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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仙盟之下, 以地域划分,大大小小有近百个盟会,比较受仙盟的认可的一共有六个,涑东盟会就是其中之一。

  “盟会的试炼, 说实在的, 死一些人, 这是常事,前几年, 有一个小盟会在试炼途中遭遇妖潮, 近乎全灭。不过, 这次涑东盟会的事件,应该是蓄意为之。

  “涑东盟会成立已久,早些年比较松散, 近几年活动相对频繁, 从五年前开始, 涑东会盟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大型试炼,每次试炼的难度都很高,死伤不计其数。现在看来,以往的试炼, 应该是在为今年这一次做铺垫, 毕竟从前死的人也多,这次给天妖献祭, 死上两百来人,说不定就能瞒天过海。”

  花谷大半夜赶来栖兰花海, 对阿织如是说道。

  “至于此事仙盟有无牵涉,奚家的看法是,难说。

  “说实在的, 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仙盟其实不怎么干涉底下这些盟会办事。倒是这些盟会觉得仙盟照拂不够,数年前上伴月海闹过一次,仙盟因此给了这些盟会分发了玄铁令牌,持有令牌的人,可以行走于玉轮集无阻,这些盟会这才消停。”

  令牌阿织知道,只要加入盟会,人手一枚,涑东会盟的令牌叫做东玄牌,小松门几人还拿给阿织看过。

  “此次死在试炼中,或者说,被献祭给天妖的修士一共有两百一十八人,幸存仅四十来人。除了跟着公子与三小姐的几人,其余幸存修士无一不是在天妖结界扩散时,顺利逃离痋山地界的。

  “奚家查问过这些修士,他们对于发生了什么,其实不太清楚,多数人认为是自己倒霉,才撞见了天妖,并不知道这是一场献祭。

  “另外,因为这次试炼是五蕴宫一手促成的,奚家拿了几个弄梅散人的亲信,对其……搜魂。可惜的是,除了献祭之事,奚家什么都没搜出来。换言之,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仙盟或是别的世家门派与此事有关系。

  “对于这一点,奚家的态度是……”花谷顿了顿,请示着看了奚琴一眼。

  像奚家这样的大世家,对于任何一桩事,都不能轻易表明立场,动辄引发一场玄门震动。

  花谷不想提奚家的态度的,但玄门就是这样,强者为尊,而今的奚家,除了凌芳圣与奚奉雪,已有了第三位分神仙尊。何况奚琴这么年轻,又是天生仙骨,初至分神,已能同天妖一战,花谷实在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奚家的态度是,不可能。”

  纵然没查到证据,献祭天妖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五蕴宫单独做的,只是背后的人还没浮出水面罢了。

  “对此,奚家的依据很简单天妖是玄灵境的妖物,即便是一枚妖胎,单凭五蕴宫,或是涑东会盟的实力,根本豢养不起。妖胎是哪里来的,养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

  “因此,奚家更倾向于五蕴宫依附他人,是听从他人指令行事的。

  “至于五蕴宫依附的是谁?仙盟、白家、楚家,或者一些实力强劲的世族门派,我们说不好,但都有可能。

  “豢养天妖不是小事,奚家是打算暗中追查下去的,眼下时日太短,还是那句话,一切空口无凭。”

  花谷说到这里,稍稍缓了口气,“另外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第一,在奚家现有的古籍中,没有查到任何一种需要献祭两百五十六人的祭妖之礼,这个祭礼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养出一只天妖么?不得而知。

  “第二,公子和三小姐在伤魂谷见到的天妖究竟是何种妖兽?据三小姐与小松门等人的描述,此妖似蛇非蛇,似蛟非蛟,非龙也,却与龙一样,善水火,且火能伤魂。古籍中,未曾记载过这样的妖兽,自然,也不排除它只是妖胎,尚未长成,所以我们不能区分它是何物。

  “第三,伤魂谷中,有一神秘氏族,姓慕,慕氏人早年会与外间玄门交换妖丹仙草,后来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奚家其实曾派人去伤魂谷中打探过,得出的结论是,慕氏极可能已经覆灭了。而今伤魂谷中忽现天妖,不知当年慕氏一族的覆灭,是否也与天妖有关。”

  花谷不知阿织的真名是慕忘,更不知道她眼下已是慕氏第十七任族长,是以把慕家的事一并禀告给了她。

  “最后,外界对于三小姐的身份有多少揣测?”

