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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她明明近在眼前。

不过是一场梦的时间,居然就成了他再也无法靠近的存在。

真的……

好奇怪啊。

罗帐茫然之余,却又无比清醒的知道,就算自己再把杀戮根源封印或者彻底根除,也回不去了。

梦醒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是烛沙的弟子。

他内心深处独属于邪魔的杀意仍然在翻涌,可从始至终,此前种种,此后种种,都只是他一人的恨海情天。

她,不会在意。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爱上这样一个顽石呢?

他应该把她毁掉。

拨正他走错的一步。

罗帐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分解成了两个人,一个想杀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一个又不想做任何让她痛苦的事。

纠结来去,最后他竟痴痴地笑着,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从梦道术中挣脱的护法八部及时赶到,各自亮出法宝,隔绝了烛沙与他之间的距离。

江别弦看着罗帐身侧那张与神女一模一样,却满脸娇羞茫然的脸,便是震怒不已∶“罗帐,鸣沙窟养你百余年,没成想你竟大逆不道做出此等渎神之事!”

“渎神?”

罗帐自嘲着重复江别弦的话,却并不回答,而是将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坐在鸣生背上的烛沙身上。

“烛沙。”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说∶“师徒一场,你会放我走吗?”

他还在奢望着。

如果她愿意放他走,那他便就此离去,再不回头。

可烛沙只是垂眸,眼中并无悲喜之色,而后抬起手中莲花,法力自其中扩散而出。

开口时,语气无悲无喜∶“鸣沙承祖帝之志,将誓死守卫金沙原,收你为徒已是过错,我不会将错就错”

烛沙说完,鸣生便带着她往前而去。

这一次,她总算看清了自己这个徒弟的样貌。

也不过是百来岁的人啊。

在她眼里,也只是个尚未长成大人的孩子。

百年修行,他年幼时跟在自己身后喊师傅的模样,年轻时外出总会带些礼物赠她问她是否欢心的模样,他近来心不在焉,时而狰狞,时而茫然的模样,忽然在眼前一一闪过……烛沙方觉时光如水,不知不觉间,弟子还尚未长成她心目中的传人模样,就已成了魔。

百年之前,她怎么就忘记了祖帝的遗训,在明知他是邪修的前提下,竟还将他留在金风窟?

她却不知,自己清醒万年,不过一次糊涂,却如此致命。

清醒如她,当时因何糊涂?

谁也说不清。

罗帐看着她古井无波的面容,一时说不出是可悲还是可笑,可仍旧抱怀一丝希望,语气有了悔意,有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低声下气∶“即便是你言传身教百余年的……我?”

他还奢望着自己于她而言,能有一些不同。

可烛沙只是淡淡地肯定着他的惶恐∶“即便是你。”

许是她的言辞过于决绝,罗帐忽而仰天大笑。

在烛沙的法力波及到身前时,他不再压制邪魔之气,放任自己彻底入魔,通身修为大涨。

不过一个照面,便震退了护法八部,以手成爪,直取烛沙。

他狞笑着呢喃∶“你既无爱,不知

可否生恨。”

他要掐着烛沙的脖子,就欲将其带走。

却被鹿王鸣生以神力禁锢,鸣生的结界隔绝了他伸向烛沙的魔爪,而它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曾看他一眼。

可那一瞬间,罗帐却有滔天怒意袭上心头,又或是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目标。

而恰好,他在此世,最为嫉妒的便是与烛沙相知相惜,不需要言语也能互通心意的鹿王鸣生!

所幸在与烛沙的百年相伴间,他也觉察出了几分鹿王的弱点……它的本源之力藏于心脏,它的力量来源于麟角。

于是罗帐不再保留实力,甚至不惜以燃烧寿命以及修为的代价,以手化利爪,硬生生撇断了鸣生的一只麟角,又趁着烛沙同样受创神力倾泄,心神失守之时,剜去了它的心脏,更是当场祭出自己的一半灵魂,将其炼化成了鹿王灯。

他的封印之术确实炉火纯青。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修士可以靠近他。

那天之后,罗帐被宣告叛逃鸣沙窟,鹿王失去神智,伤人无数,不得不被放逐出城。

而神女……神女与鹿王同生,鹿王失去本源之力后,神女同样受到难以预料的重创,此后日夜煎熬,修为步步倒退……

此事从发生至今,也不过三月余。

可这短短时日,已令鸣沙窟内外都濒临崩溃。

苏蛮说至此处,恨得是咬牙切齿∶“唉……可恨那罗帐夺走鹿王心之后便叛逃失踪,否则,鸣沙修士定要齐心协力夺回鹿王灯。”

外人或许不知,但对于金沙原的人而言,鸣沙神女就是金沙原的形象化身。

他们多少人自出生就听着鸣沙神女的传说长大?

