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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赶出侯府后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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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这次她好歹摆了张供桌,砚台摆在供桌上,其次是香炉,下面放着祭品。

  除此之外,慧娘还搬来一面小鼓与一张琴,这是昨日买回来的。

  要跳祭祀舞,总该有个伴奏。

  幸好宋砚会弹琴,还会谱曲,为了她的舞,专门谱了一首曲子,陈慧只需配合击鼓便行了。

  待日头升上空中,阿缠点燃了三根手指粗细的香,将香插入香炉中。

  烟气袅袅升起时,鼓声响起,随后是琴声。

  宋砚谱的曲子,弹奏起来,竟有种苍凉幽远的意味,配上鼓声,让人恍惚觉得自己身在旷野之中。

  阿缠就着鼓点扬起头,抬起双臂,开始了祭祀。

  十二是个吉祥的数字,祭祀舞要跳整整十二遍。

  当她跳到第五遍的时候,供桌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宋砚突然弹错了一个音。

  但他并未停下,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弹奏。

  阿缠正全神贯注地跳着舞,没有丝毫分心。陈慧偏头看了宋砚一眼,发现他此时脸色显得有些狰狞,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似乎正在忍受疼痛。

  第九遍祭祀舞结束时,同样的咔嚓声,陈慧已经听到了四五次,而宋砚的唇角已经溢出了血。

  他弹奏的曲调不时出现错漏,幸而阿缠已经熟悉了节奏,只跟着鼓点便能起舞。

  直到第十二遍祭祀舞结束,阿缠终于停下,她浑身汗湿,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如擂鼓。

  而宋砚早已停下了抚琴,他双手扣在桌旁,正在经受连绵不断的剧痛冲刷全身。

  阿缠回身去看供桌,在她跳祭祀舞的这段时间里,香已经快要烧到底了。

  看来她的舞蹈果然让先祖很满意,连吸收香火的速度都提高了这么多。

  阿缠又探头去看摆在供桌最前的砚台,那砚台上出现了六道清晰的裂痕,明明看着随时要碎掉,却又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变,乌突突的砚台竟然带着一层莹润的光晕,不过那层光很稀薄,仿佛随时会消失。

  之后,阿缠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直到香炉中的香彻底烧尽,她转身去看宋砚,宋砚脸上的痛苦之色已经淡去,呼吸也趋于平稳。

  “感觉如何?”她问。

  宋砚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抬头对阿缠笑道:“第一次感觉自己这样强壮。”

  他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自己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具身体而不必担心会立刻消散,他还拥有了一些,以前从未曾拥有过的力量。

  那不是属于他的力量,是阿缠口中的先祖的力量。

  “这次祭祀的效果,大概能持续七日到十日,你……”

  “足够了。”宋砚打断了阿缠未说完的话,“多谢季姑娘。”

  “不必道谢。”因为祭祀成功而带来的那一分喜悦在与宋砚说话之后,逐渐淡去。阿缠知道,过了今日,他们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宋砚回到他住了四日的房间中收拾东西,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他只拿走了装着笔墨纸砚的书箱,还有画好的那幅苍松图。

  等他收拾好了东西走出房间时,阿缠换了干净的衣裳,与陈慧一同站在院中,似乎要送他离开。

  走下台阶,宋砚朝阿缠微笑:“季姑娘,你要的画,我留在了房间中。另一幅画,是送给闻先生的,若是季姑娘日后遇到闻先生,还请帮我将画送给他,就当是临别的礼物。”

  “好。”阿缠应下。

  “剩下一幅字,是送给徐老板的,若是日后徐老板和闻先生问起我的行踪,季姑娘便说我回了老家。”说完,宋砚一手压在心口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他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将赚来的银钱都留给了他,想来他拿了银钱就会回乡,平凡富足地过完一生。”

  阿缠点点头,宋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在下今日便要离开了,能与季姑娘相识,是在下的荣幸。”宋砚朝阿缠深深一揖。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宋公子。”

第71章 墨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宋砚离开阿缠家中后,回到了自己在安平坊的住处,那是一间不大的小院子。

  他来到上京后便一直租住在这里,隔壁大一些的院子住着房东一家四口。

  宋砚开门的时候,隔壁房东大娘听到了动静开门走出来。见到是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宋先生可是有几日没回来了。”

  “去拜访了一位友人。”宋砚语气温和地和她说,随后又道:“顾大娘,房子我租到月底就不再续租了,今日我便要搬走了。”

  “为什么?宋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房东大娘有些诧异地问。

  “并不是,是在下打算回乡了。”

  “啊,原来是这样。”顾大娘面上带着些惋惜,这位宋先生很好说话,从不招惹是非,也不会读过几本书便瞧不起他们这些在市井讨生活的人,偶尔还会教她家孩子认字。

  虽然心有不舍,但房东大娘还是道:“回乡也好,上京虽然繁华,到底不如自己家乡。”

  “大娘说的是。”

  又与房东大娘闲聊了几句,宋砚才进了院子。

  打开房门后,宋砚站在门口往里看,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虽然他住了许久,这屋子里却没有留下半分生活的气息。

  宋砚走进房间,将叠放在墙角箱中的衣服鞋袜收拾好放在包裹中,便算是打包好了行李。

  他上京时,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以及一个书箱。要离开时,随身的行李也只有这些。

  曾经他最为在意的砚台,如今已经交到了季姑娘手中,他也不必再挂心了。

  一切收拾妥当,宋砚背起书箱,拎起包裹,将房门与大门仔细锁好,然后把门钥匙还给隔壁的顾大娘,便迈着大步离去。

  顾大娘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惋惜,以后这样好的租客可难找了。

  顾大娘家的小姑娘从娘亲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脆生生地问:“娘,宋哥哥怎么又出去了?”

