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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相看两厌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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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这些东西没有位置放了,你转过来,替我拿着。”

  “我……”

  苏露青直接将巾帕叠了几折,蒙上他的眼睛,也堵回他想说的那些抱歉失礼之类的话。

  巾帕蒙住眼睛,秦淮舟忍不住眨动了几下眼睛,覆在眼睛上的触感有些凉,也有些滑。

  鼻梁会将巾帕顶起一些,他在巾帕之下,偶然发觉眼下露出的一些微光,微光里偶尔会晃过一点光洁手臂。

  他下意识低下头,手上不断的搭上新的东西,人却一动也不敢动。

  只剩下眼睛悄然在巾帕的蒙覆下,随着手里被动触及的流动的衣料,有节奏的眨动。

第43章 第43章

  苏露青换好一身胡服,手边不经意的朝身侧一拨,手上传来一点阻力,跟着听到一阵瓶瓶罐罐被撞到的声响。

  侧身去看,见是一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

  打开小包袱,里面装着些胭脂螺黛,还有一面小巧的菱花镜。

  心中暗道,他准备的倒是齐全。

  马车在坊间穿行,她对镜简单上妆,目光忽地往旁边一瞥,见秦淮舟还端正的坐着,眼睛上蒙住的巾帕未摘,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摘了吧。”她说。

  一点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响起,秦淮舟抬手摘掉巾帕,视线重归清明。

  然后就看到眼前出现的一支朝他递过来的笔。

  他不解的看过去,“怎么?”

  “教过裴郎的东西,裴郎这是忘了?”

  距离开明坊越来越近,她的称呼也随着距离改变,“会画花钿吗?”

  长安女子多爱贴花,花钿种类也因此格外丰富,有蘸胭脂直接在面上作画的,也有以绢纸金箔等物预先做好贴花样子,用呵胶将花样子贴在面上的。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前者。

  笔递出去,又把手边的胭脂盒打开,以眼神示意他。

  马车似是转了个弯,车夫向里面秉了一声,“侯爷,前面就是开明坊了。”

  “知道了。”

  秦淮舟答应一声,而后小心蘸上一点胭脂,悬腕提笔准备替她在眉心画上花钿时,动作却又顿住。

  她身姿随意的坐在他对面,头微微仰起,是一个等待的姿势,眼睛看向他,目光里毫不掩饰对他的打量。

  让他忽然想起乌衣巷那座地牢,当时她落下机关将他困在里面,看他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眼神。

  像是,看猎物的眼神。

  他飞快别开目光,压下心头这股异样,只将注意转移回眼前的正事上。

  要在上好妆的面容上再绘一抹花钿,并不比在纸上作话简单,落笔若是歪了,很难补救,所以他需要……

  空着的那只手微抬了抬,他还是先开口道,

  “……眼睛,闭上。”

  马车随着前行的频率轻轻摇晃,苏露青依言闭上眼,等着他画花钿。

  车内似是变得更静了一些,跟着她感觉到下颌处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秦淮舟的声音和这触感一道传来。

  “……得罪。”

  下颌被他轻捏住,她猜他这是在借此固定住她的动作。

  但那触感轻而又轻,说是捏,更像是虚虚地扶,若即若离的触感,好几次让她觉得痒。

  眉心处这时候落下一笔,蘸了胭脂的笔锋,画在面上,带着淡淡的凉意。

  而当笔尖悬在眉心处时,会有一种天然的危机感混杂着压迫感一同钻进皮肤里,让人精神紧绷。

  她知道那是天生的反应,乌衣巷内有一种刑罚,就是将尖锐之物悬在嫌犯眉间,利用这反应,不断的挤压嫌犯的意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向后撤了撤身子。

  却忘了捏在下颌处的指尖,变重的力道追上来,她皱一皱眉。

  “抱歉。”秦淮舟的声音响起。

  跟着指上松了松,重新调整好手势,固定住她。

  大概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提醒道,“很快就好。”

  柔韧的笔锋再次轻轻的落下,笔尖在往两边延伸扩散,途中似乎另蘸了几次胭脂,她看不到,只闭着眼睛感觉到落笔处还在不断蔓延。

  终于,下颌处捏着的手指松开,秦淮舟轻声道,“画好了。”

  她立即睁开眼睛,拿起菱花镜,照向眉心。

  一抹像水滴又像火焰的花钿出现在眉心处,底端颜色最深,向上不断晕染,样式虽简单,倒也衬她这一身胡服装扮。

  她看过两眼,放下镜子,抬眸往秦淮舟那边看,半真半假的赞一声,“裴郎巧思。”

  秦淮舟点点头,“时间仓促,有些简陋了。”

