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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全是撞墙而死,总衙已经把消息封锁,就只漏出来这么一句。

  “鲁忠怎么说?”

  “总衙那边发下话来,说这群人失心疯了,满口胡言乱语,供词做不得数,仍按原判。”

  苏露青朝立政殿的方向看去。

  难怪……

  ……

  两案于明面上告于段落,太阳还没落山,苏露青难得早回府。

  她回来时,见秦淮舟不在,便将新的“田契”压在金锭下。

  自己往另一张书案边坐下,翻开一本书,心里琢磨着追查失踪账簿的新方向。

  直到屋内忽然亮起灯火,她才堪堪回神。

  “怎么不点灯?”秦淮舟收起火折子。

  目光落在案上,从金锭底下抽出田契,看了半晌,“我何时——”卖过田给你?

  本是平静的面容上跟着溶满匪夷所思,“私自伪造田契,你可知,此举是什么罪名?”

  “伪造,是无中生有,”她理直气壮,“秦卿看仔细了,这上面是裴郎的指印,裴郎也已收过银钱,契约已然生效了。”

  “我何时——”按了指印?

  眼见着面前的人忽然靠近过来,秦淮舟心里的惊疑还没落下,又跟着裹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应该是懊悔之前的大意吧,他在心里想,她是乌衣巷的人,有得是手段。

  这时再回想昨夜那场点唇,当时她引着他用拇指沾口脂时,他就应该立即醒悟喝止的——

  “不然……”耳边声音像带着蛊惑,继续把他往深渊里骗,“你让裴郎来证明,这指印,是不是伪造的?”

  这事没法明断,真论起来,哪张田契都有问题。

  秦淮舟明里暗里都吃了个哑巴亏。

  苏露青很满意他的反应,眼见着玉容泛出薄红,眸光里的冷意被懊悔与恼然反复烘烤。

  她慢慢抽出被他紧攥着一角的“田契”,取而代之搭上自己的手,在他屈起的指节轻点两下。

  状似做小伏低,“那,不作数了?撕了如何?”

  她听到一声认命似的长长的呼吸声,“……明日观礼,早些回来。”

第42章 第42章

  田契之事勉强说开,两人各自梳洗,准备就寝。

  苏露青坐在梳妆台边,卸下簪钗,梳顺头发。

  目光不经意一转,忽然从镜子里瞥见秦淮舟已经靠坐在床头,手中拿着卷书,正凑近灯烛随意翻阅,不由得有些意外。

  以往两人同处一室时,这人都是端着一副样子,等在最后的。

  或许是她注视的时间有些久,镜中映出的人似有所感,忽然抬头,目光从书上转向镜子,视线通过镜子与她对上。

  她仍一下一下自然地梳头,见他看过来,开口问了一声,“明日观礼,你准备了什么贺礼?”

  “十匹绢。”

  苏露青回身看向他,“不愧是富商,随便一出手,就是十绢。”

  绢可做衣服,也可以像银钱一样流通。

  如今一匹绢约莫近三百钱,十匹差不多是一个七品官的月俸了。

  “张武侯毕竟是开明坊内的武侯,日后少不了打交道,如此也算行个方便,更何况……”

  秦淮舟说着,又抬头往她这儿看过一眼,“如今这田一分为二,一家之田分做两半,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果然,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田契之事耿耿于怀。

  心里想着,面上已经展开笑意,“那自然是郎君爱怜,架不住妻子央求,只得分一块田到妻子名下,总归郎君家大业大,一块田而已,分出去也无伤大雅,算是一颗定心丸喽。”

  似是听到秦淮舟发出一声轻笑,“如此一来,田里的把式也要单算,这又算什么?”

  “这个么……”

  苏露青早已想过说辞,“算是各有各的打算,相互不插手。”

  相互不插手,秦淮舟心中明了,她这算是借此话知会他一声,今后两边各查各的,莫要节外生枝。

  他没马上开口,只垂下眸光,落回到书上。

  灯火照亮书页,最亮处泛着光,一时看不清光点里的字。

  心里跟着叹一口气,还真是……

  过河拆桥,得鱼忘筌。

  跟着点点头,“固所愿也。”

  眼前忽地晃过一片阴影,抬头看到她往床帐边走来,打算起身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动作顿了顿,仍维持着靠坐床头的样子。

  冷不丁说道,“听闻今早乌衣巷打着大理寺的名义,进了靳府,查看过屈靖扬的遗物。”

  苏露青的步子一顿。

  靳府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表面上不与外人接触,但这消息倒是往外传得够快。

  “别处还不知道,只传进了大理寺,”秦淮舟说着话,视线停留在她脸上,意有所指,“白日里杨少卿专门来问过我,是不是给乌衣巷发了什么手令。”

  他只给乌衣巷发过一道手令,是在当初两处衙署同查鸿胪客馆使臣遇害案的时候。

  只不过这道手令后来被苏露青钻了空子,又反复用了几次。

  为此,他们之间曾有约定,手令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显然,这最后一次机会,被她用在了靳府。

  苏露青只思索一瞬,走近床帐边,“这是从哪里传出的谣言?秦卿公务繁忙,这等传言,也要分神信吗?”

