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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第120章 镜中月(二)

  阿采的速度奇快, 唐刀的凶邪之息直取计先生的面门。

  计先生的身形原地消失了,转瞬间,他出现在阿采身后。

  凭空挪移,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阿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她早就知道了, 这个计先生根本不是凡人。

  镜中月的主人, 一直都不是凡人。

  阿采凌空转身,唐刀的锐气载着她再度向计先生迫近, 那股凶邪之息遇神杀神, 带着一丝腐气, 竟能破开计先生面前的屏障。

  计先生眉头一皱,他已是出窍中期的修为,在修士中也算佼佼者, 这个小姑娘分明未入道, 不但能紧跟他的速度, 拂崖留下的那把锐器也被她使得出神入化。

  “难怪了。”他冷笑道,“难怪你能杀我镜中月这么多人。”

  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计先生想起三年前的祁王府之乱,当时,祁王已被逼入绝境, 拂崖忽然反水, 不杀祁王,反而出手相救。镜中月培养的这么多杀手中, 拂崖一直是最出色的一个,后跟去的杀手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祁王府的水榭,几乎被他杀成了尸山血海,以至于到后来, 水榭那一片地方被镜中月的人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

  计先生当时并不在王府,他是在听说伏杀祁王的计划出了变故后,才匆匆赶去的。他到的时候,拂崖已经爆身而亡,具体过程不得而知,听在场的杀手说,拂崖杀到最后,整个人不知被什么控制住,忽然动弹不得,他们这才敢上前围剿。岂知拂崖的身躯忽然爆开,尸身的血气携着一股锋锐之息朝四周扩散,离得近的杀手均被波及,触之身亡,只有距离远的幸免于难。

  计先生来到水榭,看到的是拂崖的魂。

  计先生是修士,感知力自然不是凡人可比的,他在拂崖的魂上,觉察到一股举世无双的锐意,像是某种神兵的残息。计先生知道跟着拂崖的,还有一个叫阿采的小姑娘,眼下阿采不见踪影,说不定神兵就在她身上。计先生当即要追,却被拂崖的魂拦住。

  凡人身死,身去魂即散,但拂崖的魂不知为何,竟是异常强大,他已是无根飘萍,却生生将计先生打至重伤才魂碎而逝。

  后来,计先生养好伤,不是没想过遣人去寻阿采,但他每每忆起拂崖死时残留的那股锐意,便退缩了,若那股锐意当真是某种神兵留下的,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驾驭。

  而今阿采自己找上门来,计先生很快把目标锁定在她手中的唐刀。

  随后他觉得不对,这柄唐刀虽然凶邪,锐意却不足他当初感受到的千分之一。

  这小丫头片子虽然是个凡人,竟有瞬息千里的功力,速度能跟得上他一个出窍期修士,她身上一定有别的古怪!

  计先生一念及此,不由地好奇起来。

  也正是这一分心的工夫,阿采再度朝他扑袭过来,少女的双目亮得惊人,茂密的马尾如墨如涛,她的身法是镜中月当年最厉害的杀手教的,干净又利落,唐刀的邪息势不可挡,破开计先生的屏障后,直取他的左腕。左腕的袖袍被破开,露出腕上的青莲之印,邪息径自在青莲印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计先生心下一凝,他倒是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他再不分心,凝神应对。阿采一击得逞,再接再厉,她的身形快得像一道虚影,唯有一对头绳红得触目惊心,唐刀的残刃直逼计先生的心间,这时,计先生忽然笑了一声。

  他不避也不让,伸出右手祭出一块琉璃一般的事物。

  阿采一见这块琉璃就愣住了。

  她记得这是什么。

  拂崖爆身而亡,魂魄出现,他半透明的眉心处,有一个东西在微微发光。

  后来拂崖与计先生战至魂碎,那个东西就从拂崖的眉心跌落出来,正是眼前这一块琉璃。

  大哥哥的琉璃,居然被这个奸人据为己有了!

  阿采根本不知危险,伸手便要抢琉璃:“这是大哥哥的东西,还给我!”

  计先生盯着她,冷笑一声。

  琉璃忽然盛放出炽白之光,朝一个凡人突袭而去,若不是阿采手边的唐刀无风自动,以凶邪之息替她挡下了这一计灵袭,她只怕要把命赔进去。

  这一刹交锋过后,唐刀也黯然失色,重重跌落在地。

  计先生一道眼风递出去,厅堂两侧的黑衣人同时动了。

  他们掠身至五行之位,结成阵法,同时送出灵力,将阿采缚在中心——原来这几个常驻镜中月的杀手已跟随计先生入道,成了修士。

  计先生浮在半空,低目注视着阿采:“区区一个凡人,身上似乎藏有神力,让本座剖开你的魂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

  他说着,手中溯荒再度盛放出炽白灼色。

  就在这时,当空两道华光闪过,计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封在鞘中的斩灵剑直接插入阵中,剑意横扫,五行之阵顷刻溃散,与之同时,一把折扇凌空接下溯荒的灵息,奚琴右手持扇,左手屈指一吸,计先生的身形不受控一般,直接被奚琴吸了过去。

  出窍期的灵气屏障在奚琴面前根本不起作用,一碰到他的指尖就碎了,计先生的喉咙被一股不可抗衡的力量扼住,他望着奚琴,惊慌极了:“你、你是谁?何以会来此地?”

  奚琴笑道:“这该我问阁下吧?阁下一介修士,何以在人间作威作福?”

