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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这会儿是谁来拍门?”

  碧波让小丫头去打开门,看到来的人是伺候赵紫鸢的王嬷嬷。

  她给绿璋行了个礼,“大小姐,请您去一趟紫姨娘那里。”

  绿璋皱起眉头,“不去,我还没用饭呢。”

  王嬷嬷嘴角含着笑眼里的光芒却是狠辣的,“大小姐,您最好快点,这可是二爷的命令。”

  “二叔叫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绿璋心跳的有点快,她感觉到出了事。

  那婆子皮笑肉不笑,“我们姨娘的肚子出了点问题,二爷还等您去问话呢。”

第59章 痛彻心扉

  听了这话,绿璋不由得深深拧起秀眉。

  赵紫鸢肚子出了问题肯定是给人算计了,可为什么要扯上自己?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在花园里跟她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让她滑胎了?

  那自己太厉害了,谁家要是想要算计这些隐私事,干脆把自己请过去就得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的讥讽不由得多了几分,她冷冷的对婆子说:“行,我马上过去。”

  那婆子这才转身离开,却没有走几步就回头看着她。

  绿璋心说这是想要换衣服都不让了,就对碧波说:“你陪我过去看看。”

  碧波也觉察出不妙,“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们没做过还能赖上我们不成?别怕。”

  嘴上说着不让碧波怕,绿璋心里却难免忐忑。

  几个人穿花拂柳,很快就到了赵紫鸢的小院子。

  赵紫鸢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名分,虽然大家称她是姨娘,不过是按照以前的称谓罢了。她当初料理顾扬骁的婚事住在风荷苑的一处小院子,她怀孕后就搬到了顾扬骁就给这小院儿起了个名字,叫紫庭小筑。

  紫庭文佩满,丹墀衮绂连。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诗句,紫庭除了指代帝王居住的宫殿外,还指神仙居住的地方。顾扬骁一定是觉得这个紫庭小筑里住的是仙女一般的女人,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

  这样想着,倒是冲淡了不少紧张害怕的情绪,她随王嬷嬷走到了小花厅。

  太师椅上,顾扬骁跟林若兰正一左一右坐着,神色肃穆紧绷,空气也十分的紧张。

  绿璋抿抿唇,见过礼后喊了声“二叔。”

  顾扬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眸子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但绿璋看的最清楚的是隐隐薄怒。

  绿璋你可知道紫姨娘差点滑胎的事?”

  绿璋淡淡的回道:“刚才听王嬷嬷说了,不知现在紫姨娘可好了?”

  “虽然并无大碍,但也是凶险万分。”

  绿璋的惊疑不加掩饰,“姨娘是个有福的,总算是有惊无险。”

  她神色平静,一如往日的样子,没有表现的过分担忧也没有过分的漠然。

  本来,叔叔妾室的事,跟她有一文钱关系?但顾扬骁把她给找来,问题就不会简单。

  果然,林若兰绷不住了,“绿璋,紫姨娘是中了麝香毒,你可知道这毒从何而来?”

  绿璋诧异的看着她,林若兰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是在顾扬骁面前急于撇清吗?

  “二婶这话问的真蹊跷,我一个姑娘家怎么懂得麝香毒?”

  “可是大夫从紫鸢屋里的玫瑰花里检出了麝香。”

  顾扬骁说完就眯起了眼睛,他这个样子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对绿璋十足的怀疑。

  绿璋终于知道了症结所在,玫瑰花。

  怒气从心口蔓延,她几乎要忍不住掀翻了桌子指着他们的鼻尖骂。

  就是因为她也去看过玫瑰花,就是因为她跟赵紫鸢说了两句话,这就是想要把所有罪名都压在她身上吗?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种负面情绪给压了下去,她已经不过过去的自己,二叔也不是过去的二叔,没有人维护的孩子总是要先学会低头。

