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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要是她回过头去的时候,江殷牵着风驰就站在她身后,那么今天她就放他一马,不跟他生气。

  可是出来的人是个老头,并不是江殷。

  陆玖咬了咬牙,心底愠怒欲盛。

  给过机会了,江殷,是你不珍惜。

  既然要赌气,要就分个输赢吧!看看究竟谁胜谁负!

  “没什么东西,我们进去。”陆玖冷冷吩咐,说着掉头就走,再不看一眼身后的情景。

  跟随的婆子察觉到陆玖的愠怒,也不敢多问,连忙跟随她走进侯府的大门。

  就在主仆二人走进侯府,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侯府街角的背后,冒出一抹殷红的身影。

  江殷牵着黑马风驰,默默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马蹄踏动时,风驰胸前挂着的銮铃发生叮铃的脆响。

  江殷站在街角,看着宣平侯府紧闭的大门。

  过了好一阵,他方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朝着御街的方向走远。

  *

  是夜,露霜深重,陆玖在屋子里点了一盏灯,面前摊着几卷还未读通的典籍。

  风莲替她研好墨,将桌上废弃的纸张小心收到一旁,披了件单衣在陆玖的肩头,温声劝道:“姑娘,夜深了,写完这剩下的一点就去歇息吧。”

  陆玖撑着头,就着桌上一灯如豆看书。

  她轻轻翻过一页书,淡淡笑道:“我知道,你先去睡吧,我自己能料理好。”

  风莲伺候陆玖近一年的时间,早已经熟知了她的脾性,便也不过多催促,只点头道:“那姑娘一定要早些休息,奴婢在外间,您有什么事情传唤便是。”

  “好。”陆玖拍了拍她的手,目送她出去。

  待风莲离开,她才皱着眉继续看剩下的典籍。

  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可是看书之人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面前码得整整齐齐的文字好像忽然变得扭曲起来,一个一个字地看下去,字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却不知是何意思。

  陆玖实在烦闷,心里早已经下了决心要跟江殷对着来,可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忍不住就去想今日吵架说过的话,手里的书一本没都看,可谓是浪费了一整晚温习课业的时间。

  她看向一旁,菱花窗被撑杆撑起来,窗外夜色漆黑,依稀能够听见远处夜市上传来的喧哗热闹。

  她撑着腮帮子,出神地看向漆黑的窗外,心里忍不住地瞎猜,这个时候,江殷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为今天的事情困扰忧心,在想着她会不会为他生气?

  江殷啊江殷,此时此刻,你的心情,是不是如我的心一样揪扯难受呢?

  夜风徐来,吹动桌面上的书卷哗啦啦翻动,灯盏里的一豆火苗也随风舞动,摇曳满室斑驳的影子。

  陆玖放了笔墨,合上了书本,宽衣解带,吹熄了灯火。

  宣平侯府东阁内外,万物悄然,不闻鸟雀声。

  而与此同时,城南州桥两岸却是灯火通明,人潮汹涌。

  州桥夜市瓦肆之内,戏台上正演着一出才子佳人,伶人一段小曲唱过,博得底下看客满堂彩。

  当垆卖酒的女郎端着酒坛游走在各张酒桌旁,趁着一曲引吭高歌之后,将手中的酒水全数卖给座下的看客们。

  “小娘子!这边再要三海碗!几文钱?”座下的客人们笑着招呼。

  女郎连忙说了价钱,收钱舀酒。

  “这边!剩下一坛,全要了!”

  方才做完一桌客人的生意,买酒女郎忽然听见身后的桌子传来一个少年郎醉醺醺的声音。

  女郎晃了晃自己怀中剩下的一坛子酒,眼角眉梢都迸射出喜悦,这可是笔大生意。

  她连忙抱着酒坛转身,寻声朝着要一坛酒的桌边走过去,但见正堂中央的酒桌上正坐着四个少年郎君,皆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个个打扮不俗,一眼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哪位小郎君要卖?”女郎喜滋滋地将一坛酒摆上桌,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

  “……我!老子!”坐在正中穿殷红袍子的少年郎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从桌子上站起身来。

  他脸颊耳朵脖子通红,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半眯半睁、眼神朦胧迷醉地看着那女郎,显然是已经喝高了,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样子。

  他身形摇晃了一阵,差点儿摔倒,好在身旁一个玄衣冷面的少年赶紧搀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下去。

  “容……容冽!你管老子!?送开!别扒拉我!”红衣少年郎面容俊俏,眼神却十分凶悍,他扶着桌角,一把推开玄衣少年的手,大着舌头训斥道。

  “你……酒放下,嗝!”他摇摇欲坠地又打了一个酒嗝,从身侧挂着的一个被烧烂的荷包里掏出厚厚一叠交子,展开扇子一样,将所有的交子展开,当作扇子摇了摇,十分阔气地说“全要了!”

