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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他这些时日踪迹杳然, 便是为了此事在奔忙。

  “何况,还要将这小狐狸送回她族中。”

  息棠点头,算是知道了的意思,没有多问霁望口中之事。

  他承袭了自己师尊的医术,又交游广阔,同谁都论得上交情,便不免总有许多神魔仙妖求上门来。

  这事若是需要她出手,以他们的关系,霁望又怎么会客气。既是没有说,便是用不上。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霁望离了大渊皇宫的藏书阁,息棠也没有在此多留。

  出了大渊皇宫,她从天街走向常乐坊,心下难得有几分踌躇。

  要向景濯解释陵昭来历,便不得不提及当年她当年为混沌浊息所侵之事,但这件事涉及了一个秘密。

  或许有关息棠的许多事,景濯都清楚,但总还有些事,连他也不知。

  秘密之所以会成为秘密,就是因为有不足以道出的原因。

  一点冰冷落在她眼睫,转瞬融化,息棠抬头望向灰白天穹,才发现天不知何时又飞起了薄雪。

  走入常乐坊,小院院门大开,景濯挽起袍袖,正蹲着身为面前这架秋千钉上最后一枚椽钉,手边堆了不少用剩的木料。

  起身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神情骄傲,显然对此颇为自得。就算没有修为,打一架秋千也难不倒他。

  拍了拍才立好的秋千,景濯回头向陵昭道:“来试试。”

  已经在旁边围观了很久的陵昭看着秋千,又看看景濯,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了句,景濯就真的为他打了架秋千。

  陵昭可还没忘记,在凤族丹穴山初见时,这位魔族君侯简直是变着花样挑自己毛病,之后几次遇见,看自己也都不怎么顺眼,如今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陵昭看向景濯,深沉地想,他不会轻易被骗的!

  “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他还是别想了,重嬴树偶脸上的粗拙五官也流露出一点无语。

  景濯抽了抽嘴角,按着他的头坐在秋千上,顺手也把旁边的重嬴也放了上去,抬脚推了一把。

  陵昭连忙握紧绳索,秋千荡起,他顿时忘了自己刚才在思考什么,脸上露出笑来。

  果真是记吃不记打,不过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个优点。

  景濯抬头,见息棠倚在门边,语气自然道:“回来了?”

  他挽起袍袖,脚边还放着曲尺刀锯,看上去分毫也不像压服九幽魔族的君侯。

  息棠不知为何勾起了唇角,她应了声,抬步向他们走来。

  小院中安静了两日,这日午后,封少殷和求月竟然一起登了门。

  经过桑枝之事,便是求月没有怪封少殷牵连了自己,他心中也难免有愧,下意识与她保持了距离。

  不过同在学宫修行,免不了有遇上的时候,也不能视而不见。寒暄中得知他要来常乐坊,白隼立刻表示了强烈想来的意愿,对它来说,小院中不仅有长得好看的人,还有很多好吃的。

  求月拿它没有办法,这才冒昧与封少殷同行。

  向息棠行过礼,目光无意中瞥过一旁摊开的竹简,求月有些意外道:“前辈是在看关于古楚国的记载?”

  息棠颔首,忽然想起,求月便来自大渊楚地。

  不过她出身的楚国,和书简中记载的古楚国可有什么关联?

  自是有的。

  “我楚国先祖,便是古楚国尧商部的遗民。”听息棠问起,求月回道,但古楚国和如今效命大渊的封国,显然有很大分别。

  因先祖是尧商部遗民,求月倒是知道些并不在大渊藏书阁记录的事。

  “在我族传承下的玉简中有载,尧商部信奉春神,部中巫祭能借来这位神明之力,才令尧商部在当时凶兽横行,多有灾异的西荒生存下来。”

  “不过在古楚国建国后,那位楚文王却下令抹去了书简中所有有关这位春神的记载。”求月解释道。

  所以大渊藏书阁中,有关古楚国的记载,都不曾有所谓春神的存在。

  息棠指尖点了点桌案,九天仙神奉太初氏为主,受天规辖制,不可涉足人族之事。何况若妄加干涉他族,会引因果业障加身,对自身修为无益。

  是以人族所敬奉的神明,除了少数不惧因果缠身,瞒过天宫行事的仙神,更多的,可能是邪祟妖魔之类。

  不知古楚国尧商部敬奉的所谓春神,又属于哪一种?

  求月不知她所想,口中又道:“当年有信奉春神的尧商部遗民留下手记,将此事归咎于那位佐文王立国的女祭。”

  她这话说得很是委婉,那篇遗留下的手记,其实通篇都在怒骂女祭叛离神明,理当受雷火之刑,万劫不复。

  所谓的春神,当是因女祭之故销声匿迹,古楚国立国时的那场雷火,或许也是因此现世。

  息棠若有所思。

  另一边,封少殷为陵昭带来了有关聂逐的消息。

  聂逐是居无定所的游侠,踪迹飘忽不定,不过他在市井间竟也有几分声名,让封少殷托的人不至于海底捞针。

  若是消息无误,他如今并不在天宁,而是去了天宁以北的丰邑。

  清楚陵昭急于找到聂逐,于是一收到他的行迹,封少殷便立时赶来告知,而不是命人将聂逐带到陵昭面前。

  得知聂逐踪迹后,陵昭立时有些坐不住了。若不及时赶去丰邑,以聂逐行事,或许不用两日,他又要离开了。

  息棠当然不会阻止,她也想见一见聂逐,或许从他口中,能窥得陵昭那些不为她所知的过往。

  丰邑和天宁颇有一段距离,但以陵昭如今修为,要赶去也不过是半日功夫。

  息棠和景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如今景濯自封修为,动用不了灵力,不过有息棠在,带上一个他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赶到丰邑时,不过才刚入夜,陵昭先见到了效命于封少殷母族的游侠,也从他口中得知了聂逐如今究竟在哪里——

