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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没有。”贺枢忍不住追问, “你真的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对呀。”

  她说的过分肯定,神色懊恼,不似作伪。

  贺枢按了按发疼的额角。

  那天夜里,他以为她不小心喝醉了才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以为他在和她讲星象, 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 甚至可能完全没有情爱一事的那根弦。

  不过她听不懂自己的暗示, 应该也听不懂其他男子的。

  贺枢勉强自己安慰自己一番,见她神色恍恍惚惚, 琢磨了一下,问:“你不想孟大夫和令兄在一起吗?”

  “没有!”江望榆立刻反驳, “我的确很震惊, 但孟姐姐人很好很好的,而且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无论哥哥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插手。”

  “那反过来呢?”

  “我当然也不会阻止孟姐姐的决定。”

  无论朝堂还是皇宫,贺枢自小接触到形形

  色色的人,大部分都擅长察言观色,话里有话, 说出来的话明面上一层意思,暗地里一层意思,说不定背后还有一层意思。

  他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我是说,令兄往后会阻止你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吗?”

  “我?”江望榆更加茫然,“怎么突然提到我了?”

  贺枢一噎。

  他现在非常相信她解卦的准确性了,确实略有坎坷,要有十足十的耐心。

  贺枢捏捏眉心,头一次觉得词穷,“你让我静一静。”

  “哦,好的。”

  沉默开始蔓延,四下无声。

  见他单手撑着额头,大拇指轻缓揉动太阳穴,江望榆想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乖乖合上嘴,不说话。

  雅间内沉静无声,隔壁屋子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闲坐休息的长榻靠墙临窗,两边的窗户都没关,那阵奇怪的声响越来越近,仿佛就直接从墙另一侧的角落传过来。

  年轻女子娇弱的声音低而细,带着一点哭腔,模糊地传来夫君两个字,随之响起年轻男子的粗喘,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什么情况?

  江望榆茫然地眨眨眼睛,下意识转头看向墙壁。

  身侧猛地多了一个人影,紧接着覆上宽厚微热的手掌,手心贴近耳朵,替她遮挡那些奇怪的声音。

  “别听。”

  他的嘴唇张合,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他坐在她的对面,姿势使然,长袖垂落,从肩膀顺落在胸前,浅浅的熏香从他的身上飘过来,独特清淡。

  靠得近,她一抬眼就看见他漂亮的脸庞,轮廓清晰硬朗,眉眼雅致如画,眼帘半垂,遮住深邃如黑夜的眼眸。

  面容白皙,薄唇紧抿,唇色淡红,恍如枝头春色。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在那一抹春色。

  按上去的一瞬间,唇瓣一松,指腹触碰到一片柔软,甚至有种往回弹的感觉。

  “你……”

  贺枢无意识开口,嘴唇翕动,擦过她的指尖。

  江望榆眨眨眼睛,猛地意识自己做了什么,迅速收手,紧紧攥住衣袖口,右手食指仿佛被烈火灼伤,烫得不行。

  她还记得隔壁有人,不敢说得太大声。

  “对不起!刚才我……我……”

  卡了半晌的我字,她没能成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鬼迷心窍。

  他俯身,低头靠近,嘴唇微微张开,还未吐出一字半句,脸色倏地一变,随即继续用力捂住她的耳朵。

  江望榆不敢再乱动,双手抓住衣袖,暂时听不清别的声音,视线又被困在这方寸之间,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脸上。

  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一瞬间幽深,又像被刺了一下,飞快转头别开视线。

  他紧闭双眼,眼尾似乎晕开一抹红,紧紧咬着牙关,脸颊的位置甚至微微凸起。

  未知的情况下最难熬,她不敢随便乱动,干脆学他的样子,低头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数时刻。

  大约数了一刻钟,捂在耳朵的手松开,四周安静,随即响起他低哑的声音:“好了,没事了。”

  江望榆慢慢睁开眼睛,侧耳听了一会儿,隔壁陷入沉默,没有最开始那些奇怪的声音,犹豫着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你……”对上她单纯疑惑的目光,贺枢卡了一下,怀着隐秘的别样心思,加了两个字,“暂时不用懂。”

