,问道:“沈娘子可愿再嫁我一次,情守一心,长结百年欢?”

  说话时,声线竟然有一线颤抖。

  沈幼漓闷声听着,不想那么轻易答应他,可是抬眼一瞧见他那紧张的神情,就忍不住笑。

  她干脆地跪在了蒲团之上,道:“拜吧。”

  洛明瑢高兴得想说什么,又担心她反悔,紧跟着沈幼漓跪下。

  一拜——兴。

  再拜——兴。

  沈幼漓忽然想起他在禅月寺那三拜,独自一人跪于万军之中,无边孤寂,眼下她陪他跪在一起。

  三拜——两人面对面低头叩拜。

  额头贴上蒲团,沈幼漓心中安定下,她和他眼下走在一条路上,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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