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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一只猫正蜷成一团在打盹,殷婉晴过去,把地上的竹叶堆在它身上,它也没醒来。

  可当殷婉晴走开,一只小鸟儿飞过竹林,那猫儿突然醒来,窜上了屋檐,抬起爪子就去扑鸟。

  推门进那一排屋宇中的其中一间,只见里面别无旁物,只摆着一排排的竹筒,竹筒下方连着一根根银色丝线。

  顺着那些丝线看去,才发现它们竟是一个人的头发。

  那是个矮小枯瘦的老妪,端坐在竹筒架子的后面,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筒在听着。

  “我想听顾宅,现在。”殷婉晴道。

  老妪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一指,指向了架子上的一个竹筒。

  殷婉晴走过去拿起,放在耳边。

  刚刚存在其中的声音便开始响起,那是个婢女正在复述殷誉成说的话。

  渐渐地,她听到了一句又荒唐又意料之中的话——

  “我近来后悔与你结拜了,该让你当我女婿啊。”

第138章 释疑

  殷誉成今日又是带着凤娘、殷淑到顾宅作客,用膳之后他找机会与顾经年单独说话,借着三分酒意,半开玩笑地提出让顾经年当他女婿。

  “信王醉了。”顾经年并不接这话茬。

  “我没醉。”

  话说开了,殷誉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说道:“我是说真的,你与淑儿年岁相仿,家世相当,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

  “信王,我已有心上人了,裴念为了救我,弃家叛国,放弃一切孤身随我到雍国,我怎可能负她?”

  “你不喜欢她,我早看出来了,你与她性情亦不合。”殷誉成语重心长道:“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人不能勉强自己。不适合的人到最后总要走散,何必为之耽误年华?须知,人无再少年啊。”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又道:“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当年娶亲便是如此。”

  他总是有道理。

  顾经年正准备严词拒绝,目光一转,却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婢女。

  正是今日清晨表情有些许异样的那个。

  那此时所言,是有可能传入东宫的。

  于是,顾经年犹豫了片刻,道:“信王,还请容我想一想。”

  “好。”

  殷誉成早料到顾经年不会拒绝他,道:“不急,你慢慢考虑。”

  两人遂不再多谈此事,重新转回厅上。

  凤娘、裴念、殷淑还坐在那儿交谈。

  三个女子彼此间关系都不算好,气氛自然不算和睦。

  顾经年入内,就看到凤娘给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倒不知是哪里又惹到她了。

  “爹,你看这个。”

  殷淑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拉着殷誉成去看院子里琴儿刚买回来的盆栽,实则是想问顾经年的态度。

  趁着这对父女不在的工夫,凤娘端起杯子,把最后几滴酒倒在桌子上,悠悠道:“顾公子可否给我再斟一杯?”

  “好。”

  顾经年过去斟酒,只见凤娘以手指沾了桌上的酒水,写下了几个字。

  “好个细作。”

  顾经年第一反应是裴念说了什么。

  可目光看去,裴念正在看着远处的殷氏父女,并不知此事。

  他再看向凤娘,以目光询问出了何事,凤娘却只是轻蔑一笑。

  这态度,是在等他一个解释。

  顾经年斟满了一杯酒,伸手在凤娘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给了安抚,而非解释。

  接着,他手指在她背上写道:“你如何知晓?”

  凤娘接过刚斟满的酒杯,手一抖,又洒落几滴酒,她遂在桌上写道:“有人传音入秘。”

  顾经年当即了然,是韩有信回京了。

  他点了点头,准备走开,却发现手腕被凤娘捉住了。

  那边,殷誉成父女已经看完盆栽,正往这边走来,殷淑颇为喜悦,脚步轻快。

  凤娘依旧不放手,反而给了顾经年一个挑衅的目光。

  她根本不喜欢殷誉成,不怕被撞见,一直以来只是为了找缨摇才在这雍京城中隐忍,可顾经年既然骗她,大不了她就不装了。

  如今需要隐藏身份、借机做事的人是顾经年,应该是他着急才对。

  面对凤娘的目光,顾经年没有急着挣开她的手,而是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他也在看她,眼神坚定而坦然,试图让她知道,他虽有事瞒着她,但还是会带她去沃野。

  裴念见他们还在磨叽,而殷氏父女已要迈入厅堂,干脆起身迎了过去,替他们挡住视线。

  “信王,天色也不早了,是否让人备车?”

  殷氏父女见裴念忽然下了逐客令,对视一眼,暗忖她大概是知道了。

  再进了厅堂,顾经年与凤娘已然分开,正相对而坐。

  ————————

  入夜,送客之后,裴念与顾经年回到正房。

  “你们怎么回事?”裴念以上司的质问语气道,“愈发肆无忌惮了。”

  “韩有信回京了,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凤娘。”

  说着,顾经年反将一军,问道:“你们开平司的人就是这般办事的?若非我安抚住她,今日我们的身份就要泄露。”

  “他?他为何这么做?”

  “也许他反水了,出卖我们。”顾经年随口道。

  裴念道:“你如今觉得自己很风趣吗?”

  “我说认真的……”

  顾经年话音未落,忽然停下,不自觉地转身回望。

  因为就在方才,一道声音已落在了他耳中。

  “你们在雍京玩得挺开心的吧。”

  裴念也同时听到了,环顾屋内,之后与顾经年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警惕与忌惮。

  “顾经年,我把你的身份告诉凤娘了,这是提醒你我什么都知道,别耍花样,你的差事不是带她远走高飞,而是杀了殷誉成、带回顾北溟。”

  “你在哪?”顾经年忽然开口问道。

  韩有信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又传了一句话过来。

  “想想顾采薇母女,办好你的差事。”

  顾经年推门而出,看着月色下的庭院,见四下无人,韩有信根本不在这里。

  他正准备返身,一阵风吹来,一块手帕随风飘落了下来,他伸手捉住,只见帕子上绣的是采莲图。

  一看就是从瑞国来的,因为雍国是没有莲花的。

  顾经年甚至认出了这是杏儿绣的。

  他从小到大用的东西都是杏儿绣的,太熟悉她的针线了,每个图案都是最开始特别密,到后来线就渐渐开始疏些,咬线时总喜欢多打一个结。

  本以为杏儿已经逃远了,如今看来,竟还是落到了开平司手上。

  翻过那帕子一看,另一边却是以金泥印着一个小小的脚印。

  显然,这是开平司特意留给他,“激励”他好好办差的。

  顾经年看一会儿,把帕子收入怀中,重新回了屋里。

  裴念还站在那儿发呆。

  “他还在与你说吗?”顾经年问道。

  “什么?”

  “我忽然在想,他与我们两个人说的内容也许不一样。”

  裴念道:“他说,你的差事不是带凤娘远走高飞。”

  “除此之外,没有单独与你说什么?”

  “没有。”

  裴念轻笑了一下,发现与顾经年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他还是不相信她。

  等到两人躺下,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殷誉成。”

  顾经年回答得干脆而冷峻,丝毫没有因为殷誉成表面上的热忱而犹豫。

  他本以为韩有信命他杀殷誉成是为了让他找到凤娘,现在看来,开平司真想让殷誉成死。

  那就找机会动手。

  “一个声色犬马的亲王,为何一定要杀他呢?”

  裴念也十分疑惑,轻声问道。

  “不知道。”顾经年道,“也许,他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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