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小醍醐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28节


  崔湃要下的第二鞭被袁醍醐的惊声尖叫拦住,他侧过头正好看见袁醍醐腾地一下起身,跌跌撞撞朝自己跑来,

  手上的动作停止。

  袁醍醐惊魂未定,又看见崔湃对自己心爱的黄棕金箔驹下狠手,突然就爆发了一股力量。

  不管不顾的冲到崔湃身前,双手立刻拖住他拿马鞭的有力手臂,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睛。

  “不要打我的马!不要!”

  已是满脸泪痕的小脸,眼角又挂了一滴眼泪。

  崔湃微微皱眉,她的声音都哭哑了,委屈又倔强的阻止自己。

  她就这么喜欢这匹马驹?受了伤也不怕?

  “烈马难驯,无法驾驭伤及自身,留有何用?”

  袁醍醐听得心里一惊,生怕崔湃擅自做主杀了马驹,直接加了力道把崔湃的手臂抱死在怀中。

  “不可以不可以!这是我的马!”

  崔湃无语,手臂也不敢用力,任由她一双纤细的手臂抱着,只是她一使劲便让崔湃明显得感觉到手臂上柔软的触感。

  脑门轰的一响,崔湃怔在原地。

  这种与女子的亲密接触分外陌生,让崔湃无所适从,内心一阵心慌。

  怎么办?

  不能再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球场上这么多双大小眼睛看着。

  崔湃看向袁醍醐的眼中,竟然现了几分严厉。

  沙场点兵的军人自带杀气,袁醍醐被崔湃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动了。

  “这是我的马,我能驾驭它。”

  说话都结巴了。

  崔湃看着身前小人倔强的眉眼,冷嗤:“等它真正认了你当主人,你再来跟我谈驾驭它,如果做不到,你骑它击鞠岂不是白白送命,与其让你留在身边浪费,不如将它还给我。”

  不到黄河心不死,只有让你早点认清现实。

  一双柔弱的鸡爪子还想逞能握住烈马的缰绳!命不要了是不是!

  还给他,这是他最先套住的良驹,不是她在牧马场讹了库尔麦,黄棕金箔驹本该在他的手下。

  崔湃的狠话止住了袁醍醐的抽泣,有奇效。

  袁醍醐放开了崔湃的手臂,挺起腰杆站的笔直,一抹眼泪,又变成了骄傲不服软的袁氏贵女。

  “我才是它的主人,劝你不必再痴心妄想!”

  这是直接叫板无疑了。

  崔湃啧了一声,收起马鞭抛给马倌六福,转过身与她对面而立。

  他昂着头睨着身高只到他肩头的小人儿,放话道:“静候佳音。”

  不哭了怎样都好。

  哎哟,这对冤家又杠上了!

  袁氏女也是个不服输的硬骨气,原来听了她的传奇只觉得是贵女骄纵,今日见了本尊,倒让吕二心中生出一丝佩服。

  ————

  出了意外,击鞠中断,御马坊球场内各类人马相续散场。

  日头西去,光影东移,将球场三面半丈高的司马墙拖出与墙等长的影子。

  龙武军将领站在阴影中将球杖交给亲兵收捡保管,望着球场出口处宾贡生搀扶着尤博力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

  击鞠场上双方对抗激烈,伤了马或者伤了人也是常见的,按理说男人之间粗放惯了,本不该这么计较,今日崔湃只道惊了马,便将渤海郡王世子当众打一顿,也是一点颜面都不留了。

  更没想到尤博力受了伤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没有半点吃了哑巴亏要讨回公道的意思。

  参军觉得今日闹成这个样子,绝不会只是表面上一场击鞠这么简单,必然是背后的势力在斗。

  吕二听到僚属的揣测之言,笑道:“的确不简单,清河崔氏立下不世之功,开三公封列侯之端,数百年前已跻身顶级门阀之列,崔九郎少年时期连十六王院的皇子王孙都打得,一个渤海郡王世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龙武军将领哑然,当他们没有揣测过可好。

  注释:

  1、清河崔氏——中国汉朝至隋唐时期的名门望族,源自姜姓,因以封地崔邑而受姓崔氏,北魏孝文帝时将清河崔氏列为四姓高门“崔卢王郑”之首,唐代,清河崔氏出了12位宰相。

第26章 枉做英雄

  宾贡生一路护送尤博力回到御赐渤海郡王宅院,请了医师来看,皮肉之伤上了药,静养半月便可,无大碍。

  宾贡生们不肯离去。

  其中有义愤填膺者倡议大家联名上书一封,递交鸿胪寺,申斥金吾卫中郎将崔湃野蛮动武的行为,叫嚣着要为尤博力打抱不平。

  “尤博力乃是新科探花,是国子监有史以来第一个进士登科的宾贡生!怎能被唐土勋贵说欺辱就欺辱!”