  丰邑豪族张氏设宴招揽门客,聂逐也混了张帖子,前去赴宴。

  以陵昭对聂逐的了解,庶民出身的他对这些世族向来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又最爱自在,决计是不愿当什么门客的。

  一定是去蹭吃蹭喝了,陵昭点着头肯定自己的想法,从前他跟着聂逐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没有多作犹豫,他这便向设宴世族的宅院赶去。

  息棠跟在身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打算在陵昭和聂逐刚重聚时喧宾夺主。

  不过随着富丽宅院在夜色中显露出一角,她抬眸望去,忽然道:“看来这宴上很是热闹啊。”

  话音落下,景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以他对她的了解,这话说得绝不会是宴饮场面。

  弯月如钩,楼阁外林木掩映,悬在飞檐下的宫灯摇晃,透出如月色般的晕黄。

  乐声从阁中传来,众多踏入道途的修行者在此列坐,形貌打扮各异,境界也有高有低。

  束发戴冠的中年世族坐在主位,宽袍大袖显出十足文雅,他身旁青年着华服,两者眉目间颇有相似,分明是同出一族。

  矜持地举起酒盏,中年世族向在场修者说着场面话,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很是热络。乐工鼓瑟吹笙,琴声流泻,卖力装点着这场宴饮。

  聂逐混在其中,他顶着一头乱发,满面虬髯,一看便知经了不少风霜。加上修为也算不上出众,他在人群中实在不怎么起眼。

  聂逐没有如其他赴宴来客一般彼此寒暄,只是毫不客气地大口吃喝,左手却握着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陌刀。

  被他放在膝头的刀没有刀鞘,只是用布条胡乱裹住了刀刃,看起来简直和聂逐这个人一样粗疏。

  酒至酣时,宴上气氛也越发热烈,坐在主位旁的张氏青年起身,带着醉意结交招揽面前三五修者。

  琴声渐急,乐工指尖拨弦,素手纤纤,让人近有眼花缭乱之感。

  聂逐喝尽盏中最后一口酒,裹在陌刀上的布条被掀开,雪亮刀光乍现。

  他的刀是这样快,快得这姓张的世族青年只觉脖颈一痛,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空中跃起的聂逐,颈间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华服,摇曳的灯火和湍急琴声中,青年的身形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第七十六章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 无论是此间设宴的主人,还是为数众多的来客,对此都有些反应不及。

  又过两息, 原本拨至高潮的琴声戛然而止,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惶的乐工抱着琴笙慌忙四散。

  赴宴的修者看向聂逐, 神情多有愕然, 显然谁也没想到上一刻还在大吃大喝的聂逐,下一刻便突然暴起。

  在呼喝声中, 有大量张氏豢养的护卫拥入阁中,护住了坐在主位的中年世族,只见他起身向后退去, 与聂逐拉开距离,神情惊怒难言。

  “我张氏设宴款待阁下,你却逞凶杀我族中子弟,可是为客之道?!”中年世族厉声喝问,实在被气得不轻。

  聂逐抬头看向他,像是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不该的事,风轻云淡地答:“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 有人花钱买他的命,我应了——”

  闻言,中年世族怒视向他:“究竟是几千金, 值得你如此!”

  身为丰邑大族,张氏族中护卫众多,更不乏实力强横的修士坐镇,就算聂逐在猝不及防下得了手, 他今日能活着踏出这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聂逐的修为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尚且不能和张氏族中坐镇的修士相比。

  若非如此,聂逐也不必迂回地来赴这场宴,借机出手。

  “不多不少,正好两枚大钱。”面对中年世族的问题,聂逐甩去陌刀上残留的血迹,神情从容地答。

  丰邑豪族行事一向霸道。

  数日前,这张氏的青年看中了没落寒门子弟家传的那方印鉴,要以重金来换。谁能想到,已经穷得连顿肉都吃不起的父子俩竟是如此固执,断然拒绝了他的交易,只道先祖所遗,不敢予他人。

  其实这方印鉴并没有什么特别作用,于这出身张氏的青年何曾值什么,不过用作赏玩而已。但他自觉颜面被驳,心气不顺,于是一把火点燃了那两间茅屋,砸了那方印鉴,带着扈从扬长而去。

  聂逐遇上被烧伤得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女童时,她的父亲和祖父都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至于她自己,也因烧伤不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听说聂逐是游侠,无处可去,蜷缩在街角的女童在他经过时,拉住了他的袍角。

  她给了他两枚大钱,托他杀一个人。

  拿钱办事,对于聂逐这样的游侠而言,这是道之所在,义不容辞。

  一方印鉴,三条人命,这豪族出身的青年砸了印鉴时,大约想不到,自己的性命最后也不过只值两枚大钱而已。

  听了聂逐所言,中年世族只觉他是在戏耍自己,两枚大钱这个数目,对他来说实在太儿戏。

  究竟是谁买凶要杀自己的族侄?!看来,只能等擒下他再作拷问!

  中年世族神色变幻:“将他拿下!”

  聂逐的刀的确很快,不过随着坐镇张氏中的修士现身,在强横灵力的压制下,他终究还是显出颓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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