  于是,她装出不解的样子,“玫瑰花?玫瑰花里有麝香?显然这是有人在蓄意陷害,二叔可要好好的查。”

  顾扬骁显得很不耐烦,“紫鸢的丫头说她们去花园的时候你在。”

  绿璋扬起下巴一副无辜的样子,“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顾扬骁忽然站起来,他蹙眉看着她,声音冷的让人发寒,“顾绿璋,你就承认吧。”

  绿璋真没想到他什么都不问就逼着自己认罪,纵然心中有准备,还是蓦然一痛。

  “二叔,你要我承认什么?”她也眯起了眸子,大概是跟顾扬骁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俩个人的样子越发的相像。

  顾扬骁一甩衣袖,“也罢,若兰你就给她个痛快,我看她怎么赖账。”

  说完,他看也不看绿璋,大步走进了内室。

  看着那兀自摇晃的珠帘,绿璋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

  林若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绿璋,你不用狡辩了。我们都知道你对我和紫鸢都异常憎恨,你用这种法子害她我也能理解。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而且还是你二叔的血脉。你一点都不顾念大局和骨肉之情,往玫瑰花里撒麝香,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恶毒?”

  听完她一番长篇大论,绿璋笑了。

  “林若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你是该多会演戏呀。难道最想赵紫鸢生不出这个孩子的,不是你吗?”

  林若兰握着手里的帕子,眉目软了软似乎要哭出来,“绿璋,我知道很多人跟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我做没做天地可鉴。”

  她的声音虽柔软,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实在是大力凛然的样子。

  她的话刚说完,老太太被几个仆妇拥簇着走了进去。

  她一把抓住了林若兰的手,“若兰,你何必为这么个东西生气,母亲是相信你的。”

  林若兰似乎是委屈的再也难以忍受,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老太太忙轻轻抱住她安慰,“若兰,别伤心,母亲自然会给你主持公道。”

  绿璋恶心的又想吐,果然贱人就是贱人,小的是小贱人,老的就是老贱人。

  现在赵紫鸢的事儿并不能确定是林若兰干的,但是这个背锅的却非绿璋莫属了。

  她们得以这个扳倒她的机会,自然是沆瀣一气,共同往她身上扎刀子。

  “还不给我跪下?”老太太发威了。

  绿璋站的笔直,“不知祖母为何要让我跪?”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顾绿璋,你是你父唯一留下的一点血脉,全顾府的人都抬着你供着你,就连当家主母你的二婶都忍让着你,不忍心说你一句不是。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了阻止你二叔成婚,你跟戏子私奔,而你二叔下毒,伙同外人讨要嫁妆,引得家宅不宁后院大乱。现在更好了,竟然敢算计你二叔的子嗣,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留不得,我要立马给你寻一门亲事嫁过去,你娘的那些嫁妆就充公,以后你自己过你的日子,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话,在林若兰崇拜的目光下,老太太飘飘然,觉得自己很有一家老祖宗的气势。

  可惜的是,绿璋却对她嗤之以鼻,甚至眼里流露出不屑和讽刺。

  她大声怒吼,“你还不服气吗?来人,让大小姐给我跪下。”

  碧波护住绿璋,大声对冲上来的婆子说:“谁敢!”

  一个婆子不服气,伸出鸡爪一般的手来推她,给碧波一脚踹在心口上。

  那婆子诶呦一声,就倒在地上。

  旁人再也不敢上前,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喊道:“侍卫呢,侍卫在哪里?”

  绿璋冷哼一声,慢悠悠的开腔了。

  “祖母,何必急着叫侍卫,我先来回答你的问题。就算你今天想把我在这里乱枪打死,你问过我爹我祖父祖母的在天之灵吗?”