又有多少人是受了神女的庇佑,才能获得灵根,从而在这黄沙之中生存下去?

若是鸣沙窟就此散去,那以后金沙原恐怕再不会有本土修士了。

师衔羽忍不住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能唤醒鹿王的神智吗?”

苏蛮摇头∶“我听鸣沙窟的修士前辈说过,一切本源皆源自于心,众生皆是如此。心若不在归处,人也好兽也罢,都不过是没了神智的行尸走肉。鹿王的灵智想要归位,就只能是鹿王灯。”

“其实也不尽然。”徐观棋识海中,晏云山的元神碎片道∶“鹿王与神女同源而生,万年相依,在金沙原一带名声远扬,这些年来建立了不少他们的神像,如果信众诚心,其实可以延缓鹿王魔化。”

徐观棋不由惊讶:“前辈此话当真?”

第49章 死老登晏云山道:“这世上,能称……

晏云山道:“这世上,能称之为“神”的,无一不是靠着本源之力在福泽世人,从而被世人冠以神之名。承担“神”之一字的前提就是承得起众生之愿,而鹿王的“本源之力”在最初或许是旁人赠予,但经历过这么多岁月,早已演化为世人的信仰反哺而来。若是信众足够虔诚,本源再生也未尝不可……怕只怕鹿王撑不到那个时候。”

徐观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晏云山突然问他∶“此事牵扯极大,你打算袖手旁观还是掺和一脚?”

金沙原因为神女结界的缘故,一直没有邪修魔修进入。

而罗帐却在金沙原中隐去了行踪,说来也值得考量。

徐观棋不答反问:“前辈认为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试上一试。”晏云山笑道∶“神女的善缘也不是那么好结的,你要是掺和上且帮上了忙,可以趁机向她讨要一片本命莲花,此物专治邪魔,于你如今,堪称大用。”

万万没想到,前辈最后竟是为自己考虑。

徐观棋心绪复杂,他按捺住情绪,又问∶“如果前辈只是前辈自己呢?”

说完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复杂难懂,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人是前辈的话,您会怎么做?”

晏云山啊了一声,语气拖长得有些长,才道∶“我所行之事吧,从来只凭本心。但也知道烛沙鸣生行于此间天地万年之久,哪怕只是一颗细小的沙砾,也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因缘,即使不是真神,但作为维系此方天地法则的存在,也不应毁于小人之手。”

嗯,这句话再翻译一下就是∶无需多言,白首剑启动!

徐观棋若有所思。

目光落在师衔羽身上,他突然又问:“前辈以为,师妹会如何抉择?”

晏云山:?

我师妹关你何事?

他轻呵一声:“小子,你这就有点多嘴了。”

徐观棋:“……”

一旁苏音则问∶“看来鸣沙窟短时间内不会安宁下来了,如此,咱们还要去鸣沙窟吗?”

说到这儿时,她看向众人,继续道∶“想来鸣沙窟的修士中,定然有不少境界比我们高的人,他们都没有办法,我们在这时候前去叨扰,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倒不如尽早出发,前往下一个宗门登记,以免留在这里反被祸事殃及。”

她主张不管闲事,徐观棋倒也认可。

荀心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关乎宗门存亡之事,必然牵扯出许多秘辛。

对宗门而言,内部矛盾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鸣沙窟或许会因此闭窟也说不定。

再者,他们这个队伍组成本来就有点散,苏音就是最大的隐患,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半途结交的徐观棋。

同行途中,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身边之人捅刀,在此期间,还插手其他事宜反而不利。

想到此,她也有些同意苏音的看法,便也看向师衔羽∶“师妹,你觉得呢?”

师衔羽没想那么多,不管打不打得过都要先跑是她的咸鱼信条。

但她又有些纠结。

一来,九色鹿这个动画片吧,是她很小的时候看的。

论时间,对她而言那也是七八十年前的陈年老窖……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故事的大致走向,说明这个故事对她而言,或多或少也起到过一定人性上的教育意义。

而她无论何时想起这个故事,自己的立场都始终站在九色鹿的这一方,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没有辜负看这个片子时的初心?

她心中多多少少对主人公的形象与象征的意义有些心驰神往。

而现在,那与她记忆中或许有些许相似的神兽鹿王,正在遭遇不测。

而她在这里,听到了这件事,却什么也不管的话,以后,在其他地方听到“九色鹿王已陨”这样的话,她是否会唏嘘一阵?再从而逐渐忘记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已经开始模糊的九色鹿身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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