  说到这里,她接着也抛出一个消息,“听闻昨夜光福坊靳府附近,有过一场搏杀,其中一方似是大理寺。”

  她观察着秦淮舟的反应,“大理寺不慎落于下风,途中有人解围,是老秦侯?”

  昨晚他忽然搬出老秦侯来,明显是算准她不会一同前去拜见,正好借此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听完大理寺来人的回禀。

  秦淮舟面上不动声色,阖上书卷,“那道手令,用过不可再留。”

  两人的态度说明一切。

  “明日观礼是什么时辰?”苏露青重新将话题说回张武侯儿子的那场婚事。

  “酉时。”

  苏露青算了算时辰,“也好,观礼结束,倒是能赶在宵禁之前离开。”

  秦淮舟看她一眼,“喜宴之上宾主尽欢,主人家会提供住处给酒醉难归之人,张武侯会提供的住处,八成便是那处茅舍。”

  观礼之人多是如张武侯一般的百姓,像这种难得能放松玩乐的日子,大家定然会不醉不归。

  到时,就算观礼的客人不多,声量也大,酒醉以后若有人想要到处走走醒酒,也是个很好的理由。

  更何况,观礼地点,是在开明坊内。

  苏露青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矮身搭坐在床沿,“唔……茅舍,是个好地方。”

  说着话,身子往他的方向倾,“不过,到时若是多方客人在茅舍同歇,人多眼杂,秦卿确定能应付得过来?”

  秦淮舟靠在床头,没动,先以目光测算两人的距离,跟着开口,“苏卿还要考校?”

  “考校么,倒也谈不上。”

  苏露青直起身,改为跪坐在一侧,目光仍是落在他身上。

  月白寝衣熨帖的偎在他身上,身前衣襟因着靠坐的动作,略略有些敞开,向外不经意的曲出一点弧度,隐约露出一小片玉色,经侧方灯火一晃,便也似摇曳生光。

  她慢条斯理挪进帐内,偏目光一直萦绕在他周围,像打量,像观察,也像借此时机思索,该怎么让他听从自己的指使,做希望他去做的事。

  秦淮舟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只是去观礼,不是参加鸿门宴,苏卿也不必过于警觉。”

  苏露青笑道,“秦卿难道忘了,见微知著?”

  秦淮舟回视她,“其实,只要与先前一样便好,太明显,容易过犹不及。”

  “秦卿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秦卿所说的明显,是如何明显?像这样?”

  说话间,她抬手轻按在他垂在身侧的腕上,力道不重,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虚虚地控住他的脉门。

  腕上传来的异样,让他垂头看去一眼,另一只握着书卷的手又紧了紧,想了想,还是搭在身前,随后屈起一条腿,是随时准备着起身的姿态。

  “苏卿言重了,这不过寻常而已。”

  “这样啊,”苏露青点点头,手沿着他的手腕,向上,虚虚扶在他的小臂,“那处茅舍,秦卿去过多次,对里面的布置应该很熟悉吧?”

  秦淮舟没料到她会忽然说起这个,微愣了一下,点点头,“的确如此。”

  “茅舍各处屋子相隔甚近,隔音自不必说,加上屋内空间狭小,虽有放置床榻,但比起这个来……”

  她以目光丈量帐内,床帐宽大,两人夜夜睡在此处,中间楚河汉界鲜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相隔千里,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那处茅舍,做得到如此么?

  秦淮舟跟着也想到那边狭小的榻。

  本来就不是安居之处,只是充作客舍,临时招待一二,至于能宿在那里的人,本也是秉着“凑合”二字。

  耳边传来她毫不掩饰的揶揄,“冬夜不比盛夏,这般在外徘徊一夜,人恐怕可以直接送去冰井务了。”

  “苏卿说笑了。”他侧过头,看她悄无声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人更是近在咫尺,眉眼浸润在灯火里,瞳孔映着灯光,黑亮如点漆泛金。

  身周萦绕的是一种干净到极致的气息,似清润山泉,涤荡一切混沌。

  这个距离,的确是适应那处茅舍窄榻的最合适的演练机会。

  手下的温度在攀升,烛火猛地一晃,大概是窗外的风吹得猛了,烛火险些被压灭,骤暗复明时,屋内炭火也迸出几簇火星,传来哔哔剥剥的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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