  老太太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继室,她这辈子都没法跟绿璋的祖母——前朝的胧月格格比。

  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听说过俩个人的故事,哪怕是灭了祖宗基业的新军敌人,胧月也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当然她也得到了相同的回报,老督军为了她放弃了总统大位的竞选,就算她只生养了一个儿子,也不纳妾,跟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的是胧月早逝,老督军发誓要为她守节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老太太还是一朵花似的闺阁女,虽然家世一般,但是她的哥哥跟老督军的儿子走的很近,她也得以机会进去顾家。

  她算计了老督军,被迫他娶了她,可是婚后他对她很冷淡,甚至中馈也交给自己的儿媳打理。他对她没有一丝妻子的珍视,反而像是对待一个仆人丫头,这成为她一辈子的痛。

  她恨,恨老督军恨他儿子儿媳妇,更恨这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孙女。

  她长得很像胧月格格,那娇气的模样也像,现在把她给踩在脚下,就好像踩着胧月一样。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这丫头给拿下马,趁着顾扬骁在气头上,给她随便指个半老头子嫁过去,依仗她这样娇纵的脾气,不用半年就给磨搓死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的凶光大盛,“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哪一条哪一件不是你做的?”

  林若兰一声不吭,她知道要是自己处理顾绿璋虽然顾扬骁现在不说什么,但保不齐以后不责怪她,所以现在老太太想出头,她是乐的看戏。

  绿璋淡淡的目光扫过这老小俩贱人,冷声道:“我跟戏子私奔?这事是误会,二叔早已经查清楚,我不过去去庙里祈福,倒也不知哪个居心叵测的造谣生事;我给二叔下毒?二叔不早就抓到凶手了吗?说起来那个丫头跟您的陪房嬷嬷还是亲戚,至于是谁支使的我就不知道了;伙同外人讨要嫁妆?那嫁妆本来就是我娘的,倒是刚才祖母说要把嫁妆充公,虽然我舅舅漂流海外,但也不是说母亲娘家没人,您要是执意这样,少不了落得个私吞儿媳嫁妆的名声,至于剩下您说的那些,我更是一样都不认,特别是说我谋害二叔子嗣。就因为那片玫瑰花说我下毒,那明天要是大总统有事,是不是也随便可以怀疑到我们顾家?”

  她的这番话有点厉害了,甚至扯上了大总统,老太太和林若兰这才想起来大总统是她外公的学生她舅舅的好友。

  虽然她母亲陶氏早逝,京都陶家也随着陶大少爷的出国没落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她外公那位举世大儒的学生也是遍布天下,万一有一个想要给讨要公道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看着老太太面上有些松动甚至显出了害怕,她忙说:“绿璋,你不要觉得是我们在冤枉你,证据都摆在那里,我们不相信也不行。你乖乖的认个错,依照你祖母和你二叔对你的宠爱,不会难为你的。”

  绿璋哈哈大笑,少女白皙的脸上飞起愤怒的红晕,那双美眸里更是盛满了冰冷的讥讽,让人心头发颤。

  “林若兰,你刚才没听到吗?把我娘的嫁妆充公,随便给我指门亲事,从此就算把我驱逐出顾家,这不算难为那什么是难为?”

  可是你有错在先,难道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随便给你欺负吗?这次,你算计的是二爷的子嗣,顾绿璋,你也太大胆了。”她说的娇娇怯怯,看着又要哭。

  绿璋冷哼,手心有些发痒,对待林若兰这样喜欢装柔弱的小白花儿,没什么比打一顿更解气的了。

  “你口口声声说这些,还是拿不出证据来。”

  林若兰眨了眨挂着晶莹泪珠的长睫毛,似乎是下了狠心,她咬牙道:“绿璋,这可是你逼我的。来人,把春草给带上来。”

  绿璋一愣,春草她能知道什么,难道……

  就在她思量间,春草已经到了,她看着眼前的阵仗早就吓得面无人色,慌慌张张给林若兰跪下。

  林若兰倒是和颜悦色,她对春草说:“你不要怕,叫你来不过是问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好。”

  春草忙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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