  花谷道,“知道天妖为三小姐所杀的,除了公子与在场几名修士,只有花谷,三小姐放心,花谷会对此事三缄其口。”

  “天妖的尸身,奚家也做了妥善处理,只是,倘若这天妖生来就与何物或何人有感应,三小姐的剑气通过它的尸身传了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三小姐与琴公子一起出现在伤魂谷这事,虽能瞒住外界,却瞒不住伴月天与三大世家。其实奚家栖兰卫赶到伤魂谷不久后,楚家、白家、还有仙盟都来过人。”

  “小松门等人此行虽然与三小姐和公子共患难,但他们知道得太多,花谷擅作主张,派了栖兰卫时刻盯着他们,时日不限,直到此事彻底平息。”花谷说着,施了个礼,“三小姐和公子放心,栖兰卫隐于暗处,不会为难他们。”

  伤魂谷天妖之死余波良多,善后善到这个地步,至少明面上的褶子是彻底抹平了。

  阿织听花谷说完,只觉花谷不愧是奚家的大总管,短短几日,竟能把事情办得如此妥帖,方方面面考虑周详。

  花谷问:“三小姐可还有别的想知道的?”

  阿织道:“没有了,辛苦你,多谢。”

  天际露出一丝微明,花谷看了一眼,心道自己左右也没得歇了,干脆跟奚琴请示:“不知公子接下来的打算是?”

  奚泊渊出关后,已被奚奉雪唤去了仙盟,凌芳圣外出未归,家中只剩一位琴公子,谁知琴公子心不静,闭关到一半,被心灯撵了出来,花谷一万个当心,生怕他出了岔子。

  奚琴一时没答,忽然,阿织听到他传来的密音:“你说想去古神库看看,是因为想到了身魂分离之症的解法?”

  阿织:“嗯。”

  奚琴笑了,不知怎么,心忽然就能静下来了。

  前路艰险,果然需要赴汤蹈火,若不好好提升修为,怎么陪阿织走这一程?

  他可不想临到头了,还要被迫动用魂魄深处的叶夙之力。

  奚琴迎着晨间清辉,迤迤然朝奚家的方向走去,抛下一句:“闭关。”

  -

  伴月海,守仙台。

  天色微明,一个蓝袍人急匆匆跨过仙桥,往前方的霰雪堂行去。

  守仙台是盟主洄天尊与下面的四位堂主所居之地。

  仙盟下设四堂,分别是聆夜堂、宫羽堂、浮屠堂与霰雪堂。

  蓝袍人虽一身着蓝,袍摆却有淡白的雪魄纹,显然是霰雪堂一名仙使。

  入得堂内,蓝袍人隔着一层纱帘,望向一名身穿暗朱纱裙,外罩黑衣的女子。

  这名女子,正是仙盟霰雪堂的堂主,霰雪尊,如今已修至分神境。

  蓝袍人俯身拜下:“堂主。”

  霰雪尊的声音淡淡的:“怎么样?”

  “都料理干净了。”蓝袍人答道,“涑东会盟中除了弄梅,没人知道妖胎的事,奚家拿了五蕴宫的人搜魂,问不出什么。属下已经把这些年与涑东盟会有过接触的仙使处置了。”

  如果弄梅散人还在,便能认出眼前这个蓝袍人,正是多年来给予他好处,怂恿他在伤魂谷豢养妖胎的霰雪堂仙使。

  把涑东会盟的修士送入痋山那夜,这个蓝袍人也是在的。

  “只是,奚家去得太早,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用献祭之礼豢养天妖,凌芳圣不好对付,奚家也许会暗中追查。且因为奚家的阻扰,我们养的妖胎又少了一只,妖胎养成不易,此事是属下失职。”

  “无妨。”霰雪尊道,“眼下妖胎只差最后一个了,慢慢来就是。”

  她顿了顿,缓缓笑了,“不过,你说事情都料理干净了,本尊看倒未必,眼下不就——”

  霰雪尊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她朝外看了一眼,提醒道:“沈宿白来了。”

  蓝袍人心神一凝,知道天妖之事机密,不得轻易泄露。他匆匆一拜,退出霰雪堂,与沈宿白擦肩而过时,低声唤了一句:“聆夜尊。”

  沈宿白也是来打听伤魂谷天妖一事的,仙盟四堂各司其职,霰雪堂负责各个盟会,他急着找霰雪尊,因此没注意一旁的蓝袍人。

  蓝袍人退到外间,才松了口气,他这些年常往来涑东,若是被聆夜尊瞧出端倪,那就不好了。

  晨间静谧,他知道霰雪尊还有事吩咐,走到一处静无人的雪林,祭出一枚传音符,暗自等候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传音符亮了,蓝袍人再次拜下:“堂主。”

  “堂主适才说,伤魂谷天妖之事还未料理干净,不知还有何事要办?”

  “的确不干净。”霰雪尊道,声音依旧很淡,却忽然带了笑意,“不是还剩你么?”