  掩在衣袖之下的指尖轻捻在一起,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抹余温。

  说话间,马车驶进开明坊。

  因着今日坊内有喜事,武侯盘查的并不算严,看过请柬,简单打量过车马,便放人进去。

  此时坊内沿途都等着些前来观礼的人,花车即将从嘉会坊来,沿途有孩童围着障车,等待讨要喜钱糖球。

  张武侯听说他们来了,忙不迭从里面迎出来。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秦淮舟先下了车,然后转身,向她伸出手。

  姿态神色拿捏得刚刚好,任是谁看了,都会赞一声郎君对娘子真好。

  她随手搭在他手上,借力下来,等站稳以后,两人默契十足的松开手,不动声色各管各的,又默契十足表现出看似亲昵的姿态。

  张武侯住的位置靠近坊北,南边便是大片的田地和竹林,之前苏露青他们暂歇过的茅舍也在靠近坊南的地方,与坊内这些居民区分开。

  这还是苏露青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坊北的布局。

  与其它坊内规划齐整的里曲不同,坊北虽是百姓聚居之处,但院子分布较为零散,院落连接着田地,两户之间相隔甚远,更像是村落才会有的布局。

  此时太阳彻底沉浸天幕,周围虽有灯火,但零星的灯火并不能完全照亮周围,最亮处便是张武侯家的院子,院内张灯结彩,苏露青他们正被张武侯引着,往院子里走。

  “哎呀哈哈……裴郎君赏光能来观礼,我家二郎也是跟着沾光啦……”

  张武侯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话,脸上洋溢的喜色几乎能溢出来,热烈的将院内照得更亮。

  秦淮舟与他寒暄着,在院门处,回头示意随从将贺礼搬来。

  十匹绢在这些堆满寻常日用之物的大方桌上显得格外惹眼,张武侯又惊又喜,连声说着“破费了”,又忙不迭请随从和自己一起把绢都送进屋子里。

  前来观礼的,大部分都是坊内居者,还有一部分宾客是跟着花车来的,花车刚一进开明坊,便有孩童蹦蹦跳跳的跑来报信儿,“新妇子来啦!新妇子来啦!”

  苏露青站在观礼的宾客中,趁着周围热热闹闹说着贺喜的话,她轻轻拉一下秦淮舟的衣袖,在秦淮舟侧头往她这边的时候,在他耳边低语,“想好怎么查了?”

  坊内武侯在这种时候依然不曾松懈,虽然盘查的不像之前那可严,但巡查仍是严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看到了两拨巡查武侯。

  排除观礼人数众多、需要维持坊内治安的原因,她想,或许是这坊内有绝对不能被外人发现的东西。

  是秋收之后的“麦子”么?

  正想着,肩上揽过一丝力道,秦淮舟虚虚地将她拦在怀中,像是在避免周围拥挤的人潮将她冲撞到。

  视线里果然也出现了一条洋溢着喜气的队伍,是新妇子的花车进来了。

  喜娘等人护在花车四周,与两旁围观的宾客互相道着吉祥话,偶尔也会有些目光不经意的转到他们这边来,朝他们也投来一些带着祝福的目光。

  秦淮舟的声音传来,“总要等到开席以后,这里不止有观礼的宾客,似乎也混进了另一拨人。”

  苏露青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欢喜,始终看着花车的方向。

  在无人察觉处,她接着道,“你的人,也混进不少吧?”

  秦淮舟笑了笑,反问,“你的人没有么?”

  彼此对于对方的安排毫不意外。

  人群开始往院子那边挪,他们也随着人群,跟着一同进入院中。

  院中开阔处已被布置一新,后面是搭建齐整的青庐,婚仪上的一切步骤都有专人引导,一场仪式进行的格外郑重。

  苏露青站在一旁,看着前面紧随安排进行各种仪式的新人。

  新妇子手执团扇,仔细的将团扇遮在面前合适的位置,随着行礼的动作,团扇微微落下一些,露出姣好的面容。

  哪怕只在这一瞬间露出眉眼,她仍从那一片一闪而过的眉眼中,看到晕出的遮也遮不住的喜色。

  新郎脸上的笑容更是大到夸张,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她偏头往秦淮舟脸上投去一眼,他很快察觉到,看向她,似是等着她开口。

  “你看,那才称得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呀。”她煞有介事的叹道。

  耳边是秦淮舟一声不知什么情绪的吸气声,“……成婚时,不都是这样,礼官怎么说,人就跟着怎么做。”

  “你当时,笑得有他这么开心?”她声音压得低,说出的语调极为平常,仿佛是在旁观别人的事。

  “托你的福,还算惊心动魄。”有人不咸不淡的挡回来。

  “带了多少人啊?”她看似随口一问。

  但有人反应飞快,“你呢?”

  苏露青暗道一声可惜,这次竟然没上当。

  随即岔开话题,“这喜宴真是热闹,来观礼的人这么多,坐席怕是能一直摆到院外去吧。”

  “没有那么多坐席,”秦淮舟也恢复如常,“张武侯说了,喜宴效仿古时,大家一起围坐篝火边,喝酒吃肉。”

  “看来张武侯是个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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