  顾大娘揉揉小女儿的脑袋,声音放柔:“宋先生是要回家了。”

  “那以后他还会回来吗?”小女孩天真地问。

  “会吧,宋先生这样有才学的人,说不定回乡后考了功名还会来上京呢。”

  小女孩点点头:“宋哥哥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中的。”

  离开了原本的住处,宋砚径直来了天街,并在天街寻了家客栈。这家客栈位置好,要价也不便宜。每住一晚最低要五百文,宋砚要了一间下房,交了三两银子,订了六晚。

  将随身行李放回房间中,宋砚拿着画好的苍松图离开了客栈。

  出了客栈左拐,只走过两间铺子,便来到了孙伯安的书画铺子前。

  宋砚走进来时,孙伯安正在和伙计说话,抬眼见到他,顿时眼睛一亮,绕过伙计迎了上来。

  “公子果然准时,可是我要的画已经画完了?”

  宋砚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画卷递给孙伯安。

  孙伯安接过画卷后迫不及待地展开,边看边点头:“公子这松树画得极好,在霜雪中坚韧挺拔,顽强不屈,好意境,好画技。”

  听他赞不绝口,宋砚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等孙伯安欣赏完了,才对宋砚道:“这幅画在下很是满意,二百两银子,公子觉得如何?”

  本以为宋砚会借机坐地起价,却不想他答应得十分痛快:“这个价格很公道。”

  孙伯安心中一喜,赶忙让伙计去拿了二百两的银票过来。

  宋砚接过银票就打算离开了,孙伯安赶忙叫住他:“公子若是有新画要出手,尽可以来寻我。”

  “会的。”

  等宋砚出了门,孙伯安赶忙喊来店里的装裱师傅,大声吩咐道:“张师傅,这是我新寻来的画,你要好生装裱,过几日我是要送人的。”

  张师傅接过画,连连应下:“东家尽管放心,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站在门外的宋砚听到这番对话,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客栈。

  入夜,天街上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巡逻的卫兵经过,脚步声虽然整齐,却也很轻。

  宋砚的房间中蜡烛依旧燃着,他正坐在桌前写信,蜡烛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

  信写好后,他放下笔,并没有将信放入信封中,而是就这样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他吹熄了蜡烛,合衣躺回了床上。

  夜色渐浓,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梆子声响起,三更天了。

  客栈的房间中,宋砚仰躺在床上,姿势板正的仿佛是个假人,只有些微起伏的胸口让人意识到他只是在沉睡。

  他原本光洁的额头处突然凭空多出一点墨痕,渐渐的,墨痕越来越大,黑色的墨汁顺着他的脸侧滑到枕头上,却并未留下丁点墨迹。

  那团墨汁离开这具身体后,便隐没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了。

  孙伯安的铺子中,一团墨汁顺着门缝进入铺子里,铺子后间的装裱室内,尚未装裱完成的苍松图正摆在宽大的桌案上。

  墨汁爬上桌案,爬到了画上,随后突然散开。墨色融入画中嶙峋的山石与苍劲的松树中,仿佛让这幅画多了一丝生机,随后便再无动静。

  第二日一早,装裱师傅早早来干活,到了下午,终于将画装裱完成。

  孙伯安听闻画已经装裱好了,过来看画的时候,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东家可是觉得哪里不妥?”装裱师傅忐忑地问,生怕自己的手艺让对方不满。

  孙伯安摇摇头:“并无不对,只是觉得这画比起昨日,似乎更为灵动了些?”

  装裱师傅看不出其中差异,反而长长松了口气,没有问题就好。

  孙伯安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自己昨日看画时还不够仔细,今日仔细看过越发觉得这画好了。

  他将画收好,放入画筒中。

  再过两日就是他姐夫的生辰,今时不同往日,想来国公府上也不会有旁的客人,他这独一份的生辰礼物,想必会很得姐夫的欢心。

  虽然姐夫家中遇到了些小麻烦,但孙伯安可不觉得国公府会因此一蹶不振,只要世子还在,国公府迟早会兴盛起来,他只需耐心等待就好。

  今日,孙伯安提前离开了铺子,将装裱好的画也一起带走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铺子只有几十米远的客栈中,沉睡的书生醒了过来。

  书生从床榻上坐起身,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陌生的地方。

  他不禁有些茫然,直到听到窗外的声音,他探头出去看,彻底呆住。

  窗外车水马龙,顺着宽敞的街道往远处看,一座宏伟的宫城轮廓浮现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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