  蓝袍人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忽然一股沁凉之意从地底升起,顺着他的脚跟,蔓延周身。

  寂无人的角落,雪粒子忽然狂然下落,包裹住一个蓝袍人的身躯。

  蓝袍人虽已是出窍期修为,却挣扎不开冰雪形成的牢笼。片刻后,冰雪化散,雪中再没了人,他化为光,化为羽,化为虚无,再也不见了。

第108章 生死殿(一)

  “……让妖山易主算什么?我灵智刚开那会儿, 住在一个洞天福地,后来福地来了一位大能,但凡有灵智的妖都跑了,就鼠爷我和一只傻不愣登的鸟留着。

  “大能削竹为舍、烧云做瀑, 鼠爷我还去跟大能商量, 说他怎么折腾都行, 但不能波及我的洞府。

  “不过,这些都不值一提。

  “这位大能颇懒, 收了不少人间弟子, 却不想教, 怎么办?还好鼠爷我博览群书,披古通今……不才做了多年教书先生,带出过不少秀才举子。听说他们中有不少人后来做了官, 造福一方百姓……”

  这日晴好, 高空冬阳暖照, 银氅立在花苑回廊的椅背上侃侃而谈。

  周围小松门与言如高几人听得入神,他们相识不久,但共患难过,情谊非比寻常。

  小松门与言如高师侄二人已在奚家逗留了十余日, 养好了伤, 便也不多留,今日已打算启程离开, 初初和银氅特地来送他们。三两句间,银氅吹嘘起自己。他说的这些其实都是青荇山的往事, 傻不愣登的鸟是山雀,烧云做瀑的大能是问山,之所以有教书先生的经历, 是因为他想跟问山换取灵气,只好勤勤恳恳地教山上的凡人弟子认字,举子秀才其实跟他没关系,那都是弟子们下山后争气,自己考的。

  为了不让人联想到青荇山,他十分隐晦地略去了事件的始末,顺带略去了他当年在问山跟前做小伏低的姿态,只拣英勇事迹,然后添油加醋地描绘。

  初初盘腿坐在回廊椅上,听了银氅的话,不服气的“嘁”一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妖山妖谷我当年也去过,那些小妖们见了我是无支祁,谁不怕我?后来徽山那边出了一只魇,因为机缘巧合,修成了凶妖。它跟我打了许多年,还不是被我揍得满地找牙?”

  他说的正是食婴兽。

  “这魇身上还有一件神器,神器是什么我不说,说出来只怕吓死你们。它打不过我,只能把神器祭出来。”

  “然后呢?神器祭出来,然后怎么样了?”松果和松针听得入迷,追问道。

  初初一时语塞。

  然后怎么样他如何知道?

  他承受不住溯荒之力,当时就晕死过去了。

  最后那只食婴兽是被阿织宰了。

  但他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被鼠妖比下去了,初初敛目深思,头顶的一撮白毛被徐徐冬风吹得东倒西歪,良久,他昂起下巴,神气道:“最后这只魇被我和我的同伴联手杀了。”

  他们眼下所在的这片花苑看似寻常,实则位于景宁边界,回廊尽头的法阵可以把他们送去外间。

  几人说得正欢,几名身着蓝衣的栖兰卫缓步行来,栖兰卫旁,阿织竟也跟着。

  此前奚家为了调查伤魂谷天妖事件,借走了小松门涑东会盟的通行令牌,小松门与言如高几人迟迟没有离去,就是在等奚家归还令牌。

  为首一名栖兰卫上前,拂袖一展,六枚玄铁令牌依次物归原主。

  栖兰卫道:“东玄牌在此,此番多谢诸位侠士相助。”

  言罢,他带头行了个礼,身形渐淡,缓缓隐去了。

  小松门与言如高师侄二人见了阿织又惊又喜,自从到了奚家,阿织由于身魂分离之故,闭门苦修,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她所居的近山堂。松根等人想过去找她,但一来,伤魂谷天妖一战,他们见识到阿织的真正实力,知道她乃仙尊大能,不敢冒昧打扰,二来,纵然相识不久,他们知道阿织性喜静,不爱结交。

  他们还以为此生都难以见到阿织了,没想到阿织竟会亲自寻来,松针松果尤为兴奋,松针问:“沐仙尊,您怎么来了?”

  阿织道:“痋山一行,诸位不曾计较我来路不明,一路同行照拂,我一直未曾道谢,而今分别,自当相送。”

  诸人听了这话,受宠若惊,松柏道人道:“仙尊哪里的话,能跟随仙尊见识到天妖之威,这辈子算是值了,只怕日后拿出去吹嘘,旁人都不肯信。”

  阿织道:“斩杀天妖并非我一人之功,诸位在危难关头不肯相弃,助我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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