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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第113章 归位

  许文壶一愣, 下意识去想“金公子”是什么人,直到从嘴里念出来这个称谓,他才意识到是锦毛鼠。

  “哦, 锦……金公子啊,”许文壶的脑子飞快转动着,佯装出从容的口吻, “他近来因忙于过节, 少与我二人联络,昔日城门分别, 他与我们约定中秋之后再见,眼下并无消息。”

  宋骁点头, 并未顺话询问,只是沉吟着若有所思。

  倒是许文壶嗅到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禁反问:“大人怎么突然询问起他了?”

  宋骁道:“没什么, 那位公子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尚未好好报答,心中总有余念。你们可知他家住何方,素日靠何事谋生?若有闲暇, 我定要亲自登门报答。”

  “不知道。”许文壶脱口而出, 同时用力摇头, 表情坚定地像赴死,撒谎也撒出一脸壮烈。

  宋骁叹息:“唉, 那便是有缘无份了。”

  他转身, 临走最后交代了许文壶几句话, 就此分别。

  二人一起将宋骁送到大相国寺的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浩荡离开。

  人一走, 李桃花就用胳膊肘捅了下许文壶,“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说话那么僵,生怕看不出来你是在撒谎吗?”

  许文壶也舒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可见撒谎也是门学问,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着实是需要修炼的。”他抬眸,看向李桃花,“桃花不问我为何在宋相面前撒谎吗?”

  李桃花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这点事情还能想不明白。丞相是官里的官,锦毛鼠是贼中的贼,贼见了官,几时能落着好?再说是顶着个救命恩人的帽子,那也不见得能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不知道。”

  许文壶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双眸明亮噙笑,“知我者,桃花也。”

  李桃花得意了一瞬,下巴都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直到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这家伙台阶下,便改为剜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可不敢这么说,什么知不知的,我只盼望许大人哪日别瞧着我不顺眼,把我赶走就行了。”话说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转身便往寺中走。

  许文壶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今日才发现科举考试算得了什么,哄气头上的女子可比考它要难多了。

  “桃花,你就不能听我跟你解释清楚吗!”他慌忙便去追,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偏语气还不敢急,生怕又惹那小姑奶奶不快。

  天上,一轮皎洁玉盘悬挂夜空,清辉照耀,晚风凉爽。

  *

  “俺……俺姓金。”

  “祝老哥早日和家人团聚,以后都不必再遇到这种倒霉事了。”

  “奇了怪了,你老看我干什么?”

  “我知道我生得好,但是被男人盯着,我会很不自在的好吗——”

  车轱滚动,灯影惺忪。

  宋骁睁开眼眸,眼中恍惚,仿佛少年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脑海中所出现的,也是那张俊美精致的脸。

  灯影在他眼中起伏了两下,他沉声道:“来人。”

  窗户立刻便有声音回答:“属下在。”

  宋骁:“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小人方才已得消息,那位金公子的确是盗圣锦毛鼠无疑,籍贯开封,家住李家村,因是父母抱养,故不随养父姓李,而随生母姓白,乳名玉山,大名不详。”

  “白玉山……”宋骁自口中喃喃咀嚼出这两个字,道,“生母可有下落。”

  “生母自他七岁时便病逝,只知是个寡妇,似是与人厮混生下了他,素日没有亲友走动,相关消息甚少。”

  “寡妇?”宋骁眼底狐疑丛生,沉默一二,毅然道,“接着查,把他的生父身份也给查出来,最好把给他接生的稳婆,前后的邻里,凡是目睹他成长之人,皆调查出来。”

  “是,卑职领命。”

  车内外归于平静,只有车轱转动的声音仍旧响动,灯影随颠簸摇晃。

  宋骁想到锦毛鼠的模样,那张脸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渐渐的,竟与已过世多年的妹妹的容貌重叠到了一起。

  他闭眼,眉心跳动。

  *

  日上三竿,房中浮影游动,明亮灼目。

  秋日不冷不热,被子裹在身上正是舒服。李桃花睡得香甜,正要再做几个好梦,鼻息之中便充斥满了诱人的香气。

  她体内的馋虫顷刻复苏,生生把她从梦里拽了起来,她眼睛都没睁开,便支起脑袋问:“好香啊,什么味道。”

  “是我刚买的牛肉包子和胡辣汤。”许文壶忙着把吃食放在桌子上,语气颇为欣喜,“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唤你起床,可巧桃花自己便醒了。”

  李桃花揉了揉惺忪的眼,强行将疲倦的眼皮撕开,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胡辣汤,困神还没飞走,双腿就已经不自觉地下了床,径直往桌子走去,伸手便要去抓包子。

  许文壶端起一杯茶水便挡在她面前,轻声道:“桃花,先漱口。”

  “洁癖精。”李桃花撇着嘴接过杯子,用茶水胡乱漱了两下口,便已忍不住大快朵颐。

  她三两下吃下了一个暄软的牛肉包子,又喝了口滚热的胡辣汤,顿时间,五脏六腑都活了过来,全身暖洋洋的,熨帖又自在,舒服得她眼睛都眯成了线。

  许文壶给她提前倒好饭后清口的茶水,道:“慢点吃桃花,别噎着。”

  李桃花喝了口胡辣汤润喉,此时才抬眼去打量许文壶,注意到他穿了身平日少穿的直裰,她道:“从吏部回来的?”

  许文壶点头,目光不由落到她嘴角晶莹的汤渍上,下意识便将手伸了过去。伸到半空,目光对上李桃花明亮的眼眸,他动作一滞,改为拿起一个包子,若无其事道:“对,卯时便去了,刚回来,路上看到卖早点的,想着寺庙里都

  是些素斋,你应该不喜欢,便买了些回来。”

  李桃花只顾去嚼鲜美的牛肉馅儿,接着问:“接下来呢,难道你这就官复原职了?”