  原本卖酒女郎看着江殷身侧悬挂着的那个烧破的荷包,心下还纳闷,这几位公子哥身上到底有没有银钱?不会是耍她吧?有钱的人怎的还戴着个破荷包?看到江殷手里那一叠交子,她顿时眼睛亮起来。

  “殷哥儿,算了吧!你喝多了!”何羡愚坐在江殷身侧,看见他头晕脑晃的样子胆战心惊,伸出手护着江殷的背后,要扶不扶,“……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都别喝了!殷哥儿,你真的醉了!”

  “谁醉了!他娘的!老子没醉!”江殷涨红着脸,言辞粗鄙地当即回怼何羡愚,说着从自己的“扇子”里抽出一张丢给那女郎,酒气冲天,朗声豪迈喊道,“不用找了,爷有的是钱,余下的就当送你!”

  “小公子大气!”买酒女郎连忙接住那一张交子,低头一看额度,心中欢喜十分。得这一张纸,别说这一个月,就是这一年,她都不用再去卖酒!

  “奴的酒垆就在店外,小公子一会儿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尽快来找奴!”女郎抱着那张交子,喜气洋洋地朝着江殷行了一个大礼。

  “江殷,这是你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下的,你就这么全扔出去?”徐云知坐在容冽的身侧小酌,抬眸扫了一眼满面红光的江殷,揶揄笑道,“世子爷果然大气,徐某佩服。”

  “要你们管!一坛子酒一桌子菜还不够堵住你们的……嗝!的嘴?”江殷转过头来,双目圆瞪。

  徐云知懒得与他计较,伸筷子夹菜,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行啊,反正不是我掏钱。”

  “都坐下!喝!是兄弟就陪我喝!”江殷摇摇晃晃地探手去摸桌子上的酒坛,抓起酒坛的边沿往自己面前的海碗里倒酒。

  何羡愚、徐云知、容冽三个分别坐在他身侧,默默看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说是一起喝,实则酒桌上只有江殷一个人在狂灌。

  “啊——”江殷痛饮一碗,乓的一声将海碗重重砸在桌面上,酣畅淋漓地长长叹了一声,“痛快!”

  何羡愚咬着酥肉,容冽嚼着花生米,徐云知咬着果子,三双眼睛沉默盯着痛快畅饮的江殷。

  江殷喝完酒,把酒碗往桌上一甩,就打着酒嗝又开始发表言论:“……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老子不屑!老子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兄弟们,兄弟们,你们都听着,都帮我作证,我江殷今天在你们面前立誓,从今往后,我!江殷!站起来了!我江殷再也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我江殷要像个男人堂堂正正站起来!站起来——”

  何羡愚沉默着又夹了一块金黄酥脆香喷喷的酥肉条,容冽沉默着重新夹了颗花生米,徐云知沉默着又咬了一口苹果。

  说到激动处,江殷便红着脸红着耳朵脖颈,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想要伸手抓眼前的酒坛。

  可是眼前的酒坛偏生调皮地分作了三个,江殷瞪着眼睛看,看了好半天,那三个酒坛方才晃晃悠悠地又重叠成了一个。

  他打着酒嗝伸出手去,好半天摸到了酒坛,抓着它往往里倒酒。

  徐云知无语看着他:“你慢点,撒的比倒的还多。”

  “你……你管我!”江殷倒好了酒,大着舌头反驳徐云知的话,将酒坛嗙一声放回桌面上。

  “熏……熏弟们!”江殷口齿不清地道。

  “是——兄弟们。” 徐云知翻了一个白眼,纠正江殷的语音。

  “熏弟们!”江殷一拍胸脯,坚定道,“我江殷江元朗,今天对着你们发誓,我再也不去找她了!我再也不听她的话了!什么练字,练什么字?老子以后就要重归自然,老子就要天天翘课,天天睡大觉,天天摸大鱼,我看她陆玖能把老子怎么样!从今天起,我江殷,不听她说的!她的话对我不好使!”