  以尤博力的名头,不怕鸿胪寺不站出来主持公道。

  库尔麦望着这些怒火中烧的宾贡生,来自遥远碎叶城的他其实明白他们的忿忿不平。

  远离故乡前来长安,仰视强唐辉煌繁盛,既向往又嫉妒,心底埋藏着深深的不安。

  不安自己的国家在强唐之下如此渺小。

  他们想靠自己的努力在长安得到认可,因为自己的优秀才能提升唐人对故乡的看法,所以每一次亮相的机会,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到极致。

  “击鞠场上,全力拼抢的尤博力何错之有?”

  渤海国兵强马壮,一隅称雄,圣人亲封郡王,连有如此后盾的尤博力,门阀氏族子弟都要欺辱,更何况来自弱小国家的他们?

  宾贡生必须抱团,让这些高门贵胄不敢随意折辱。

  来自小勃律的宾贡生质问同样来自西域的库尔麦,“碎叶人,你是在畏惧清河崔氏吗?为什么不表态?!”

  尤博力躺在矮榻上,一直严肃的脸上唇色惨白,他沉默地看着库尔麦,对宾贡生的喧嚣置若罔闻。

  库尔麦的拳头在鞠袍下越握越紧,他看到的秘密说还是不说?

  说,不仅仅是尤博力颜面扫地,以尤博力为代表的宾贡生团体的品格都会遭受质疑。

  不说,就是清河崔氏仗势欺人,受人非议!

  他猛然抬眸直视尤博力的眼睛。

  矛盾是你挑起的,你不敢承担后果吗?现在的结是你该如何去解!

  尤博力看懂了库尔麦的纠结,他不会说了。

  结,的确需要自己来解。

  崔湃重拳集中在腰侧,每换一口气都会牵扯着疼痛难忍,尤博力调整呼吸,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平和开口说道:“崔九郎怒的是争抢中惊了女社贵女的马驹,险些导致贵女有性命之忧,长安贵女娇养,毕竟不是长在草原上,的确是我大意了,长安城的世家子弟与贵女多有交际,击鞠之时,想必都是谦让的,说到底是我的疏忽,不知礼仪。”

  尤博力扫视一圈,下了结论。

  “袁氏女惊马,非我所愿,我将择日登门致歉,今日崔九郎之事,无需再议,不用为我忿忿不平。”

  站满一屋的宾贡生觉得自己听懂了尤博力的话。

  御马坊击鞠之事不仅牵涉清河崔氏,还有汝南袁氏和陈郡谢氏,这些百年门阀势力在长安城盘根错节,事情真闹大了,宾贡生赢了面子,输得却是实在的里子。

  “诸位从各国前来,路途遥远,历经艰辛,只为吸收强唐精华,致以己用,故乡还等着大家载誉而归,能取得宾贡生今时之地位,应该珍惜。”

  尤博力话里有话,不要趁一时之勇,毫无意义。

  宾贡生作礼,皆告离去。

  库尔麦走在最后,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望你真有悔意,若非如此,揍你的人就不只有清河崔氏。”

  矮榻上,尤博力闭上眼睛,满心疲惫。

  一没想到黄棕金箔驹烈性难驯,二没想到袁醍醐没有第一时间呼救,执意自己控马。

  这些没想到全是最坏的情况,的确不是他的本意。

  尤博力清晰的记得崔湃在自己身边扔下的话,掷地有声。

  “有本事,直接冲着我来!”

  崔湃身上尽是天之骄子的坦荡,呵,从经往后,他尤博力终是矮他半截了。

  是的,他后悔。

  庭院中,幽蓝色的鸢尾花安静绽放,世人皆道鸢尾花拥有一颗娴雅之心。

  ————

  尤博力以敬献干谒(gān yè)诗为名,选在一日例行朝会后登门拜访袁仆射。

  而这日谢潺恰巧也在袁府,正在跟他姑父议论日本遣唐使团不日将抵达长安。

  这是一次事隔十年后的盛大造访,不可轻忽。

  尤博力上门,袁训和谢潺又怎会不知他的真实来意。

  御马坊惊马之事,就算当事人皆默不作声,也已传遍长安入流圈层。

  贵圈之中郎君之间不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件,既然都不追究,旁人也只当做一次小摩擦罢了。

  只是这次的小摩擦于袁训而言,牵涉到自己的女儿。

  之前袁训过问此事时,自己女儿却一脸懵然的反问他:“崔湃和尤博力之间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袁醍醐自觉当时只顾念着黄棕金箔驹,的确没注意旁人。

  “……”

  袁训对于心大的女儿也很无语,

  尤博力既然真心实意来道歉,袁训让侍人将袁醍醐引到厅堂中,隔了屏风,袁醍醐接受了尤博力的歉意,解除了他的心结。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