  许文壶沉吟着,道:“吏部还未决断,只说让我回来等候消息。不过依我自己来看,天尽头既已有县令上任,应当就不会让我如此之快地官复原职,否则便又引出一个人的空缺,届时事情更加不好办理。”

  李桃花将碗底最后一口胡辣汤喝干净,浑身连汗毛孔都散发着热气,放下碗,神清气爽。

  “那就等着吧,我陪你一起等。”李桃花吃饱喝足,说话的声音都中气十足,语气也透着股惬意。

  许文壶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忽然想到今日早上初生的太阳,同样的鲜活明亮,生机勃勃。连带着他自己,好像都陡然生出许多力量。

  若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许文壶情不自禁地想:桃花若能一直在我身边便好了。

  可旋即的,他便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因为他觉得桃花不欠他的,没有理由一直守着他。

  于是他就又换了个思路——他若能一直在桃花身边便好了。

  这样似乎便显得简单许多,因为腿长在他身上,只要他愿意,她去哪里,他就能跟去哪里,她愿意,他就光明正大地跟,她不愿意,他就悄悄地跟。她若成婚嫁人,他就……

  许文壶的思路僵住了。

  她若嫁人,他能怎么办呢?

  搬到她夫家对面?每日盼着她出门?找准机会,离间她与夫君的感情?

  太卑鄙了,许文壶光是想想,便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可高尚又有什么用,他都要失去她了。

  秋日的阳光太过灼目,灼得许文壶眼睛酸胀,鼻子也跟着酸胀,可这阳光洒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温暖,反而如坠冰窟。

  “许文壶。”李桃花叫他的名字,皎洁的杏眸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眼眸,声音不知不觉放柔下去,小心翼翼地道,“你要哭了吗?”

  许文壶回过神,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去抹眼睛,没感觉到眼泪方松口气,摇头说:“才没有,只是太阳刺眼了些。”

  李桃花点头:“原来如此。”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羞赧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神里千回百转,好像藏着千言万语似的。

  “许文壶,你……”李桃花咬着唇瓣,吞吞吐吐,盯着他看。

  许文壶的脸颊在不知不觉中涨红,仿佛心中所想都被看透,他不敢与李桃花对视,心虚又心知肚明地反问:“我怎么了?”

  “你如果不吃这个包子,能不能把手松开?”

  他呆了下子,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攥着刚才为遮掩慌张而抓的包子,赶紧松手把包子放回餐碟。

  李桃花并不在意包子被他手抓成毫无食欲的样子,顺手拿起来,咬了口道:“这样才对嘛,不吃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许文壶点头如捣蒜,像个胡乱认罪的小偷,扶在桌面的指尖都在因紧张而微微蜷缩。他胡乱抛出个理由,起身便要走,恨不得插翅膀直接飞跑的架势。

  这时,门外忽然走来两名身着公服的胥吏,为首的那个手持文书,隔着门槛对他虚行一礼,笑意盈盈道:“小的见过许大人,吏部给您的差遣已经派下来了,劳请收接。”

第114章 归位

  许文壶还没从羞愤的心情中脱离, 两臂便已恭敬端平,微微颔首:“许文壶在此领命。”

  那笑眯眯的胥吏便将文书交于他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事毕离开。

  人走以后,李桃花小跑着围了上来,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 催促着他:“快打开快打开, 让我看看你又混上了个什么官儿!”

  许文壶拆开封纸,将文书展开。

  太阳光下, 白纸黑字分外醒目耀眼,几乎刺得眼疼。

  李桃花揉了揉眼睛, 一横一撇数着上面的笔画,满张纸,只认出一个最简单的“林”字。

  “林……林什么?”她狐疑着, 眉头不由得蹙紧。

  许文壶看着纸上所言, 吏部朱红大印盖住的职称,喃喃启唇,语气里有不自觉的恍惚, “翰林院, 侍读。”

  “翰林院?”李桃花在自己脑子里搜刮一遍, 确定毫无印象,便问他, “是什么地方?”

  许文壶想了想, 道:“就是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 凡为及第进士,多数先入翰林学习,再分官职。”

  按理来说, 他早就应该去这个地方的。只不过昔日吏部显然高看了他,未给他试练机会便分配职位,在天尽头死里逃生几次,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应开始的地方。怨怼肯定是有过的,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但现在,他只觉得庆幸。

  毕竟如果不是提早上任,他也不会遇到桃花。

  “哦,”李桃花半懂半不懂地点着头,接着问,“那个什么毒的又是什么玩意?”

  许文壶解释:“侍读就是——”

  忽然,李桃花跟恍然大悟到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道:“试毒试毒,我明白了,肯定就是给人家试饭菜有没有毒的,就像传闻中的那样,那些大人物怕被下毒,吃饭前都会让手下人提前试过,见没死人才自己去吃。不行不行,这破玩意谁爱当谁当,许文壶你赶紧跟我走吧,皇帝老子真真难伺候极了,这一不小心,小命都要没了!”

  她当真害怕起来,拽着许文壶的袖子便要带他跑路。

  许文壶哭笑不得,也不知怎么,竟抬起另只手,轻轻拍了下李桃花的头,轻声细气道:“桃花,冷静些,不是试毒是侍读,是侍奉读书,而非试吃饭菜里的毒药,只是听着差不多,意思是不一样的。”

  李桃花这才冷静下来,慢慢琢磨过来许文壶话里的意思,但旋即的,她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别处,眼睛上下一扫,瞥着他垂下的手,又抬眼看着他的脸,道:“说话归说话,你拍我头做什么?”

  许文壶脸发热,舌头发僵,笨拙地扯谎:“我没有拍你的头,我……我是在为你遮挡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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