  何羡愚、容冽、徐云知,三脸懵逼:“……”

  江殷捶桌愤愤不平道:“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卑鄙小人!我不好看?还是我出身不好?还是我性格不好?我……嗝!老子到底哪点比不过那个卑鄙小人!老子明明比他好一百倍一万倍!今天你该相信的人是我,是老子啊!”

  身侧酒桌上的客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捶胸顿足的江殷。

  何羡愚连忙拉住他,难为情红着脸劝解道:“殷哥儿!咱,咱坐下说成不?你小声点!”

  江殷却不肯听何羡愚的话,红着脸铁了心地要用大喊抒发内心的愤懑不解:“……你、你别拦着我!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揍你!”

  “殷哥儿算我求求你,你坐下好好说成不成?大家伙儿都看着我们!”何羡愚求大爷一样地恳求江殷,但是江殷却丝毫不理会,捶胸仰头问苍天:“——老子到底哪里不好啊!陆玖,你这个女人没有心!!!!江烨!老子和你不共戴天——咕噜咕噜咕噜……”

  江殷仰头问苍天到一半,容冽眼明手快地赶紧倒了一海碗酒水,对着江殷的喉咙径直灌下去,终于把他的嘴给锁上。

  徐云知回头,看着身后一众不明所以的看客们从容抱拳拱手,款款微笑:“各位莫怪,情场失意,情场失意!”

  听见情场失意四个字,周围的兄弟伙们都对着江殷投来“我懂”、“同情”意味的目光。

  江殷被容冽灌一海碗下去,脸色绯红欲滴,只觉得脚掌如同踩在棉花上,脚底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来。

  但他撑着一口气,非要把话说个痛快,仰头又作出问苍天的气势:“我江殷今天对天——咕噜咕噜咕噜……容冽!……咕噜咕噜咕噜!老子记住你……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了……”

  没等他的话说完,容冽铁面无情地对着他的嘴又蛮横灌下了一碗酒水。

  把那一碗酒水喝见底,江殷打了一个酒嗝,身子悬了悬,脚底一软,两眼一黑,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对着酒桌倒下去,趴在桌面上直接睡死过去。

  何羡愚容冽徐云知三人坐在一旁,看着瘫在桌上的江殷,面面相觑。

  徐云知叹了口气:“操,终于消停了。”

  何羡愚转头看徐云知:“怎么弄回去啊?”

  徐云知卷起衣袖,面沉如水地又操了一声:“还能怎么弄回去!?哥几个抬回去啊!卷卷袖子上吧?”

  何羡愚连忙点头,撸|起袖子上手抬江殷。

  何羡愚跟容冽一边一个架住江殷的胳膊,将他从桌子上拖出来,徐云知则负责将他散落在桌面上的交子收回他的破荷包里。

  “容冽,你也灌得太多了!”徐云知抱怨道。

  容冽沉默不语。

  何羡愚叹气:“也不怪容冽,不让他多喝点,他怎么肯消停?”说着,他拍了拍江殷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殷哥儿,你可真行。”

  何羡愚的话刚说完,江殷搭在何容二人肩膀上的手臂忽然动了动。

  “嗯?”何羡愚一愣,侧眸看向夹在中间的江殷。

  容冽与徐云知也寻声看过去。

  就见靠在何容二人肩膀上的江殷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脖子往前一倾……

  “快闪开!”何羡愚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叮嘱正蹲在江殷脚下替他整理衣摆的徐云知,“云知,快闪开!”

  徐云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殷哥儿要吐了!!”

  “操!!”

  徐云知的操音未落,就见江殷的脖颈忽然一动,上半身往前猛地倾倒,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呕!!!”

  来不及躲闪的徐云知叫声销魂:“江殷我操你……”

  吓得何羡愚连忙轻声提醒:“云哥儿,他爹是王爷他大爷是太子他爷爷是皇上,可不能乱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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