  她偷偷瞄看他的神情,发现他眼尾的红晕似乎深了一点,想起自己失礼的冒犯,不敢追问,低头揪住衣袖,也不说话了。

  贺枢起身打开窗,北风迎面,夹杂冬日寒冷,吹散脸上的热意。

  下次绝对不能再来这家酒楼,一定要找间隔音好的屋子,不能再被迫听年轻小夫妻的墙角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呼吸,又摸摸心口,心跳也逐渐平稳,坐回她的对面。

  “关于令兄和孟大夫的事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到最初的话题,江望榆认真思考,语气同样认真:“不怎么办,等到合适的时机,哥哥会告诉我的。”

  贺枢点头,看了一圈屋子,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说:“难得休沐,我陪你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她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今天又不用忙过年的事情,点头答了声好。

  离开酒楼,两人沿着街边闲逛。

  已是腊月,年味越来越浓,两边的铺子都开着,伙计站在门口,卖力吆喝,招揽生意。

  江望榆正在走神,身侧突然被撞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幸好一直走在身边的他扶了她一把。

  孩童玩闹的笑声走远,前面有人笑骂那些孩子别乱跑,小心撞到人了。

  她从远处收回视线,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目光,比刚才还要近,近到她不知该看哪里,最后竟落在他唇上一点唇色。

  摸起来的时候确实有点软,想再……

  随着这样诡异的念头冒出来的还有先前听到的那点奇怪声音,混在脑子里,一瞬空白。

  江望榆心头一跳,眼睛眨得飞快,右手食指仿佛烫的不行,溢散的热气不受控制地上涌,在脸上炸开。

  “我……”她猛地往后一退,转过身,捂住半边脸,“我要回家了。”

  “好。”贺枢神色自然,“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急声拒绝,“现在是白天,我认识路,很安全。”

  一说完,江望榆压根不敢看他,闷头往前冲,跑到巷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

  他还站在原地,周围没有人靠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抬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身影,轻轻一笑。

  脸上更热,她捂住脸,不敢再看他,扭头就跑。

  *

  “阿榆?阿榆?在想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江望榆回神,对上兄长担心的目光,努力笑了笑:“哥哥,我在想后年的历书,应该要置闰月了。”

  “十九年七闰,按推算确实要有闰月了。”江朔华打量她的神情,没有被她带偏话题,“阿榆,你这几天好像老是走神?是不是衙门里有人为难你了?”

  “没有。”她揪住袖口,“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江朔没有追问,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想说的话,可以告诉哥哥。”

  “嗯。”

  江望榆自觉不去打扰江朔华和孟含月,离开官署后,与兄长在路口分开,不想回家被母亲看出异样,在街上乱逛。

  两边行人来来往往,她漫无目的地乱走,耳边传来行人热闹的谈笑声,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放在心上。

  “……令白!

  手腕一重,被人拉住,往后转身,看清对面的人,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元极?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找你。”贺枢无奈道,“这里不是去钦天监的路吗?我正好看到你了,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应。”

  “我在想事情。”

  江望榆给出万能的理由,微张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低头,视线落在右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肉匀停,贴在手背,久了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暖意。

  她一慌,第一反应是甩开他的手,用的力气太大,险些甩到旁边的行人。

  “我……”

  她握紧右手,拇指指甲掐住食指指腹,明明之前被瓷片割破的伤口已经全好了,现在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发痒。

  他站在对面,被甩开左手僵在半空,微微低头,今日天阴,越发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江望榆心尖一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伤人,手指蜷缩成一团,松开又握紧,犹豫一会儿,悄悄勾住他的手。

  “我刚刚……”

  她顿住,不知道为什么要甩开他的手,现在为什么又主动牵住,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在我的面前道歉。”

  她的指尖不慎挠过手背,先前缠在心口的浊气散去些许,贺枢下意识反握,没有松开。

  “

  你最近不开心吗?”

  周围人来人往,一直傻傻站在这里格外奇怪,江望榆看见不少行人投来看怪人的目光,连忙拉着他拐进巷口。

  巷子里人少安静,她低头看着地面,实在不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含糊其辞:“没有不开心,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贺枢看了她一眼,从善如流:“好,我不问。”

  两只手交握久了,彼此掌心的暖意互相传递,贺枢想了想,试着问:“你跟别的男子这样牵过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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