  他们其实一刻前就到了,一直隐在暗处,直到溯荒出现,他们才现身。

  这时,阿织道:“不必跟他多言,尽快溯源。”

  计先生一听“溯源”二字,脸色就变了。

  这两名半道杀出的仙人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一眼勘破他这里的身躯只是一个傀儡身,真身另在别处。

  包括适才出现在他手中的溯荒,那也只是溯荒的虚影罢了,否则以溯荒灵袭之威,单凭拂崖留下的残破唐刀,如何能轻易接下?

  被奚琴扼住的傀儡身发出一声惊叫,立刻溃散开来,阿织的动作更快,她从傀儡的眉心处利落地攫出一道灵气,双手结印,以自身灵力为凭,朝计先生的真身循去。

  四周还有几个刚入道的杀手,他们刚引灵,结阵困住一个凡人不在话下,分神仙尊施法引起的灵力波荡他们根本承受不住,当即昏晕过去。

  阿织一心寻人,没一会儿,手中的法印便给了反馈。

  阿织稍稍感知,很快蹙眉。

  奚琴把她的神色收入眼中,问:“怎么,不好追?”

  不等阿织回答,他伸手接过阿织的法印,拿灵识一看,意外地挑了下眉:“居然在禁中。”

  计先生的真身在禁中,那么溯荒,也应当在禁中了。

  在人间,阿织与奚琴是无所不能的仙,要闯大内深宫并不难,但玄门有诸多定规,这些规矩不是伴月海拟的,而是古今入道之人总结的天道法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仙人不可干涉凡间之事,如有违逆,轻则天人五衰,此生修行不得寸进,重则身亡魂消,永绝轮回之路。

  皇宫重地,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好轻举妄动。

  奚琴和阿织说话的当口,阿采就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她认得这二人,相府新来的表少爷和义妹,他们刚到相府,阿采就觉得古怪,果然,他们和计先生一样,都是修士。

  阿采对修士没有任何好感。

  她探出手,默不作声地捡起拂崖的唐刀,转身就要离开,一道灵诀落在她的脚边,在她的面前划出一道青焰。

  阿采转身对着阿织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阿织还没答,初初先忍不住了,他“砰”一下从阿织发间的玉簪落地化形,骂道:“你讲不讲理?要不是我们救了你,你早就死在刚才那个妖道手上了,没让你道谢就不错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更奇怪的事阿采也见过,一个小毛孩凭空出现,她一点也不惊讶,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道谢?你们修士,自以为高高在上,没一个好东西!”

  阿织没跟她计较,径自问:“计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不是都看到了?他是镜中月的主人。”阿采道。

  她或许将初初的话听了进去,虽然态度依旧不善,又补充一句,“他表面上是裕王府上的客卿,实际上是裕王最信任的谋士,裕王手下的杀手,都听他的话办事,镜中月就是他培养杀手的地方,杀手们有事来,没事走。怎么样,我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奚琴道:“所以,你和你们屡次提到的拂崖一样,当初也是这里的杀手。三年前,你们领命伏杀祁王,拂崖临时叛变,独自留下对敌,而你救走了祁王?”

  他说着,目光落在阿采手里的唐刀,这把刀上余留的气息他这样熟悉。

  “拂崖在哪里?”奚琴问,他沉默片刻,“他……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第121章 镜中月(三)

  阿采听了这话, 一双杏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奚琴。

  片刻,她道:“哦,原来近来召唤大哥哥的人就是你。”

  这话一出,阿织和奚琴俱是一愣。

  阿织看向奚琴, 他能召唤拂崖?与溯荒……有关的人?

  奚琴则是盯着阿采。

  一介凡人, 不可能感应到青阳氏的召唤, 还是说……拂崖仍有一丝余息留存?

  他问:“你为何知道?”

  阿采的眼珠子转了转,忽地笑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 “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不过——”阿采稍稍迟疑, 嘴角的笑意忽然一冷,“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阿采的身形忽然原地消失, 一点气息都不曾留下。

  一个凡人凭空不见, 初初瞠目结舌:“人呢?去哪里了?”

  阿织和奚琴都没答话。

  初初急了, 他立刻化形为蜂,在镜中月搜寻了一圈,根本没找到阿采的身影。他回到厅中,落地变回原身, 快急死了, “这个阿采身上肯定有古怪!你们、你们都不追么?!”

  泯从一团黑雾里走出来:“她跑不掉的。”

  他摊开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若隐若现的透明尘土。

  沧溟道的暗尘坱, 追踪行迹的极佳之物,初初什么都能忘, 不可能忘记这个。

  当初他和阿织离开徽山,奚家的琴公子就在他身上洒了此物,害的他们被一只魔一路跟踪。

  初初问:“你们在阿采身上放了这个?”

  奚琴道:“孟家的四姑娘说, 她怀疑犯案的是他们中的一人,眼下只找到了阿采,‘他们’中的其他人,我们还没见到。”

  不如纵虎归山。

  泯故技重施,唯恐阿织跟自己翻旧账。他垂着眼,不敢看阿织,解释道:“暗尘坱十分罕见,阿采姑娘是凡人,对仙妖之物见识很少,必定发现不了此物。”

  初初:“……”

  他怎么觉得他被骂了呢?

  当初要不是阿织,他不也没发现他头毛里藏着的暗尘坱?

  这只魔在说谁见识短呢?

  初初心头无名火起,气愤地“哼”一声,砰一下化为无形,不愿出现了。

  -

  夜正浓,天边一轮春月朗照。镜中月左近的一条暗巷中,忽然出现一道裂隙。

  这道裂隙悬在空中,当中透着微弱的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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